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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类原本还在听,可越到后来他的心越紧绷,每一句话都砍在他的心上,他呵斥着让她闭嘴。高娃一直是清醒的,不过是酒精让她得以发挥了她的伤心极度。越呵斥她,她越是要说。她要把最精准的话砍到他的心上,让他也伤心让他也心碎。她继续说:“你竟然迷恋上一个死人……”她开始边流泪边大笑。在她的笑声还回旋在房间里时,杨类掐住了她的脖子。
终于高娃讽刺的笑声停止了,房间安静了下来。
高娃不再动,高娃不再哭。
一个人
“再没有人可以抑制那些想念。
再没有人可以和你一同仰望星空。
再没有人可以给你爱与忧愁。
因为你爱的人死去了。
你爱的人曾经告诉过你,什么是爱情。
他口中的爱请是:一个人死去了,另一个人留下来回忆他。
你带着这个理想,继续孤独的生活。
没人可以给你安慰。
只有黑夜和支离破碎的影子。”
这是杨类写在日记本里的话,这是他对马修说的话。他知道高娃说得不对,自己对马修的感情不是迷恋,而是超越爱的一种感情。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崇拜和敬仰。
高娃没有死,在她快断气的时候,杨类撒了手。
他们离婚了。
又一年,马修的忌日,杨类没有参加学校的联欢晚会,而是和高娃相约来到了墓地。
乌鸦鸣叫,清冽的风,看园老人闲暇时扎的纸鸢挂在屋门上,扫墓人用的白色手帕,黑色呢子西装,在墓碑前对逝者的哀思和倾吐,活着人的困惑,墓志铭上的篆刻,哭天抢地的悲怆……
杨类和高娃呆立在杨修的碑前,分别诉说。
高娃:“我知道是因为你爱我,而杨类又喜欢你,所以他才替你娶的我。后来发现我们不合适,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现在我住在杨类的房子里,我知道我爱他,我每日对着有他生活过的物件我才能呼吸才能平息对他的爱和恨。所以我没有了对他的怨恨,我可以理解他,他因为你而住在你的房子里怀念你,我也因为爱他而如此。现在,我不需要他没有爱的臂腕。只要心中有爱,就足够了……马修,如果你活着,我想我的这些不快都可以向你倾吐。我还是喜欢你活着的时候,那时我和杨类都是普通的人,拥有着普通人的烦恼。现在我们都不再普通,因为我们都为爱变得琐碎与困顿……不过还好,各得其所了,各得其所。”高娃说这些话时,她的嘴唇还是那么娇艳欲滴。只是她的心已经苍老。
杨类:“我知道你是个有规律而怀旧的人。你房间里的每一物,我都没有改变,和你在时一模一样。我知道你习惯先迈左脚,我知道你习惯看旧的黑白电视机,我知道你从不曾绝望。我本来想一直照顾高娃的,可是我发现我没有这个能力。对不起,马修。你死去的这两年里,我看完了你所有的电影,我也偷看了你的日记,我只是不明白你初中二年纪那次体育课为什么和三波打起来,你一直是平和的啊……”
高娃她静静地走掉了,留杨类一个人在墓碑前和马修说话。她知道他有许多许多话要对他说……
第八部分
'叁拾陆'如释重负
马格丽特读完这个小说时,天已经黑了,她反复推敲里面的文字。
杨佐罗打电话去询问,才知道欢城在两天以前,飞机场已经修建完毕,正式通航。这里有去许多地方的飞机,没人知道轻微坐的是哪一班。
他站在窗子前,不知道马格丽特会不会再次崩溃。他只知道一件事情,无论她是否崩溃,他都会照顾她。
马格丽特推开卧室门,走到杨佐罗面前,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她的表情很干燥,杨佐罗心里暗骂老天爷对她不公,竟让她如此瘦弱却遭遇了如此多的别离。全部都是被动接受的,无一例外。
马格丽特:“我现在要去找格桑。”
杨佐罗:“我陪你一起去。”
已经快要开庭了。格桑被消磨得不行,头发披散着,嘴唇斑白。她见马格丽特而未见轻微,立即觉察出不对。
格桑:“轻微呢?”
马格丽特:“她走了。”
格桑:“去了哪里?”
马格丽特:“她没有讲。但是她留信说她去周游世界了。”说这些话时,马格丽特在微笑,并不是安慰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
格桑:“我本意是想让她快乐的……”她开始哭。
马格丽特:“你别哭了,离开并非是件坏事啊……我这次来,是要把这个故事带给你,是轻微写的,我想应该将它留给你。故事等我走后你再看,我现在想听你给我讲你们的故事。”
格桑将一切原委都告诉了她。
马格丽特一直手脚冰凉。她怀疑自己被冰冻住了,脚掌沉得无法挪动一步。可是谁都无法打倒她了。她变成了坚强的马格丽特。
她来,只是想问清一切。她最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外婆说的话到底对不对?她身边每个人的不幸,到底是不是她带给的。
这是认识轻微以后,她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这个简单而纠缠她多年的问题。
现在格桑给了她答案。她反而如释重负。
'叁拾柒'味苦的药
马格丽特、杨佐罗又回到了小说刚开始时的状态。谁都不去提离开的这几个人,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马格丽特每天把脖子擦洗得很干净,戴着一条珍珠项链。珍珠还发散着光芒,可是已经很旧了。
她不爱吃饭。
她很消瘦。
她得了咽炎,往喉咙上喷一种味苦的药。
她的小本子上画满了画,写满了字。
杨佐罗很少和陌生人说话,也极其讨厌把马格丽特介绍给别人认识。如果有生人问及关于她的事情,他会说:
“她叫马格丽特,俄罗斯人,来这里寻亲,爱上了一个欢城男人,那人和她在珍珠饭店约会过两次,谁知后来竟然屡次爽约,等了许久才发现那人已经消失掉了,于是她就留在这里等那个男人回来,一等就是好几年……”
听过,众人发出啧啧的声音。
看上去每个人都平和安详。
噢,对了,这时的珍珠饭店,还多了一个人。就是蕾丝边。
她搬来这里住了。
蕾丝边和方什子提出分手后的下午,一身轻松地拨打了冯教授的电话。就那么简单的十一位数字,轻轻一按,听筒里传出:“您所拨打的号码并不存在”的声音。
她突然厌倦了。尖叫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蕾丝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她一直在寻找的并非是一个共同生活的爱人,她不过迷恋上了私奔本身。
她已经老了,激情不再。
当你还懂得去爱别人的时候,是不可以去欢城的。那地方像一块砂纸,将任何情欲都打磨平了。而当你不懂如何去爱别人了,就是你老了枯萎了的时候,欢城最适合不过你了。你该去那里看看书读读报,就可以打发掉剩余的时光。
欢城收留了蕾丝边。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见到过她哭。
'叁拾捌'春
又是一个平静的午后。马格丽特、杨佐罗和蕾丝边坐在第一排的躺椅里,像往常一样看着电影睡去,一觉醒来不知是何年。
马格丽特做了一个梦:
她牵着一个女孩儿的手,走在草地上。
女孩:“妈妈,我想穿裙子。”
马格丽特:“如果明天是春天,我们就穿。穿那件红色的裙子。”
女孩:“那现在呢?明天是春天吗?”
马格丽特:“是冬天。”
女孩:“春—夏—秋—冬。冬天完了就是春天。对不对?妈妈,冬天快过去了吗?”
马格丽特:“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女孩:“还要那么长啊。”
马格丽特:“不,很快就过去了。只要你做个好孩子,春天马上就来了。”
'叁拾玖'鸟人
马格丽特第一次坐上飞机。
刚起飞时,她看见欢城不过是一枚硬币。
当飞机将云端抛在脚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鸟。
她要变成鸟一样的人,可以徒手起飞。
她爱上了飞行。
电影散场,马格丽特不见了。
后记
徒手起飞《珍珠饭店》是我的第一部长篇,里面写满了纠缠我的梦境、恐惧以及始终匪夷所思无法认知的部分。我企图通过这个有些荒谬的故事来完成一次自我蜕变,让我把想说的说清,想不清的想明。这次叙述是多么的值得鼓舞!
[关于我]这是我的第二本书,十九岁出版完第一本书以后,我从事了若干份不需早睡早起的工作,赚的钱够买一部挚爱的德国汽车或者是一间中等地段的两居室。可是我什么都没存下来,花个精光,眼见,时间很快地就飙到了我的二十一岁。那种速度与浪费是常人难以想像的,后来二十一岁我重新找到了一个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