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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皇城不复存在!此其三!”
……
“蕴月所言,正是朕心中所虑!”赵恪挥挥手:“但却不足以为李存戟开脱!”
蕴月一顿,立即又说:“陛下!臣手无证据,此危机关头,却顾不得许多了!柴郁林有心诬陷黄澄打击京畿防务!他折子所指,实非黄澄,乃是兵部右侍郎袁天良!陛下可还记得前次马军司甲士鼓噪?古老为何能瞬间逆转形势?乃是因为他手头有柴郁林的这份证据啊!眼下柴郁林指鹿为马,就是要为文家护航!”
一旁数人早已经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赵恪一把揪住蕴月:“你如此肯定是文重光?”
蕴月攀着赵恪的手,坚定道:“陛下想想,古老之后,柴郁林还能为谁所用?!”
赵恪倒退一步,一旁祝酋英连忙搀住:“陛下!”
慕容凌、陈正华拿水的拿水,搬凳的搬凳:“陛下!陛下保重啊!”
赵恪摇摇头,从他的内心上,他宁愿是李存戟造反,因为好歹还有十余日的缓冲,他能总有法子应对!若是文重光,只怕就要在这一昼一夜见决出雌雄了,他虽有防备,却措手不及,哪里到他不惊心动魄!
“为今之计,陛下,”,陈正华道:“只能死守宫门了!”
几人正要商议,得喜疾奔而来,一身袍子染了血迹,进得殿来倒头就拜道:“陛下,后宫之中发现着内侍服侍的歹人,皆有武艺,人数近百。太皇太后寝宫、椒淑宫、淑安宫皆受攻击,淑安宫内宫人、内侍、道士皆惨遭屠戮。椒淑宫被焚,宫人正在救火,皇后娘娘及二皇子尚不知下落,但……”
“但是什么!”赵恪额间青筋暴起,喝道。
得喜抬起头来,黑着脸冷着声音说:“小人渎职!淑安宫婕妤娘娘……”
赵恪呼吸骤停,心中一空,正不明所以,却在心尖处缓缓的浸润出酸痛,无从缓解:“阿爽!阿爽她怎么了……”
得喜闭上眼睛:“婕妤娘娘身中数箭,倒于明德殿甬道中。曾有逃窜内侍闻得娘娘口呼‘皇上!阿爽没有造反!皇上!我等着你!’冲将出来……”
赵恪站不住,只得转身用双手撑在御案上。阿爽!阿爽!他的阿爽!
蕴月早听的一脸的眼泪,疾步冲来,抱着赵恪的腿:“陛下!请陛下决断吧!若是李存戟造反,怎会射杀阿爽!阿爽、阿爽那样直爽的人怎会藏了歹人在宫中!陛下!”
赵恪才要喘气振作,那面来喜又是急急奔来倒头而拜:“陛下!宫门外四处涌来了步军司的人马,叫嚣着李存戟已带人进京篡位,他们奉命勤王护驾!另……椒淑宫内并无皇后娘娘踪迹!”
蕴月大惊:“陛下!不可犹豫了!微臣请求立即出宫!微臣定要联系爹爹,他在军中颇有根基,能想着法子亦未可知!若再晚,禁军将皇城团团围住,陛下插翅难飞啊!”
祝酋英、慕容凌、陈正华此时皆是反应过来:“陛下!请陛下振作!”
赵恪紧捏拳头,兀得转身:“蕴月,你去吧!出宫联系皇叔,让他节制禁军!来喜,你务必护得江御史平安见着景怡郡王!”
来喜一愕,立即下跪应是,旋即又说:“皇城四门皆有禁军,江大人便要出宫也非易事!”
江蕴月、祝酋英、慕容凌等人闻言面面相觑,只不知如何是好。此时,一直沉默的张挺越众而出:“陛下,微臣惭愧,才智平平,不足与谋!此危难之时,臣愿出门与禁军交涉,让众人散去!何况,吸引了众人注意,江御史也好出宫!”
那边孙继云听的张挺如此说来,脸皮都涨紫了,冲出来道:“要去也是我去,哪里轮到你!昔日老师交代,你要照顾好祝江二人,又令我为立门将军掌管御史台,你不记得了!陛下,臣去!”
孙继云一身堂堂正气,凛然不可侵!看的赵恪感动,他压住心底的忧心与伤痛,竭力振作,挽住孙张二人:“两位皆是栋梁之才,此去,危险,朕不愿再失良臣!”
“陛下!”孙继云避开赵恪的手,执意跪下:“陛下不惜裂袖待臣,臣何惜粉身碎骨报陛下!”
臣何惜粉身碎骨报陛下!
陈正华湿了眼角,上前道:“谁去都一样去,臣以为,孙大人罡气十足,不容侵犯,却是震慑禁军的恰当人选!”
“如此,微臣亦不争,大人速速准备吧!江御史!”慕容凌上前说道。
蕴月会意,只跟着来喜进去换了身内侍的衣裳,又拉着赵恪悄声道:“柴郁林所奏,微臣也有一本相似的,早在豆子尚未失踪时已得,但那内容指的都是禁军权贵如何勾结侵吞粮饷!主谋者却是袁天良,而非旁人!”
赵恪一愣,连忙问:“你!你可是有什么法子?”
蕴月摇摇头:“形势危急,微臣尽力一搏!愿护得陛下平安!”
赵恪心中感动,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蕴月的肩:“朕也要你平安来见朕!”
蕴月一拱手,算是辞过赵恪,而后一一向祝酋英、慕容凌、陈正华拜别,最后才是孙继云、张挺。
危急之间,皆是点头而过……
☆、定计护驾
【说名臣;双肩似铁扛道义】
孙继云正了正自己的直脚纀头;浅绯色的官袍从领子的圆领方心起,轻轻拂过胸膛、两肩直腰处的革带,再略略弯腰的整了整官袍的下摆,而后恭敬走到赵恪跟前;深深稽首:“陛、陛下;愿臣不辱使命!”
赵恪扶起孙继云;眼光在孙继云脸上流连。
他往日只记得孙继云在朝堂上如何的犟气牛心,却未曾认真知道孙继云一道剑眉;直入云鬓,眼光炯炯,内有正气凛然!赵恪点点头;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辞过赵恪,孙继云走到慕容凌跟前:“素、素来你较我有、有见识,但你行事还、还是瞻前顾后了些。御史台,纠风督宪,照、照着自己的本分,也该豪、毫无顾忌。今、今日继云去了,陛下大业,君、君请多用心!”
慕容凌眼角含泪,对孙继云深深稽首:“下官受教!”
孙继云点点头,又走到祝酋英、江蕴月两人跟前,双手扶着两人的肩膀:“小江相公!祝御史!”
祝江二人皆拱手,孙继云却不再说话,只转身领着张挺,大步而去!
蕴月、来喜因此也辞了明德殿诸人,顺着来喜安排的十数名内侍,逃难似地涌向西边宫门。
……
孙继云手奉圣旨,直登南门城墙,从城墙垛子往下一看,南门外校场不断涌来步军司甲士,手中寒刃闪闪,面上杀气凛凛!
身后张挺一介文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不禁腿软,扶着城墙垛子,声音抖震:“大、大人!”
孙继云回头,严肃古板的面上竟然含着一缕笑意:“往日我结巴也罢了,怎么今日你也结巴?也罢,老孙我自己下去便了!”
呃~张挺一愕,只觉得想笑也想哭!往日他这位大人啊!笑都少见,何尝见他调侃过人!
孙继云不再理张挺,又细细看了下面的人,心中盘算,人是越积越多了!那步军司甲士几万人,文家想必皆有调度,若非禁军历来疲沓不堪,此刻只怕也就迟了!孙继云心里有些着急,便觉得若不闹出大动静来,只怕小江那边也出不去!孙继云一咬牙,便生起无穷勇气,只将手中的圣旨命一名小内侍举着,再令城门之上的殿前司甲士齐声呼喝:
“圣旨下!侍卫亲军步军司诸人南门接旨!”
如此两三遍,声音震天,传于四合。
素来疲沓又常年震慑于皇家威严的步军司甲士听了便有了些松动的迹象,议论纷纷之余,渐渐往南门出涌来。此时孙继云抖出官威,对身后的张挺喝道:“老张休得胆怯!高天厚土,正气充塞!我等堂堂为人,顶天立定,自有罡气护体,还怕那等嚣小刀刃!”
孙继云说罢,官袍一甩,端的是官仪戴虎威,恰的如领了千军万马,威风凛凛的下了城楼,迈出了南门左侧的小门。
张挺不放心,到底还是一路跟到了小门后,送着孙继云出去了,自己守在小门里面候着消息。
步军司甲士原本手执兵器,在皇城外蓄势待命,颇为嚣张警戒。不料孙继云一身浅绯色官袍孤身而来,身边只带了一名小内侍,众人心中轻慢,不禁嗤笑:老子拿了兵器来造反的,皇帝小儿脑袋秀逗了?!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来,还当真以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可智退百万雄兵?!
数以百计的甲士当即涌上去,凛凛寒刃逼着孙继云!
孙继云且不提,孙继云身后的小内侍见状早吓得尿裤子,初春的天气里冷的两条腿前后左右的乱晃。那些甲士见状更肆无忌惮的叫嚣:“娘的!李存戟把皇上怎么了!弄了个小屁孩下来,和谁说话?!”
孙继云闻言大怒,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