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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锐充满真情的一番话,使她平静的心也不禁有些纷乱起来。沉浸在纷纷扰扰的思绪中,润之没有开口,总不能实话告诉黎锐,说夫人眼中的忧伤是为了已逝的文远大哥的,而自己只是个女子,当然不会与她有夫妇般的感情。
黎锐却把这阵沉默当做了默认,他沉了脸,举手拔剑,缓缓道:“末将对李将军并无妄想,也一向十分崇敬相爷,但是末将实在无法对李将军的状况视而不见,只是想为她出口气罢了,相爷要么答应末将好好对待将军,要么就与末将凭手段说话吧!”倒转剑柄,将剑交给润之,自己却持鞘以待。
若不是此事牵涉李华,润之早已掉头离去了。她此时本应该踏着沙沙作响的落叶,在霞光斜映的小径上散步,欣赏宜人的秋色,打算打算将来的事情,早日厘清与皇上的关系,可是现在却被这不明真相的家伙拖在这里,还想逼她决斗。饶她涵养再好,也有些心烦了起来。
她信手接过剑,看了看雪亮的剑锋,脸色依然是平静无波,声音却微微沉了下来:“徐某从不轻易与人动手!”随手一扬,将剑掷回黎锐身侧。她确是讨厌以武力解决问题,也料定黎锐的为人,对手无寸铁之人下不了手。
黎锐果然僵住,他本想在劣势的情况下击败润之,给他一个教训,没想到润之不肯接剑,面对两手空空的润之,他手中的剑鞘,却是无论如何也递不出去了。怔了一会儿,手一松,让那剑鞘也落在了地上。
“为什么?”
罕有地,润之语气中有了些许的不耐烦,一拂袖,转身走开,“我徐门的家事,与黎将军无关,将军不必操心了!”
黎锐微微变色,一咬牙,举拳向润之背后击来,喝道:“还手!”
润之微微蹙眉,回掌封住他的拳。她不敢动用真气,只是以“四两拨千斤”的法子化开他的拳势,心下不禁有些踌躇。连接带化解了数拳后,润之渐觉胸中气血翻涌,心气虚浮起来,心知是上次呕血引发的内伤方愈,稍受牵引,又有复发的迹象,再拍出一掌,轻飘飘退后数步,试图调匀呼吸。
黎锐没有追击,他动手本是一时冲动,此时也愣在了当地。只见润之脸色惨白,冲他摇了摇手。这不可能,他并没有打中啊!
润之终是忍不住,“哇”地一口鲜血喷出,这才觉得心口舒畅了些,此时心中一片冰凉,知道这呕血症之根已然种下,只怕等不到原来预计的日子,这随时可能发作的呕血之症就会夺去自己的性命。
以手背拭去口角的血渍,润之抬眼看着手足无措的黎锐,目光出奇地平静,没有一丝责备,也没有自怜自伤,只是自嘲地一笑:“我哪有……与人动手的能力啊!”言未尽,又是一口腥甜的鲜血涌出喉头,润之的衣衫上,顿时如花般绽开了点点血迹。
“未将马上送相爷去军医营!”黎锐当机立断,扶起润之就要走。
“不必了!”润之轻轻挣开他,道:“这点毛病,我自己还能调理……”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沉吟着道,“今日之事,休要让他人知道!”虽然看起来一派虚弱之态,但润之这淡淡地这几句话中,透着不容人不从的威严,黎锐不由自主地应道:“是!”
润之转身离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晚风,凉凉地镇住了胸口些许痛楚。表面上,她依然是那副平静的面容,心头,却乱得有如千军万马在交战不已。自幼就知道自己的身子骨不如常人,曾有那么一段日子,好像死亡随时就会到来,幸而在师父的妙手之下,捡回了一条命。在下山之前,师父曾经预言,只要自己小心保养,至少可以如常人般活到三、四十岁……真能活到四十,那也够了,只是,这些年来的殚思竭虑,哪有小心保养了?这半生的辉煌,分明是透支生命换来的!如果现在自己倒地而亡,可一点也不奇怪!
“润之!”李华远远看到润之一身的血迹,心头一紧,“我们来迟了,你……你怎么受伤了?”
润之不语,脑中一个眩晕,倒向了李华,待李华的手扶住她的双肩,她又清醒过来,竭力站直了身子,定定神,正想说话,眼角却瞥见一道红影掠向她来的方向。她一惊,忙喊道:“二妹,回来!”
文佩恍若未闻,直奔黎锐所在而去。润之跺脚道:“糟了!快回去!”勉强提一口气,让李华扶她赶回来处。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她们赶到时,黎锐已经被文佩打伤,颓然倒在地上。本来他有机会申辩的,只是他一时也愣住了,而且黎锐又颇傲气,不愿向女子示弱。锐气已挫的他怎么也不会是愤怒的文佩的对手,交手还不到一合,他已被文佩一掌击伤。
“二妹……”润之本欲责备文佩几句,却见她垂首凝视着自己的掌心,手掌竟微微发抖,心头一软,不愿再苛责于她。文佩随她这么久,很少出手伤人,更未曾伤人如此之重!
润之与文佩姊妹一向心意相通,她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勉力压下一阵在心口翻腾的血气,伸手将文佩的纤手纳入自己的掌中,握起,低声安慰她:“没关系,三妹会治好他!”
文佩反手握住她略显冰凉的手,一边摇头,一边黯然道:“伤他,救他,都没用了!你……你的病……”她紧咬下唇,转过头去,掩饰她眸中莹然的泪光。冰冷面具之下,她比谁都脆弱而善感,也只有在润之面前,她才会露出这一面。
润之本有几分心灰意冷,感受到亲人们对她的关怀,不由又激发了她求生的意志,振起精神,道:“相信我,二妹!这么多年医术总不会白学的!”
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停下,一名灰衣小校赶到此处,见了黎锐的样子,一惊怒道:“你……你们伤了他!”忙俯下身去察看他的伤势。
润之听到脚步声,猛然省起,此人就是开始跟踪她与黎锐之人,适才刚见李华时,似乎她身旁站了个人,她也不曾留意,现在想来,定是此人跟踪到此,又通知夫人她们前来的。但她却不认识这个人。而且,细看之下,这小校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疑惑地向李华望去,恰巧她也正看过来,两人目光一触,润之心中一亮,霍然明白了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那名小校也是女扮男装的。她似乎已改装不少时候了,若不是润之与李华皆有此经验,只怕也不会发觉。
这是一个容貌普通的女子,她乔装之术并不优于润之与李华,平凡的相貌却给了她最大的保护,谁会在意一个长相一般、毫无特点的人是男是女呢?
她显然是黎锐帐下的小校,黎锐认出了她,也有些意外:“冯劲?怎么是你?”
她不答,焦灼地转头,向润之道:“徐相爷,天下皆知您医道通神,黎将军虽然冒犯,但情有可原,求您救救他!”
润之看在眼中,知道又是一个痴情女子,心中不由暗自叹息,淡淡道:“他的伤势不算太重,目下我无心料理……你,送他到三妹那儿,她会治好他的。”
那女子二话不说,扶起黎锐就走。黎锐无力挣扎,怒道:“不用了,我黎锐还没到要去求女人的程度!你……你别碰我!”自李华到来以后,黎锐的眼光就没有离开过她,但是她关怀的目光却一直萦绕于润之身上,失意的黎锐忍不住口出不逊了。
那女子将黎锐强行架了起来,面罩严霜,咬牙道:“疗伤要紧,得罪了!”
“你……你不过是个小校,凭什么管我的事?”
那女子冷笑一声,竟然放开手,任他站立不稳摔回地上,听得他一声痛哼,也不再理睬,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黎锐,放声叱道:“就凭你?你算什么?还不是个见色心动、以貌取人的臭男人!”
此举大是出人意外,连润之也愣了一下,尽管猜到那女子必有些特殊,可是一名小校指着将军破口大骂,实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事!
黎锐脸色一白,问道:“你……你是谁?”
那女子“呸”了一口:“我是谁?你以前见都没见过我,当然不知道我是谁了!”这话说得颇有语病,其实黎锐当然知道她是自己帐前的小校,可是却不知道她参军前的真实身份。
是什么人在以前没见过黎锐却能如此理所当然地斥责他?即使润之真的智冠天下,只怕也猜不到答案。
黎锐更糊涂了,“那……你……”
“哼!说什么‘匈奴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