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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部曲3:云雨江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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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夜晚的古镇,晃荡着虚幻的脚步。青光眼老人的竹琴茶楼,灯光迷离。某某摄制组正在茶楼拍摄电影。咦!那个油亮的光头,不正是北方导演?倩雯呢?披了崭新的军棉大衣,丰姿绰约,仪态高雅,依偎在和她一样穿着大腕导演标志性冬装,崭新的军棉大衣,戴着棕色鸭舌帽的北方身旁,专注地看着摄影机镜头。选取。切换。导演。古镇。倩雯。谭木匠茶馆。呀!怎么我的《云雨江南》,是谁增添了这个情节? 
哦,倩雯,还记得小时候的河边上,曾看过、改过你的那首“梦想穿上军装”的诗么?难道以这种方式混成制片人,扎在男人堆里,裹着军棉大衣,拍摄如此一部偷来的电影,就是你穿上军装的梦想么?当初,如梦的河边,清晨浓雾中,那个清纯如水的小女孩,哪里去了呢?她是怎样变成你这样的呢?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驻足斜视了一眼古镇茶楼,只见录音师,灯光师,道具化装师,鬼影一样在茶馆里忙活。“开始——!”北方导演,大手一挥,一声令下,嘈杂的人声,迅速安静下来,穿着杏黄绸衫的青光眼老人,斜抱竹琴,“梆梆”的琴声,悠悠响起。倩雯和北方,坐在他和小莲坐过的木凳上,听老人弹竹琴。奇怪的老者,站起来且舞且歌。他的琴声被录制下来,作为原始音乐,准备放在影片中去,也许,还有更奇妙的作用。竹琴串着影片中主人公的命运。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学会表演弹奏竹琴,或者,干脆就把竹琴扔进茶楼外面的小河里去。难怪自己的思绪,好长一段时间以来,都有竹琴的余音回旋,着魔似的在心中牵引。他惶惶不安地离开夜晚的茶楼。他根本不愿意上去和北方、倩雯打招呼。他觉得这些天遇到的一切,竹琴、谭木匠酒家、青光眼、小莲、包括北方和倩雯,都是……这个古镇舞台上群魔乱舞的虾兵虾将。他们都想把我打入地狱,把我压在雷峰塔下,永世不得翻身。他深深感到有种不祥之兆正向他袭来,他可能就是叛徒家族的后代!菜花金黄,流水月光。不行!我不能这么昏昏懵懵地个人无端痛苦,我必须去找跛脚的小老板金刚钻,把他父亲珍藏的叛徒留下的“礼物”拿来看看,“文革”时,打瞎他父亲的眼睛,也不肯交出来的叛徒留下来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他努力平静心态,踱回谭木匠酒家,装得一脸很谦逊、很崇拜的模样,要想看看……小老板珍藏的礼物。小老板自然莫名苦涩地高兴,把他领到阁楼顶端,靠近屋檐的壁橱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红绸布包,放在紫檀木的圆桌上。 
“喏,看吧!就这……” 
他们一脸肃穆。谁也不愿意轻易靠近。或在月光,或在灯光映照下的红绸布包,在他们面前熠熠生辉。芭蕉树的影子,探进阁楼里来,他轻轻牵了红绸一角,心,怦怦直跳。金条?银圆?还是手枪?也许子弹炸弹,“轰”的一声爆炸了,他们像来高家庄偷地雷的鬼子,迅速卧倒!一层、再揭一层。其实,打开来一看,他想到过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出现。映入他们眼帘的依然使他像踩上地雷一样震惊!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本封面印着大胡子马克思肖像的《共产党宣言》!巴枯宁翻译,俄文版的,这就是那个大叛徒留下的礼物么?这不是瞎子舅舅在梅家祠堂的大溪河盐场,叫小会计读过宣讲过的那本《共产党宣言》么?他分明觉得,《共产党宣言》,如此庄严肃穆的书,怎么能够和那样的一个大叛徒联系在一起?他当初不就是读着这样的书,参加地下党,发动劳苦大众,和旧世界宣战……实现人类最崇高的理想么?读这些书的时候,无论如何,他也不是在为大叛徒做准备呀!相信,还是不相信?这本书是他留下……留给他的家族,还有这个他曾用青春热血理想信念拥抱过的世界,唯一的礼物呢?他慢慢翻开封面,发黄的书页已经陈旧,蛀虫掏空处,还粘着浸湿了的盐水。他像翻开一团沉重迷幻的历史烟云一样,把封面打开,三个工工整整的毛笔楷体字,映入他们的眼帘: 
谭纪年 
是他!肯定是他!这个进入了中国革命历史教科书的大叛徒,居然留下的是如此著名、普通而厚重的经典思想宝库!讽刺?荒诞?还是真实?肃穆?看到这一切,他反而感到一种石头落地似的安稳。叛徒啊!这个令人不齿的人类狗屎堆!是的……可他,毕竟,也有过人类如此明丽的思想阳光的照耀!毕竟他做过自己想做、该做的事情。但是,这本改变了整个中国社会历史面貌的书,给过他多少梦想,多少憧憬,多少力量,多少保证?然而,最终,他没有得到这本书的任何保证,却滑向了它的对立面去了。更令人惊奇的是,《共产党宣言》的书页中,还夹着一沓大江南岸牛奶场膳食堂崭新的饭票!要是小莲的祖母,叛徒的妻子梅娅雯,就在身边,看到这些饭票,多……好!小莲和她祖母,你们在哪里呢?他的脑袋似乎“嗡”地爆炸了!“谭纪年”三个字像宝剑像利剑,在他眼前挥舞出道道金光。他的确看到了自己的身世,怎么会和形象猥琐、灵魂丑陋的叛徒联系在一起?难道这就是父亲不愿意告诉他任何家族秘密的原因?谭纪年的叛变,不仅给他假扮的妻子,梅娅雯母子俩带来了灾难,还给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带来了如此沉重的心灵磨难和痛苦?弟弟的瞎眼,侄儿的断腿,难道是因为这本《共产党宣言》给他们家族带来的惨痛代价么?啊,他似乎懂了,叛徒的罪恶,并不是来源于红色经典著作本身,而是他并没有真正从生命的根底上,沿着它指引的正确健康的思想道路前进。 
小老板拖着不灵便的腿脚,在阁楼上珍藏好红绸布包,下楼以后,他异常糊涂又异常清醒地打开旁边的阁楼房门,见到小莲姑娘,手持一把河边采来的金黄菜花,泪流满面。他们四目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小莲披头散发,浑身颤抖,挥舞菜花,疯了似的,在他身上劈打!她哭着笑着打着,龇牙咧嘴! 
“不要说什么。不要想说什么,解释什么,一切都没有用了!你欺骗了我,占有了我,我们是这样的血缘关系,报应,报应啊!” 
“怎么办呢?” 
那天晚上,对面山巅上,初夜的月牙儿,还是那样晶亮。阁楼窗户外面,阔大的芭蕉叶下,溪水还是纺着那首忧伤的歌。他们和衣而睡。谁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小莲背着身子,厚厚的臀,重重地抵着他后背,哀哀地说,我在旁边的小屋里,透过门缝,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听到了。的确,那个谭纪年,就是我的叛徒祖父,我祖母名义上的丈夫。你是谁,你是谁呢?在我老家,椅子形山岭,我的闺房,我的蚊帐,那片碎银般的月光中,我问过你,你究竟是谁,那时,你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呢?她转过身来,凶狠地咬着牙,往死里掐着摇着他的肩膀……虫声唧唧,月华皎皎。现在,倒轮到子庄无言以对了!他不知该怎样说话。躺在紫檀木床上,裹着雪白的棉被,他直着眼睛,望着对面墙壁上那幅牛郎织女男耕女织的古老裸体画。他们曾那么滚动蠕动的身躯,好像要爆炸了。他想冲出去对天空呼吼,对大地长啸。 
也许就在那天晚上,他已经发疯。他在河边乱跑。时空错乱!春天下雪,冬日骄阳。他褪光了衣裤,在河边的菜花丛和翠竹林中奔跑。有人向他追来,子弹向他射来。他好像变成了谭纪年,曾经仔细读过宣讲过《共产党宣言》的叛徒,如果不是叛徒,他弟弟,他侄儿,不至于眼睛被弄瞎,腿被打断。说不定现在还是某个高级干部。跛腿侄子,也可能像他一样的高干子弟。不至于在这里开饭馆做生意。好像是一种宿命,不可更改。初来山中古镇的那天晚上,他和小莲有多少旅馆客栈可以选择,偏偏拐弯抹角住到了这个“谭木匠酒家”。是一阵什么样的紫檀木的清香,把他们引到这里来,成了他和小莲梦中的新房。进入新房,本可成为夫妻,白头偕老,但他们奇异的紫檀木新房,盖着他们赤裸的身躯,黑压压的屋檐铁桶似的坍塌下来,把他们融为一体埋葬!罪过,罪过啊!不可饶恕的罪过!偶然进入新房,必然分手。不仅仅分手,分手之中,还各自背着沉重的包袱,远走他乡。他在月光下的菜花地里奔逃,竹叶菜花,枝枝叶叶,扫打在他身上。他光光的身子,被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渗出了血,开出了花。他似乎变成了谭纪年。在谭纪年被捕的那片菜花地、竹林中,他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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