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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安痛定思痛，只得认命：“那——好吧。”
尼克大手一挥，“今天先去探探路，滚回去换衣服，半夜去找我。”
薇安本来是不知道怎么跟烨斯汀提及晚上要出去活动——某只货更愿意她留在床上活动，这无需质疑。可是今夜她运气不错，烨斯汀和沙诺探讨战事正起兴，甚而又召了几名将领入宫，带着歉意回到寝室和她说了，让她先睡。
薇安乖顺地应下，装模作样地换了寝衣歇下。
夜半，薇安轻手轻脚地起身，换了一袭黑衣，带上能用得到的琐碎小物件儿，自通往后方膳房的路离开前殿，去后面唤上尼克，直奔后方。
薇安与烨斯汀现在最怀疑的人都是撒莫，所以，她和尼克选择了先去撒莫院中。
王宫后方其实一直都有些小热闹可看，所以看守的侍卫从来不乏乐趣。
今夜尤甚，热闹更多。
尼克与薇安趴在撒莫住所高高的围墙上的时候，就看到布伦达正在跟撒莫在院墙外争吵。
撒莫和布伦达一面低声吵着一面走向院内。
两个人瞅了个空隙，逃过侍卫和撒莫布伦达的视线，一先一后潜入撒莫房里。
后宫一切都是按照前方大殿居室布置，也是因此，薇安才与尼克进入室内。
她记得里间有两个一人高的衣柜，怎么样也容得下她与尼克藏身。
可是刚一闪身入室，薇安便被一人揽住身形，掩住了嘴。
初时她被吓了个半死，瞬间慌乱后，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心里安稳下来，随即便忍不住无声地笑得眉目弯弯，心说烨斯汀你能不能有个做帝王的样子？大半夜的必是跟踪她才潜入了撒莫房内，还要不要脸面了？
尼克反应已是极快，可是在他欲欺身上前时，烨斯汀已对他打了手势，示意他离开。
尼克很有一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傲气，没有依照烨斯汀意愿行事，而是飞身跃上屋顶上一根容身颇为艰难的窄窄横梁。
烨斯汀携着薇安的手，忙里偷闲地赏了她一记凿栗，之后走向立柜，动作极轻微的打开柜门看了看。
一个立柜装着半人高的衣物毯子等物，一个立柜则只是放置着一些卷宗。空间还算宽敞。
撒莫与布伦达的语声越来越趋近房间了。
烨斯汀拉着薇安进到放置卷宗的立柜，关上立柜门之余，脚尖抵住柜门下方，留出一道缝隙。
薇安侧头，满含钦佩地看了烨斯汀一眼，不由为自己和尼克悲哀起来——到了这方天地，他们的能力并不能算是最出色最迅速的，甚而，不能算是最警觉的。
最起码，烨斯汀能利用的时间有限，不可能走别的路径抵达后方，只能尾随他们再超过，而他们没能发觉。
幸好这个人是烨斯汀，出色正常，可这也足以让尼克沮丧很久了。
薇安任由一手始终被烨斯汀握在掌中，屏住呼吸。
她听到了撒莫和布伦达一些事关重要的对话，听到了布伦达气冲冲离开，又听到了卡米尔冲出来质问撒莫又与之厮打。
最后，薇安听到了撒莫在怒火之下拎着卡米尔走进室内，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声息。
这是她有史以来最震惊、最尴尬的一夜。
☆、第121章 后遗症
这一夜，是撒莫三年来过得最暴躁的一夜。
先是布伦达，把他叫到了院外说话。
布伦达现在对他，有时候很是刻薄，甚至可称为恶毒。
见面后，布伦达上上下下地打量，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儿，才回到他面前站定。
“怎么，我哪儿出问题了么？”撒莫问道。
布伦达笑得似是而非，“看看你见到薇安之后，是不是有所不同。”
撒莫神色微冷，“结果呢？”
“的确是不一样了。”布伦达心情不错，抬手拍了拍他胸膛，“现在像个人了，以前你可是活得不人不鬼，只有个人架子，没魂儿。”
撒莫报以微笑，不说话。
布伦达也笑起来，“看到了人，应该还聊了一会儿吧？你现在认不认可我的说法？”
“什么说法？你现在最擅长胡说八道。”
布伦达笑意更浓，多了几分幸灾乐祸，“你说你承认又怎么了？你就是已经放下妮卡了，你已经喜欢上薇安了。只是——薇安可是陛下最爱的女人，你这样可不大好，小心死得很惨。”
“我死了不是正合了你的意，不用这么麻烦，还要经常抽时间过来幸灾乐祸。”撒莫看着她，目光中有些疑惑，“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了？薇安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么？你好意思在背后这样说她？”
“这跟我与薇安的交情没关系，我只是在跟你说事实。”布伦达说的是实话，“你这个人，我早就心灰意冷了，见到你不刺激刺激你，我就会整天不高兴。薇安呢，就算她知道你喜欢他，最多是觉得很倒霉，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她与陛下的感情。她最多是会对你失望，你折磨我和卡米尔这么久也算了，她可以理解为这是你放不下妮卡，可现在倒好，妮卡都被你丢到一边去了，你移情别恋了——男人果真是不值得相信，说变就变。”
和撒莫谈及薇安，他没事。可如果有人把薇安和妮卡放在一起跟撒莫谈论，他就无法忍受了。
撒莫转身，“我回去了。”
布伦达步调悠闲地跟在他身边，“你说说看，你是多么愚蠢的一个人。为了妮卡那样一个人，这么折磨我跟卡米尔，折磨了这么久。你真应该早点喜欢上薇安的，喜欢薇安的话，男人总不会变的那么恶毒。男人一定会因为喜欢的女人而变好或变坏的，妮卡那种人……”
“布伦达！”撒莫有些忍无可忍了，“给我滚回你的住处去！”
布伦达轻笑出声，“看看，真话总是这样，让人恼羞成怒。”语声一顿，又问，“好，我说点儿别的。魅狄现在是生死攸关，念在曾经都曾为图阿雷格征战的份儿上，你不能替他把全部罪行扛下来么？他有妻儿，而你什么都没有，做人偶尔不妨仁慈一次。”
撒莫在门前站定脚步，指了指院门，示意她离开，真不打算再跟她说话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和魅狄，到底是谁利用谁？你是不是用卡米尔做人质，让他现在站出去扛下一切罪名？要是这样的话，”布伦达故意提高声调，“卡米尔可就是害死他亲哥哥的第一人了！那些坏事一定是你做的！”
撒莫语声平静，“卡米尔怎么可能是人质？就算曾经是，现在也不是了。你还是那么蠢。”
“那你干嘛娶了我这个摆设还娶别人呢？”布伦达笑问，“她不是人质的话，你干嘛要和她住在一个院子里却不碰她？不是人质的话，你怎么不让她去帮助纳奚照看孩子呢？那可是她的亲侄子，照看孩子总比伺候你要好。”
“我没约束她，她在哪儿是她的自由。”
“我就知道，一定是她自作多情。”布伦达笑容明媚如清晨阳光，“你如果想甩掉她的话，很简单，你就告诉她你现在喜欢的是薇安。她总该有自知之明，不会再缠着你的。”
“……”
末了，布伦达谈及他与魅狄：“你与魅狄的手下，在三年前，不止一次联手做事。我拿不出证据，但不代表不知道。撒莫，我还是那句话，你对魅狄仁慈一些吧，别让他把一切都扛下来——主要是他想也是不可能的，陛下与薇安都不会相信。如果三年前你是为了妮卡做了错事，那么现在，是你该赎罪的时候。就当是……就当是为了你喜欢的另一个女孩吧。她因为那些事，吃了太多的苦，你不会看不出。”语毕，转身离开。
撒莫无奈地摇头，正要进室内的时候，卡米尔从她房里冲出来，不由分说一通拳打脚踢，之后扯住他衣袖，质问道：“布伦达说的是真的吗？你又喜欢上别的女人了？是不是啊？”
“大呼小叫什么！”撒莫蹙眉，甩开衣袖。
“你这个混蛋！你有心么！”卡米尔因为听闻他喜欢薇安的言辞，快要崩溃了，“我陪着你在这种鬼地方一住就是三年，任劳任怨地伺候你，可你居然又喜欢上了别人！你还是人么！我是你娶进门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你这是要把我一辈子的时间都毁在你手里吗？啊？！”
“你给我闭嘴！”撒莫残酷地笑着，抬手扣住卡米尔下巴，“在你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我对你喜欢与否，你想没想过魅狄，想没想过你的嫂子、侄子？我不是人，你呢？三年了，你想过去陪伴你的亲人么？还是个人的话，现在就滚回到你亲人身边。”
一番言辞字字句句指向事实，有的人听闻之后会无地自容，有的人听闻之后会恼羞成怒。
卡米尔是后者。
她猛力挣脱开撒莫的钳制，几欲疯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