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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恪就坡下驴,抬起头来笑道:“朕倒忘了这还有位殿中侍御史盯着呢!罢了,存戟,既点了你做兵部员外郎,也准了你招兵,你便放手做罢。朕出来这些时候,也该回宫了,不然两位司谏就该纠绳朕了!”
嬉笑声起,前事揭过,恰似雁过留声,了无痕迹。
……
明德殿。
赵恪罕有的在御座前发呆,足有小半个时辰。
得喜有些忧虑,便上前轻声打断:“陛下,您用点茶水。”
赵恪笑开:“得喜,你不必担心,朕今日有些事还想不明白罢了。”
得喜一晒,深知不能轻易疑问,只轻轻说话:“陛下,请保重龙体。”
赵恪深叹一口气,旋即挺直腰杆,微笑徐徐而来:“你也见今日李存戟行事,你道如何?”
得喜皱眉,还是说道:“记得当日邓老离京,评论江御史行事别出机杼,小的看,小侯爷行事才真正是别出机杼!万料不到,他连虚与委蛇都懒为。”
赵恪喉咙里逸出笑来,看了一眼得喜:“连你也道他蔑视礼数,只不知他心里事重。”。此时赵恪心里却烛火洞明:西北屯兵,人尽皆知,乃至于黄口小儿歌谣传唱,他李存戟奉承不奉承都一样。只是言多必失,他谦虚与不谦虚,皇帝就在跟前,只怕都落了猜忌。倒不如一言不发,让人就是咬也都无从下口。
“小的怎敢比陛下!”得喜听了赵恪的话,连猜度君心都不敢,何况多问一句。
赵怡又是一笑,话题一转:“朕近日翻阅旧日卷宗,始终不明,当年皇叔打下大凉城,李青云凭的什么本事守住!父皇赐予李青云免死金牌,朕能明白。但凭一面免死金牌,再无半点粮草支应,李青云就能稳着十万军心、不使之哗变?……得喜,江南一处就没有半点破绽?”
得喜黯然:“有负圣望。许多线索查至凤元五年便断了,这些年一直追踪李玉华、李青鹤的经营,竟无半点可疑之处。”
……
“罢了!陈年旧事,总会在合适的时候浮出来。”半响后,赵恪打断得喜:“禁军里头有什么动向?”
“是!侍卫亲军马军司的都指挥使车辰等人自李存戟上折请求征兵便频繁往来于袁天良府上。步军司因为国丈退出朝廷,多有混乱,副都指挥使丁晟趁乱打压不少世家出身的军官,都虞候池源都则尚未有异动。”
“泾渭分明啊!”赵恪轻叹:“也罢,大难临头各自飞,世间至理。朕倒要看看朕的这剂猛药,能不能治了一些恶疮毒痈。”
得喜罕有皱了眉,咬了咬牙,便说道:“小的僭越了!陛下,您这样这时候将国丈请出朝堂……眼下步军司里都虞候只怕寒了心,若李存戟尚未成气候,不能在马军司有所建树,陛下……”
赵恪眼带笑意,扫了得喜一眼,语气颇有些悠然:“倒是头一回见得喜露了焦急神色。”
得喜低了头,没再说话。赵恪见状闭了眼,心内微喟,帝王滋味,问尽古今,却轻易不能与人说:就算曲谅一心护着他,但曲谅这棵大树下的那些人呢?一个曲峻便如此不堪,惹出这等祸事!况交杂在禁军的那些七姑八婆?禁军积弊难返,又有古文等人环伺在侧,日后势必有惊天祸事!况留着曲谅,日后还有大用处……
千古伤心何所事?君王取舍家与国。
皇帝,不是那么好当滴~~~~~
☆、月圆之约
江蕴月回家的路上一直的闭目养神;手上却紧紧拽着阿繁。
阿繁隐约知道今日的情形不大对;却不知道前因后果,眼下又看着江蕴月闭着眼睛……平日里只看见小贼一双杏眼、波光潋滟,不料他不睁眼时,嘴唇也是极为红润的;衬在白皙的脸上;像是自己见过的上好的红珊瑚。
看着看着阿繁便有些脸红;却移不开眼。
“臭丫头,看什么呢!”蕴月慢慢张开眼;嘴角微漾,眼光里有让阿繁讨厌的戏谑。
阿繁嘟着嘴想甩开蕴月:“我、我看你脸色呗!”
蕴月支起头颅,笑嘻嘻的也没有说话;只觉得阿繁脸红的可爱,更不愿意松开阿繁的手。
阿繁却皱了眉:“今日哥哥打什么哑谜?这样失礼。”
江蕴月“嘿嘿”两声笑,又把阿繁拉过来一点,悄声说道:“你也讲礼数?臭丫头,看你以后还敢叫皇帝‘公子’!”
话音未落,阿繁眼睛一瞪,冷哼道:“就知道你一肚子坏水,我从不在肚里黑黄,小贼面上恭敬,心里只叫他小皇帝!”
江蕴月撇着嘴,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一会才叹气:“小爷是小人,小爷不挡着,臭丫头你敢无法无天?!可怜哟!进了风箱,上边灌风,下边吹气~”
阿繁闻言想了想,又“噗”一声笑出来:“小贼你自己说的,你可是只耗子!只有耗子才钻风箱里呢!”
哎,江蕴月好歹也是个靠嘴巴吃饭的骂官,怎么到了臭丫头跟前就讨不了好?!蕴月郁闷,张口就教训:“少耍嘴皮子,往后少同赵爽混在一处,再出什么事,小爷可扛不住。”
一句话倒让阿繁蔫了下来,低着头好半天,叫江蕴月莫名其妙,又压着声音问:“丫头,怎么了?”
阿繁抬起头来,小鹿般的眼睛隐约闪光:“上回害你挨打……”
就为这事?早忘了!而且虽说阿繁算是药引子,但只怕都有皇帝、李存戟一大票奸人的心思在里头。何况曲启礼再懦弱究竟没有大错,曲峻……哼,迟早为那点色心赔了性命,只是这梁子也算是结下来了,将来……蕴月有些黯然,声音便低了下来:“你嘛,勉强也不算笨啦,只是这不笨也用的不是地方,往后别胡思乱想了,就想着小爷待你多好就行!”
阿繁咬着小虎牙,一脸的不平,什么勉强不算笨,本来她就聪明!
那边蕴月眼眸一转,忽的叩门板,旋即豆子骑马附过来:“小爷怎么了?”
蕴月伸出头去附到豆子耳边,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回,惹得赵恺赶紧上来问:“又怎么了?”
豆子咧嘴横了赵恺一眼,蕴月连忙拉着笑道:“哎呀,世子,今日玩得痛快?皇上跟前都露了一回脸呢!”
赵恺撇撇嘴,左右看着人来人往,便拉了拉缰绳,自己退到了后面。
回到蕴月园,豆子径自办自己的事情去了,蕴月赵恺赵愉一同见了赵怡。赵怡心知赵愉脾气柔顺,也不想他过多的掺和进来,只是好生的述话两句,叮嘱他侍奉王府里两位夫人,就打发他出来了。
但赵怡话语虽软,却不能解了赵愉心中疑惑,尤其赵愉又看见赵恺改了往日样子,对江蕴月也不那么反感,更是莫名。眼下亲哥哥看样子一直要住在蕴月园,但他只能回去对着母亲,嘴上不说,心里多少也有些不畅快,也没敢在人前表露出来,只闷闷的退了出来。
那边赵怡、萧子轩等四人自是在书房内商议的。
“老爹,三衙里头的人都是什么来头?”蕴月一贯的吊儿郎当,坐没坐相,瘫在榻上,惹得赵恺一轮鄙视,人家赵恺可是正襟危坐,腰杆笔直呢!
赵怡看着两人的鲜明对照只觉得好笑,坐在上手有些悠然的意思:“今日骑马得了什么消息?”
江蕴月横了赵恺一眼,懒懒道:“世子这是想进哪一衙啊?李存戟那小子,想把你当刀使呢。”
赵恺一凛,眼睛眯了眯,眼中便有了半屡杀气:“你说什么?”
萧子轩连忙接话道:“蕴月,你说的仔细些。”
“说什么?今日世子不也都听见?”蕴月不以为然,赵恺比他还嫩!“皇上今日在马场金口大开,正经许了李存戟为两千军马招骑兵,世子要动,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只是,少不得又要吃苦头,嘶~我说世子,您一贯锦衣玉食的,能吃那个苦?”
“你少瞧不起人!”赵恺喷了。
赵怡摇头,这儿子,实在需要打磨!抬手压住赵恺沉吟道:“三衙中,殿前司地位最高,是陛下的宫廷禁卫,自先帝起就是本王的大哥睢原王赵惜当的都指挥使,因为紧要,历来不容人染指、轻易也无人敢染指,风险太大。但废帝后,大哥便退了一席之地,眼下是陛下的内侍管着。”
“侍卫亲军马军司,先帝时候有感于马军疲弱,马匹不良,是以才令本王在岐山中秘密操练新骑兵,这京畿防备的马军司反而不那么看重,所以是三衙中最弱的。据本王所知,都指挥使车辰、副都指挥使常志胜都是袁天良的旧部将,加之袁天良原本就在马军司发迹,因此这一衙虽弱,却是袁天良根基。”
“侍卫亲军步军司,人数最多,也最紧要,情形自然最复杂。都指挥使历来是文官,樊升华,黄澄的学生,先帝时候就颇得信任,先帝薨逝,想必太皇太后也想尽法子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