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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部曲3:云雨江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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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伤的?割腕,还是烟头烫伤?” 
“先是烟头烫,后来割腕。”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如玉树临风,温柔恬静,举手投足,魅力四射,活力四射的姑娘,摧残自己,还有如此能耐,多种手段。 
“那么,你的意志,就是某某洞集中营监狱里的革命志士,或烈士了!而且,你比他们伟大。” 
“我怎么会比他们伟大?” 
“你和他们都受到了同样的酷刑,对吧?” 
她翻了亮眼,点点头。 
“但是,”他继续开导她,“他们的酷刑,是别人强加的,而你所受到的酷刑,完全靠自己。” 
她木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明白了意思之后,脸红了。 
“我,怎么像他们那么呆傻?” 
“这不是呆傻,为了理想和信念。” 
“他们为理想,信念,可我为的什么啊!” 
“爱情吧!” 
“是的,是的。” 
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夜晚,他们为这个看起来无聊的话题讨论得热火朝天。她喝了太多的酒,美丽的小脸,醉得通红。果敢地舞台亮相似的,伸出手腕上大小不等的伤疤。他也喝了好几杯,云里雾里,精神亢奋。勇敢地捉了她那莲藕一样白嫩的手臂,凑近日光灯下。 
“哎呀呀,你看,你父母,也是造物主,给了你一根如此白嫩细腻的手臂,看你把它糟蹋得……破坏成这个样子,不痛么?不钻心地痛么?” 
“不痛……真的,当时一点儿也不痛,烟头烫伤我的肉那会儿,我已经酩酊大醉了,闻着我那里‘呲呲’响着飘起来的油烟味儿,好香呢。” 
“别说了,真残酷。” 
他打了个寒战。她撩起额角掉下一绺秀发,眼睛瞪着桌上吃空的杯盏,十分可怜地说,“你没有那样的经历,如果你像我这么经历了,大的痛苦都过去了,手上这点伤疤,就不痛了,真的不痛。我眼睁睁地望着刀子割开手腕,殷红的血,这么一滴一滴,顺着刀子,顺着肉缝,往下流,真的,一点儿也没感觉到痛……” 
唉唉,究竟是什么样的爱情,发生在她身上,给她带来比刀子割还疼痛的精神和肉体创伤呢? 
自残,自戕!不想活了!小莲那种对生命肉体疼痛毫无知觉的感受,后来,子庄也深切地体会到了。那座城市,特别寒冷的冬夜,他蹩出蜗居的廉价宾馆低黑的房间,裹了厚重的棉大衣,惶惶行走在偶尔有笨重大卡车驶过的小巷。他失去了感觉、知觉,钝化了判别方向的能力。他想走到街口,寻找一处落脚点,或买点什么填肚子的烙煎饼的小摊,或想去买本学习什么的词典,厚厚的棉絮绑在进口的门框上,也挡不住刺骨的寒气。他在有微微暖意的副食商店中转了几圈。琳琅满目的商品,和他想要买的东西,简直风马牛不相及。他无可奈何地蹩出商店,店外一片漆黑,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宽阔的街口,在黑黢黢的电线杆上,似乎有盏路灯,昏黄地照耀,映现出路灯下郊外的街口,显得那样空旷而又苍凉。“嗷尔……嗷尔……”,一声惨叫,一只野狗怪叫着,从黑暗中蹿出来,仓皇地从路灯下晃过,尖利的尾音,没入沉沉的暗夜。 
哦,它将逃向哪里?茫茫世界,何处是它安顿的家? 
没有友谊,没有爱情,没有亲人,还在这里为渺茫的事业或某种愿望的实现而无聊地奔波,就连他那么喜欢过姑娘,说得好好的相亲相爱,都要无缘无故地离他远去。他想,我不就是这条被人遗弃的野狗?而我心中的姑娘,那时,曾是一朵多么靓丽、美艳的云彩,缓缓飘来! 
如花似玉的小莲,不幸怀孕,奇怪怀孕!不仅差点儿气死了她的祖母,而且,还把哲学教授子庄先生气得半死。他们后来构成的故事,究竟在延续她祖母经历的苦难,还是充满变异的现代生活魔幻喜剧般地再次上演?谁也不能预料和设定,这个故事的开头和结局。……当然和他关于生命、追求事业和爱情的惨痛经历有关。他似乎记得,来自遥远的山中古镇,不知自己父母,究竟在那座历史山头上,向他投来怜悯的目光。不知他该不该怜悯,用“怜悯”能不能概括他自己的经历?他读过古书,现代书,古今中外十分深奥的哲学著作。除了毫无边际的爱好,难道他真对世上的一切事物毫无兴趣?他那不着边际的病态爱好,白天夜晚,在他心灵深处回响,以至于在他接触的哲学界,成为白日做梦的笑柄。他走过不算漫长的前生,还没有遇到可以结婚的女人。他在空前绝后的精神酷爱和怪癖嗜好里沉醉与挣扎,昂扬又胆怯,实际而虚无,孤独又谦逊,古道衷肠,又如行空天马,乐善好施,又固执自私。他并不认为这是哲学给他造成的危害,你不知道,对他认为的哲学、艺术、文学,是多么酷爱,简直是他的梦中情人。他拥抱着这些花团般柔美的情人,缠绵入梦,又长夜惊魂,醒来,揽衣推枕,望皓月当空,泪湿衣衫。像他这种对绝大多数人毫无妨碍也毫无用处的人,有时也会被当成墙倒众人推的对象,做梦都想不到,他这种人,一生还可能和违法犯罪有什么联系。……但是,他的确犯罪了。而且坐进了监狱。为了他的爱好,也为他爱的女人。爱好怎么折磨他,女人就怎么折磨他。爱好给他什么快乐,女人就给他什么类似的快乐。可是,他没有因爱好而坐牢,却因女人而坐牢。他不知道女人和坐牢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即使因女人坐牢,他也觉得,现实中的坐牢,和爱好中的坐牢,并没有实质性的区别。爱好就是一个牢笼,一旦真正爱上什么,你就得身不由己地坐进去,在这牢笼里孤坐一生,饮之若饴。他认为,现在那段因女人而坐牢的日子,恰恰是他生命中最自由幸福的时光。好比一只金丝鸟,关在牢笼里,无忧无虑,独自享受思想的飞腾,何等快乐惬意!他可以在笼子里自由跳动,主人把他挂在充满阳光的树梢上,那里空气清新,阳光明媚,穿过竹笼的阳光,一尘不染。就这么不再出去了。即使出去,也没有多大意义。他的爱好,他的人生,还有更大的牢笼等着他。后来,他发现自己的坐牢,完全是一场梦幻。一场真实而残酷的梦幻。他已经坐得太多太久,真实的梦幻!生活的牢笼!他坐起来,并非难以忍受。他明明听到有人报警,警察抓人,手电的光柱,烤在他的脸上。发亮的手铐,卡着他的双腕。“咔嚓”一声,他不能动弹,前后搓搓,并不觉得痛。真正的痛,在他心灵。他的确看到手铐灼人的反光。警察公安,有男有女,表情严肃,在他幽暗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偶尔相互唧咕一声,他听不见,也听不懂。似乎并不是难听的话,也没有威胁和压迫。他想,和公安警察打交道,原来可以这么文质彬彬!审讯室,中年警察把他摁在僵硬的木板凳上,舒了口气,放下什么天大事儿似的: 
“唔,不错,就要这样,反抗是没有出路的……” 
警察似乎在夸奖一位在幼儿园里乖乖坐着,等待分苹果的好学生。 
“你的事情,我们已经跟踪很久了,这个案子,并不需要特别费力,就已经侦破。” 
警察的话语里,似乎还夹杂着快意。 
“你这双手,不赖嘛,白净的,文绉绉的……” 
警察停顿了一下,望望天花板,咬咬腮帮子,声音变得充满激情,并且有一丝颤音: 
“可是,这双手魔鬼般结实、残忍的手,撇断了一个青春女孩,那条雪白的腿,差点夺去了她的生命!那么光鲜靓丽的女孩,还不满十八岁,你就那么忍心,让她死去吗?你怎么不去死?你们之间有什么可以解不开的疙瘩?……还有你的姓名,住址,职业,身份证交出来,需要在我们这里说说清楚。” 
…… 
似乎问话的时间、地点、人物都变了,声音也高了八度。 
“现在,你就如实招来了吧!你和那个女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那样凶残的置她于死地?她不爱你了吗?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们在一起待了多久?你们之间曾做过些什么?每一次,第一次,是什么时间,什么场合,什么环境?谁先提出来的?谁主动?谁先褪裤子?她的动作,她的表情,是怎么个样子的?” 
他知道这些是进入监狱之前,首先必须回答的真实话题。他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些话题。回答之后,又能得到什么?不回答,又会受到什么惩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面对那排正襟危坐的审判员和记录员、带着枪的法警,在敌视的,诱惑的,严正的,带着欣赏的目光中,回答了那些话。那些他听起来十分自然,又十分别扭的话。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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