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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麻酥着嗓音,正要叫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叩门声。君明月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推开了他,逃开几步。
东方红日的手抖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过来,眉头不悦地压了下去。
“二叔,是嫂子,我想问……相公他在吗?”门外传来婉约的女声,本来尚有些迷乱的君明月,此刻也不得不完全清醒过来了。
东方红日正要应门,君明月咬一咬唇,拉住了他的袖子,压低声音说。“楼主,你先去换件衣服吧。我会叫夫人她离开的……你身上都是青楼里的脂粉味,让楼主夫人闻了,叫她多么难堪……”
闻言,东方红日举起手嗅了两下,接着,不好意思地揉一揉鼻子。“我的鼻子不灵光,你不说我都不知道,那我先走了……还有!过几天,是你生辰,你明天再告诉大哥,想怎样庆祝。”
说罢,便如飞鹰一样从窗户飞身离去。君明月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整个人好象力气尽失般跌坐在鼓几上。
直视门槛的眸子空洞而郁抑,更藏有深深的怨恨。门外的叩门声依然不断响起,他没有去应门,只是让门外的女子一直叩着,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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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精彩内容载入中·京城大街的客栈里坐满了风尘仆仆的苦工,商旅。方进城门的流芳,依然戴着挂黑纱的蓑笠,穿著洗得发白的布衣,背着包袱,走上客栈的二楼。
避开吵杂的人群,坐在近窗的座位,招手将店小二叫了过去。“五个馒头,一斤水煮菜。”
店小二正要转身,楼梯上又响起了脚步声,走上来的正是当日在茶寮拔剑刺杀君明月的锦衣少年,他高声叫住了店小二,说。“再炒半斤牛肉,一只烧鸡。”
接着,更毫不客气地在流芳前方的位置坐了下去。见这少年又跟了上来,流芳藏在蓑笠下的眉头蹙了一蹙,不过,他没有说话。
不一会,店小二就将菜捧上来。流芳对丰富的菜肴看也不看一眼,只拿起他叫的馒头夹着白菜吃下去。
“你这个人很奇怪,整天只吃馒头和菜,不厌吗?”少年用木箸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口里,还故作滋味无穷地舔一舔嘴角,接着挑衅地抑起下巴,斜睨着他。“哼!我家里的狗都吃得比你好!”
普通人只怕气得要大骂起来,偏偏流芳毫无反应地咬着手上的馒头。少年不忿地咬一咬唇,又说。“喂!如果你没有银两,我可以借给你。”
锦衣少年边说,边从腰间解下一串铜钱,重重砸在桌上。少年百般挑衅,蓑笠下依然平静,直至吃光了桌上所有的馒头,流芳才首次抬起头,看着少年一会,他决定问一个他很想知道的问题。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由蓑笠下传出的平实声音分明令他双眼发亮,但是,好胜的少年偏要充作毫不在意,甚至骄傲地仰起下巴。“你可以问,但是答不答就要看看本少爷的心情了。”
本来抬了起来的头,又垂了下去,少年怕他再也不理自己,急急地说。“这样吧!你教我功夫,我保证一定会回答你。”
这就是几天来,少年跟在他身后的目的了,流芳心想。就不知道他的决心是否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他默不作声地伸出手,用食指与中指拿起桌上的一个铜钱。
扬手,双指同时屈曲再放松,但见光芒飞掠,在空中划出弧线,少年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脖子一凉,伸手一摸,掌心正好接着几条断发。
铜钱围着他绕了一圈,又稳稳地回到流芳手上,少年瞪大眼看着他手上的铜钱,心里明白只要他刚才再用力三分,自己的脖子就要破开一道缺口了。
看着他无法控制地不停地抖动的手掌,流芳悠悠地收起铜钱。“你为什么要在茶寮刺杀君明月?”
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知道,人总是安份一点比较好,尤其是面对力量比你强的人,锦衣少年总算不是一个蠢材,他勉强压下惊慌,咬着唇说。
“几个月前,我爹骂我学功夫不用心,骂我差劲,我气得跑了出来,想杀几个江湖中有名望的人,扬眉吐气!”
果然就如君明月所言。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证实,流芳心里浮起浓浓的厌恶,或者,那天他阻止君明月是错的……
接着,他又将这个念头用力挥开,少年年纪轻,任性妄为是理所当然,只要有人细心教导,自然可将他教好。
抬起头,看着对座的少年,见他正拿起了铜钱,模仿他刚才的手法试着扔出,脸上不失少年人独有的天真,流芳心中的厌恶自然淡了。
之前他没有正眼看过少年的样子,这时候仔细看看,才发觉他长得很清秀,弯眉大眼,肌肤白着透红,女儿气重,流芳突然想起君明月,他也是个很好看的男子,不过,他那份美是不同的,惊才绝艳,脱俗忧郁,世上无人可以比拟。
看着眼前的少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勾勒出君明月美丽的五官,可惜的是他眼里缺少了少年所拥有的开心快乐。
他多想令那双抑郁如月的眸子光亮起来。轻轻摇头叹息,流芳将复杂的念头赶出脑海,抬起头,看着少年拿着铜钱无从入手的呆样儿,在心里偷笑了好一会儿。
“拿着铜钱时别用力,手指要伸直一点,气走任中……”
他突然出言指点,少年惊喜地照着他教导的运气法门施为,试了几次,果然能将手上的铜钱扔了出去,到第七次时,更将左方的食客手上的木箸削了一半。
虽然只是偶尔灵光,但是锦衣少年已兴奋得哈哈大笑,看着挂在他脸上属于少年人的天真,流芳掩盖在黑纱下的脸上亦勾起了一抹浅笑,总有一天他要令君明月的脸上也浮现出这种烂漫纯真的愉快。
怀着轻松的心情放眼看向楼下,但见大街上比他刚才上来时更要热闹。不少人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其中有人穿著华衣,带着家仆抬着六,七箱礼物,叱喝着赶前,也有人衣衫破,两手空空,兴奋地急步走。
“小二,他们赶着去哪里?”流芳看了大感奇怪,店小二却用一脸竟然还有人不知道的表情看着他。
“今天是京城第一大帮派‘春风骄马楼’副楼主的生辰,在楼外广场摆了流水宴,无论贫富,有没有请帖都可以前去,唉!听讲楼内金玉满堂,如果不是老板不答应,我早就走去见识见识了!”
店小二沮丧地歪着嘴巴的时候,流芳已经丢下一绽碎银,匆忙地下楼去了。
“喂!你去哪里?我也要去!”少年看了,连忙跟着他,走到楼梯口时又想起什么地跑回来,抓起桌上的铜钱,接着,才慌张地追了下去。
***
雅致的楼阁,堆满了书卷的房间,司马俊与司马逸两人依然穿著同一色样的袍服,一左一右地站在紫檀木书案后面,向埋首在书案上的人同时催促。“副楼主,该出去了!”
司马兄弟提醒的声音令君明月从堆积如山的帐簿中抬起头来,扬起疲倦的眸子,看一看窗外的天色,果见天空已布满了晕橙霞云,外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了热闹的人声。
“副楼主快出去吧!要迟了!”
君明月颦起眉心,正要说些什么,门外已传来熟悉的豪迈嗓音。“对!明月,你再不出去,就要迟了!”
在楼中会称呼他为明月的人只有一个,走进来的自然就是东方红日了。他依然穿著一身华衣美服,手上戴着几只宝石指环,脚上蹬着的是银头的金丝软靴,头上用的是赤金束发,脸上神采飞扬。
无论去到那儿,他身上总带着耀眼的光彩,就像一轮红日将每个人的注目吸引过去,不过,却忘记了红日的烈炎是会将人烧伤的……君明月暗暗感叹。
每次看见东方红日他心里都暖烘烘的,但又感到特别疲惫,揉开眉宇间的纠结,他轻轻地放下手上的狼毫,领着司马兄弟上前迎接。“楼主。”
躬身之间,东方红日向他身后的司马俊,司马逸将点点头,又亲手将他扶了起来,拉起他月白的衣,蹙起浓眉道。“怎么还不换衣裳?春花!去将那件新做的红衣拿过来,别忘了多拿几件配饰。”
跟着他进来的春花立刻碎步走了出去,君明月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再看看眼前高大轩昂的东方红日,倏地感到无力。
“楼主,我不出去了,你知道我……”
一如所料,东方红日立刻摇头。“这怎么行?宾客都到齐了!他们都是为你庆生而来的,你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