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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临风摇头:“不认得!”见她面上难掩的失望之色,便又道:“不过……我当时我抓到了那人的袖子,我记得那人右手臂上有三颗红痣!”
“三颗红痣?”她的眼中亮了起来。
魏临风点头:“嗯!不只如此,我还看到那些人里,有一个人佩戴这一块玉佩。后来,我把玉佩的图形画下来,到处寻访,终于让我在三年后,让我打听到一些消息,并循着这个消息,寻到了那个人!那个人……”
话到这里忽然停了,柳青青着急地追问:“那人如何?”
魏临风皱眉:“青青啊,算我没说,那人你寻不到的!”
怎能算没说?以前她不知道也就罢了,现下知道了,若是还装作不知道,那她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爹娘?!
她下定了决心一般:“魏叔叔,你说吧,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回去寻!”
魏临风眉头拧得更深:“倒不需要去天涯海角,这人就在这京都里!”
“就在这京都?在京都哪个地方?我这就去!”她更急了。
魏临风叹了一声:“青青啊,那个地方你去不了的!”
“怎地去不得?”她还不信了,就凭她这一身本事,还有去不得的地方?
魏临风拗不过她面上、话中坚持,终于道出:“那人在皇宫里,说是净了身,进宫做了宫人了!”
皇宫?!兜兜转转,却原来是在皇宫里,她住在里头,和杀她父母的仇人毗邻,真是讽刺!
魏临风见柳青青神色有些呆愣,以为她为不能进宫为爹娘复仇而伤心,便安慰道:“青青啊,这都是天意啊!既然是天意,咱们就顺了这天意,你爹娘的仇,就放下吧!”
她回了神了,果断摇头:“不!不能放!若是天意让这人在皇宫,那这仇,便是上天有意让我报的!”
魏临风疑惑地瞅着她:“青青,你在说什么?”
现下不是叙旧的时候!她捡了重要的问:“魏叔叔,你可知那人名姓?”
魏临风回忆:“具体叫什么倒是不知道,只知道此人姓郭!”顿了顿,魏临风像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脑门:“对了!那玉佩的图案我还留着呢,我找出来给你!”
语毕,魏临风便拖着鞋子窜入了小茅屋里。片刻之后出来,把手上一张折叠的纸交到柳青青手里。
柳青青打开泛黄的纸,虽然墨迹已淡,但依然能看出玉佩的图形。这就够了!她把纸头按折痕小心折好,收入怀中,向魏临风告别:“魏叔叔,我还有事,先走了,改日,我再来看你!”
魏临风应声:“你有事,便去忙吧!”
柳青青抓住了一匹马的缰绳,把马儿牵了出来,看魏临风面色为难,便道:“你提我的名儿,和二当家这马儿是我牵走,他不会怪罪你的!”
语毕,便纵身上马。马鞭儿一甩,马儿飞驰起来。
156 面对
一路飞奔,下了马,偷偷摸到宫墙边,冷风一吹,把她心头的复仇之火往下压了压,让她总算是想起自己这出宫一趟是要做什么!凤十七还在重华殿里等着她去给他易容,等着出宫和她双宿双飞!
凤十七想必已经做好了安排,今日这般的好机会,若是失去了,不知何时再有,再说若是今日不走,凤十七不知还得遭受那白玉睿的多少凌辱!但是这父母之仇……
她……她该怎么办呢?父母的仇必须要报,而凤十七,她也不允许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走!今日就走!皇宫她可进可出,大不了把凤十七送到安全的地方,她再潜回来!此时,没有比凤十七更要紧的了!
她想到这儿,便敛了神思,运气轻功提着小包袱翻墙而过,小心的避开了侍卫,回到重华殿旁,那间暂时属于她的小屋。
推开门,却意外地又一个不速之客正在里头悠然饮茶。
不速之客一抬头,和她一对眼,一声轻笑:“回来了?等了你许久呢!”
她的眼扫过申屠那张扬着笑容的脸,那点缀其上的几丝讥讽,分明不是来叙旧的故人,昨夜里的冷嘲热讽言犹在耳,她的神情也跟着冷了下来:“大师兄前来,所谓何事?”
这声大师兄,申屠倒是欣然受了,言语里带了几分愉悦,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自然是来给你送东西的!”话音顿了顿,目光往她手上一扫,“呦……手里已经有一包了,不知道白玉熙让我送的这一包,比不比的你手里的贵重?”
“白玉熙让你送来的?”她有些意外,昨夜里不是刚见过,她认识的白玉熙可不是如此缠绵的人。
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般,讥讽的话不自觉地又申屠从嘴里溜了出来,“是啊!你手段使得好,对你时时挂心,刻刻难忘的,穿太子礼服的时候,又念叨你了,让我给你送上这一盒首饰,行了东西送到了,我也该走了!”
这次倒是干净利索,话音刚落,便起身走人。快越过她的时候,申屠的步子忽然顿住,立在她身侧,和她肩挨着肩。
申屠的脑袋往她耳边一挨:“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了,刚等你的时候,你那不男不女的情郎来过了,我看闲着也是闲着就和她说了一会儿子话!”
她心中立即警铃大作:“你和他说了什么?”
申屠的嘴角往一边一提,复仇带来的愉悦,不自觉地就从他的眉梢眼角流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把你自入地宫以来的丰功伟绩和他说了说,也好让他更了解你!”
入地宫以来的丰功伟绩?那她挑起祸端,引了凤族灭族之乱的事儿,岂不是……
她看向了申屠,绝对不希望事情如是她想象中这般。
申屠似乎很享受她此刻面上的表情,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走了!回头你过去的时候,替我给沣公子问个好,方才他走的时候失魂落魄的,想是没听到我同他道别!”
她不知他所说为何“沣公子?走的时候失魂落魄?你在说什么?”
申屠佯装吃惊:“这在这重华殿待了这些日子,居然还不知道你这小情郎的名姓?”
男人一旦尖酸刻薄起来,往往比那些长舌的女人更甚,申屠这明知故问的样子,让她十分厌恶,她收起了脸上乱七八糟的表情,佯装镇定:“自然知道!”
申屠似乎料到她会如此回答堵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但他怎么可能让她堵住呢?接下来的话有多重要啊,他还等着看柳青青脸上露出和那小情郎一般失魂落魄的表情呢!
申屠又是一笑,径自接下了话茬:“是叫凤十七吧!这是他的化名,他还有个响亮的真名,你一定曾经听过!”
明知他是故意卖着关子,柳青青却顾不得了,因为她知道,凤十七的真名必然会对她造成很大的影响,不然申屠不会如此拿腔作势。
她问:“他的真名是叫什么?”
不用自问自答,申屠这次接的倒是很顺:“安国城破之时,那个从城门楼子上跳下了的那个安国皇帝,你还记得吧?”
她没回答,真是烦死了申屠这一脸猫玩耗子的表情。
顿了顿,申屠见她没啃声,便把话接了下去,他到底还是没沉住气,这憋了一晚上,有一剑贯心威力的一句话,他实在是等不及要说出来了:“你家小情人就是那个亡国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安、陵、沣!”
果然,如愿看到了柳青青脸上那愕然之后有些失魂的表情,他的从头到脚便透了爽快。
“你说什么?他……他是安陵沣?”
“你此刻的表情很有趣,想来也想起了自己刚入逍遥王府时做的那件大事了吧!”
她怎么会想不起呢?她方才忧心的便是此事。那时她刚入逍遥王府,根基不稳,为了引起白玉熙的重视,她便冒险潜入安国,制造了祸端,不但让云国有了发兵的借口,还带累凤族几乎劝族被灭。她原以为她对凤十七犯下的只是家恨、没想到还有国仇!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他怎么会是安陵沣?
申屠终于看够了,也乐够了,踩着轻快的步子踏出了屋子。
柳青青被申屠话打击得浑浑噩噩,飞了神思,却没察觉申屠已经离去,也不知道立了多久,才回了神,抬眼往天空一望,已是日落西斜。
真是她和凤十七约好的时刻。今日碰到的选择似乎特别的多,而且还是让人十分难以抉择的那种。她拧着往那重华殿望,殿门敞开,目力所及处,皆是空空荡荡,像是在召唤着她进去,但她,能进去吗?进去了该如何面对凤十七?他会恨她怨她的吧?她和他之间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因为这个秘密的揭开而不复存在了?他会如何对待她?
然,这一切的答案,必须她自己去揭晓。这世上有些东西,她可以逃避,有些东西她是不可以逃避的,她愿意带着最诚恳的歉意,最真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