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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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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樱花嫁接上去,就做成了人工竹枝花。使得好些傻小子看惊奇:“哟!竹子也开鲜花呢?”
——今天这竹枝花倒别具一格,嫁接上去的不是金樱花,而是“三角梅”。这东西本该是用梅花的,可夏季里的上海去哪找真梅?所以只能冒牌吧。
还有哩,和着竹枝花扎成束的,是一枝松针叶,上面还用锦带扎了个同心结。
“哼!——好你郭松哩?你自作聪明。看我,等会儿怎么整你?”
白玉竹暗自主张。俏皮地对吐布尔说笑着:“可爱的小白鸽!谢谢你跑的这趟红娘差!我约会去了。你哩?就甘当寂寞吧。——还要麻烦你呢,就请你代写情书一百封。一一复了——那些多情种子。可好?”
“啊!一百封?别吓死我啦!”吐布尔故做惊讶。
白玉竹刚要走出宿舍时,又回过头说:“如果你手软,就把我写的那首打油诗——
白某心中只一人        独自一人读古文
朝朝夕夕夕复夕        树心主义待月明
  “连同诠释文都登校报去。便省得许多时间,不必一一复信啦! ”说完,便扭头而去。
“——自做多情!”吐布尔呐呐地说出了字谜。
白玉竹拿着那束“同心花”去约会“二君子”,来到“会仙坡”旧地。见郭松与肖梅正并肩坐在树荫下的条石上。便迎上前去,行了“万福礼!”
“见过,国公——国母——,玉竹有礼啦!”京剧腔。
“竹君!你——?”郭松不解其意。
“哈哈……。”肖梅一阵大笑。便说:“松哥呵,你可知道?吾妹子莫不想要拜我为师父,想学戏剧啦!”
郭松似有所悟,笑笑说:“原来如此!可台词——怎叫你我做了‘国公与国母’呢?取自何处剧名?”
“这——”,肖梅语塞。
“嘻,嘻,嘻!且听我道来——取自隋炀帝杨广之口呢!因扬广喜淫乐,又喜游山玩水,为观牡丹花,竟耗资千万银两修筑大运河。那杨广在洛阳观花,见了牡丹花鲜艳绝伦,一时兴致,即册封牡丹为‘皇后’。
“不想,扬广游完洛阳之后,又一次去游骊山。正值腊月,冰封千里,丛林枯萎,百花凋谢。忽然间,扬广眼前一亮,见岩石缝中一木独青,一花孤放,便问左右侍从原因。就有大学士答:此乃木公与木母傲雪也! 
“这时,隋炀帝后悔把‘皇后’ 赐封了牡丹,只好封赐红梅为‘国母’,又赐封了青松为‘国公’啦!”
“呵!有此典故么?”郭松惊讶地说。
“耶,啊!你竹君可别戏笑我呵?” 肖梅羞涩地说。
白玉竹讪笑,淡然说:“肖梅呀!你可别装糊涂哩。我问你,这束‘ 同心花’可是你扎的么?”
“是我扎的!”郭松神气的说。
“哈!哈!哈!好你郭松?你把我与肖梅嫁接了,是与你郭松做一把?你结成的这‘同心结?’我问你有何居心。是不?一箭双雕!”
“……呀!”郭松与肖梅均语塞。
这次约会不欢而散。
其实,郭松是约白玉竹与肖梅去练钢琴的,也想表现表现自己的美学修养罢了!没想到弄巧成拙,被白玉竹羞得无地自容。
而肖梅却疑心白玉竹与她争夺“白马”了。
尔后,白玉竹后悔起来,责备自己,不该耍小聪明伤了友谊。很是闷闷不乐。
下周三,傍晚,她因心情郁闷,便独自散步,又来到“会仙坡”。
这是一个小小的土丘,土丘上长着一棵平平淡淡的法国梧桐树。原来,树荫下杂草丛生,固而无人来此伫足。后来,他们“岁寒三友”发现了这“新大陆”,便齐心协力除掉杂草,从远处搬来三块青石头,将此土丘占为“领地”,还给它取了骚名叫“会仙坡”。每当约会时,或吟诗作赋,或引吭高歌,或谈天说地——唉——多么值得纪念的“会仙坡”啊!可是——让我把友谊给毁了。
正当白玉竹忧心忡忡,低头沉思时,便闻肖梅说:“白玉竹!祝贺你。” 说完这句话,就将一卷白筒纸撂在她手中,转身而去。
白玉竹展开对开白筒纸,见是一幅漫画:主题画的是一棵盆景松,枝干处却横空长出一枝竹叶来,右角处是一枚含笑的梅花。她心里明白——了。
她回到寝室,拿起画板,迅速地勾勒了一幅炭笔画,拿给吐布尔看,让她提参考意见。
“玉竹,你这画的意境,我不甚明白。我的看法,郑板桥画的《兰竹图》,那竹枝钢劲有力。而你这竹枝却是软若柔丝?这松梅倒画得气派。我的意见哩,干脆把竹枝拿掉,只留这松与梅作‘迎春图’可好!”
白玉竹听取吐布尔意见,重新画了。
正值美术创作课程周期,白玉竹就认认真真地创作了一幅“迎春图”,叫吐布尔送至表演专业班肖梅手里。
肖梅展开画轴来看,这是一幅传统水墨画,一棵劲松挺拔于岩石上。树根处长出几朵灵芝草;一枝盛开的红梅辉映于松叶间;背景是高山、流水、行云,一行白鹭若隐若现在天际线。树干用泼墨,针叶与花朵均用工笔画成。整个画面清秀明丽,且构图严谨,合情合理。题款为“友谊万岁!”并画一叶翠竹。装裱十分华丽,令她看了,热泪簌簌直下。
肖梅将这幅画拿给郭松看,使得郭松大哭了一场,振臂高呼:“友谊万岁!”
数年之后,肖梅当了某省电视台节目主持人,郭松当了某市委宣传部长,松梅结成伉俪,生有一子取名叫郭三友。白玉竹赠送的那幅《松梅迎春图》,被他们夫妇当作珍宝收藏着。郭部长还写了一本文学著作,叫《友谊万岁》。
啊!多美好的校园生活呵!多么迷人的故事哟!假如真的有来生,我必将再次驻足这可爱的校园!
时间飞逝,转眼间,第四个学年来到了。
这是实习期,本来白玉竹是被学校安排到景德镇去实习陶艺的。可是,她的另一个课外指导老师,却把她拉去到《经济时报》社实习去了。
她怎么又跟报社扯上关系了呢?这是因为结识了一个叫西门子仪的编辑。
那是,上学期的一天,白玉竹回复旦大学的伯父家,一进门,见到伯父正在与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谈得高兴,伯父见她时连忙拉她在一边坐着。
“竹儿,你回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位老师……”伯父高兴地说。
“你好!我叫西门子仪——在经济时报社工作 。” 
西门子仪见白玉竹进屋时,顿觉满堂生辉!心里想着,我西门见过的美女多多,可是眼前之女孩——
高挑身材,四肢均匀,荷包小口,鼻梁挺直,柳眉凤眼,脸廓清晰,面如桃花,肤似羊脂,曲线柔美;走起路来如飞燕般轻盈;微微一笑似西子般羞花闭月;最是那眼神,不似东方女子那般内敛也不像西方女子那般外向——蕴涵着神秘与期待……(后来,西门子仪明白,这是世上所有优秀女孩共有的生命含苞待放时的自然眼神,她的生命需要雕刻,被宇宙被人生雕刻,被社会被爱人雕刻……)
他以一个雕塑家的眼光打量着她,仿佛觉得在这女孩的身上集中了东方与西方女孩全部的优点。因而把个出口成章的西门氏惊得嘴笨了,语塞了。
白仁教授接着说:“这位西门老师,是从西方留学归来的博士,不仅是个文艺理论家,而且对环境艺术有很高的造诣。你是学工艺美术的,当好好向西门老师学习。说不定今后你也有机会出国的。”
西门子仪一改西方坦荡直率的绅士修养,以中国传统的谦逊说:“哪里!哪里!承蒙白老师夸奖,学生我先前是学工艺美术的。现在研究的课题是,东、西方文化比较学,同时,在报社从事文艺评论工作。也是想让国人明白东方与西方文化之异同,找到文明程度的差距到底在哪里,为改革开放尽点微薄之力吧!”
“好啊!西门老师,如果你不嫌我唐突的话,就请你收了我这个学生吧!”玉竹说完,便上楼找玉萍玩去。
离开白仁教授家之后,西门子仪满脑子云里雾里地搜寻玉竹的影儿,在心坎里千声万声只叫着:“白玉竹!白玉竹……”直到姐姐叫他吃晚饭,才回过神来。
西门子仪的姐姐就住在白仁教授家后座。那位地质学博士考古家黎明教授,便是他姐夫。他姐姐是教授文学创作的副教授。他侄儿娶了日本媳妇,定居在东京 。他姐姐每周仅上课二个课时,家务活儿便有充足的时间来做。
西门子仪原本住在报社宿舍,平日里很少来姐夫家里。今天他突然提出,要搬过来住,说是大学校园清静,便于写作。
黎老自然是高兴的,巴不得多个年轻人多份朝气!
今夜,西门子仪失眠了,便握起笔来,想为白玉竹写首赞美诗。可是搜肠刮肚就是找不到现代汉语词汇,加以准确地形容。最后,才把个古诗经《雅、赋》摘抄:
窈窕淑女  舒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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