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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哥哥,她说……她说我不懂得取悦男人,要教我什么叫鱼水之欢,还要我学她 怎么让男人欲死欲仙……」
「然后呢?」这三个字,根本是从杜彧牙缝里吐出来的,而他眼底更泛着一丝惊人 的杀意。
「然后……这两只癞虾蟆就过来亲我、脱我衣服,说要验收成果,杜哥哥,杜哥哥 ……人家从小到大,除了娘和丫鬟,还有你以外,都没让别人脱过衣服,可是他们…… 他们……哇!」
一旁的东方无名几乎忍不住快爆笑出声,老天!这丫头那种告状的本事还是一点都 不减,三两句就把江绿儿说成十恶不赦的大淫妇,甚至顺便交代了自己和杜彧的关系, 这……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但杜彧可没这么好的情绪,若不是因为手中还抱着东方无忧,只怕他已经冲上前把 江绿儿活活勒死。
他冷冷一哼,「无名,麻烦你搜搜,这里应该还有剩下的子午断肠毒。」
东方无名点头,进入这看似老旧、其实还差堪住人的旧园子东搜西找,果真让他找 到几支小瓶子。
「杜彧,你看看,这些瓶子装的是不是子午断肠毒?」
杜彧请东方无名打开瓶子,一个又一个瓶子地仔细闻着,最后他指了指其中一支黑 色小瓶说:「就是这瓶。」
「你想怎么做?直接喂她吃下去?」
杜彧摇头,「用喂的还得经过胃消化,那要六个时辰以后才会出现效果,我要她现 在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东方无名眼中出现一抹疑惑,「既然不用喂的……那要怎么做?」
「你在她腿上划一个刀口,直接把药倒入伤口里,不一会儿功夫,你就可以看到结 果。对了,不必倒太多,我不想弄死她,再怎么说,她总曾经是我的枕边人。」
「杜彧,你不能这么做,我爱你,我爱你啊!我是因为爱你才会做出这么多错事来 ,杜彧,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上,放过我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既然欲置无忧于死地,我又何须手下留情?况且我已经说过 ,你不会死的,顶多只是终生躺在床上不得动弹罢了!」
杜彧的绝情,让江绿儿突然间失去了挣扎求饶的意志,「杜彧,你当真要这么做? 」
杜彧看着她狠狈污秽、披头散发的样子,眼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忍,「我……」
他怀中的东方无忧却开口了:「杜哥哥,算了吧!反正我又没事,你……你就饶过 她吧!否则……否则我会不敢嫁给你的。」
「无忧,你知道你中了毒吗?」
「当然,我已经疼过一遍。」
「你知道那种毒,连杜哥哥都没有把握医治吗?」
「我知道,但只要你还爱我、在乎我,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她……」东方无忧看 向江绿儿,「她是个饱受男人欺凌的可怜人,根本不懂什么叫爱,反正她也杀了杜风做 报复,这件事就算了,好不好?」
「无忧,你……」杜彧赞赏地摇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爱你吗?」
「为什么?」东方无忧把脸埋在他怀中,恣肆地吸嗅着他的气味。
「因为你善良、没有心机,在你身上,我看到人性美好的一面,所以我爱你,不论 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那你会答应我放过她吗?」
「你说呢?」杜彧把问题丢回给她。
东方无忧盈盈一笑,仰起头,神气兮兮地对江绿儿说:「江绿儿,你走吧!我杜哥 哥不杀你了,不过以后不准你再踏入开封一步,否则我会要杜哥哥毒死你的!」
杜彧哭笑不得地搂着她,这又是什么?威胁?恐吓?还是借题发挥?但无论如何, 这就是他所爱的女人哪!
「无忧,我们回家吧!我替你解毒疗伤。」
「好,不过在回去前,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两只癞虾蟆可不可以交给我处置?」东方无忧眼中闪现着一抹顽皮与兴奋,全 然忘记自己中了毒。
「那两只癞虾蟆……」杜彧回身一看,哪来癞虾蟆?原来早让东方无名处理掉。
他低笑着,边说边抱着她往外走,「来不及了,你二哥已经把他们打得死去活来, 恐怕他们的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过日子了。」
这日,回春堂中传来阵阵女子细细的尖叫声:「不要吃,我不要吃,打死我都不要 吃。」
「无忧,听话,把药吃下去,否则你中的毒会没有办法解。」
「不要,我不要吃。这是给娘的药,如果吃掉的话,娘就没有药可以吃了,所以我 宁可死也不要吃。」
这时,另外一个好听但带着三分戏谑的声音传来:「丫头,娘都说了,如果你不吃 药的话,她可是要亲自来喂你吃喔?」
「你骗人!娘躺在床上病得死去活来,根本不可能来喂我吃药,所以我不会上当的 ,我说不吃就是不吃。」
两个男人无奈地对看一眼,怎么办呢?他们已经和这丫头奋战了半天,却怎么样都 没有办法让她吃药,再这样下去,只怕她真要因为毒性攻心而去见玉皇大帝老爷爷了!
杜彧忍不住抱着头伤脑筋。
打从那日将东方无忧从废园救回来,两人便几乎玩起躲猫猫的游戏。凡是遇到要吃 药的时候,东方无忧这小丫头都会问,这是不是千年灵芝熬的?如果是,她就不吃;要 不就是自己一个人跑去躲起来,怎么样也不肯断了母亲孙排云的生路。
其实,对于东方无忧的孝心,杜彧是很感动的,毕竟她是他要娶过门的妻子,他不 希望自己的妻子真是个只会胡闹玩耍的小丫头,可一旦这份孝心与爱情相冲突时,又实 在让他为难。
左思右想之下,他找来东方无名,想不到东方无名也没有办法说服东方无忧吃药, 万般无奈之下,两人决定用强灌的,可这样子的话,那丫头会一辈子不理自己的?该怎 么办才好?
正当杜彧在伤脑筋之际,管家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爷,外面来了一个人,还有一 顶轿子,指名要见爷。」
杜彧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走,今天我没心情看病。」
管家急忙跑去又急忙跑回,「爷,那个人说他叫东方介,是无忧小姐的爹。」
杜彧闻言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东方介?」
「是啊!他还说,轿子里是他的夫人孙排云,他们俩特地大老远从金陵来找爷呢! 」
不等管家说完,杜彧和东方无名早冲了出去。
门外站的果然是东方介,只见他年约五十开外,头发半自,但在眉宇间,却依然可 见年轻时的潇洒俊朗。
乍见父亲,东方无名一脸不解与错愕,「爹,你怎么来了?」
东方介拍拍儿子的肩膀,指着身后的轿子,「你娘听说无忧中毒,就催促着我赶来 。」
「可是娘她……」
「如果我不来的话,依那丫头的个性,她是宁可死也不愿吃药的,所以我非来一趟 不可!」说话的,正是东方介的妻子孙排云。
她坐在轿子里,声音极柔弱,身子也微微颤抖着,一副随时会昏倒的样子。
杜彧见状,连忙大步跨了上前,「夫人,请容许杜彧放肆。」
话声刚落,杜彧手握数根银针对准孙排云的周甲大穴扎去,只见孙排云嘤咛一声晕 了过去,东方介脸色一变,「云儿她怎么啦?」
「没事,我只是把她的毒逼到脚上,她气血皆虚,一时承受不起毒性转移,所以晕 了过去。」
「那云儿她……」
「她暂时不会有事,不过半年内如果不找到解药的话,只怕……」杜彧没有说完, 但任谁都听得懂他的话。
东方介点点头,正视着眼前这个仪表非凡、气宇轩昂的男子。
说实话,他对杜彧本来没有什么好感,因为杜彧在江湖上的风评实在太过两极,使 得他也对杜彧保留几分戒心。不过当看到杜彧那神乎奇技的医术后,他的看法也在一瞬 间转移。
「我那不听话的丫头呢?」东方介问。
提起东方无忧,杜彧又忍不住皱起眉头,「她不肯吃药,说是宁可死,也不吃给娘 的药。」
「是吗?我去说说她……」
东方介才刚说完,一条小小身影像风一样卷来,扑入他怀中,「爹,无忧好想你喔 !」
「你这丫头,就是会撒娇,快,去见你娘,她正生气呢!」
不待东方介交代,东方无忧早钻入轿子里抱着母亲猛撒娇,「娘,你怎么来了?妳 应该在家里休息啊?这里离金陵有十万八千里,你来一趟,不是会加重病情吗?」
已经醒过来的孙排云宠爱地看着出落得日益美丽的女儿,「娘是来喂你吃药的,听 你二哥说,你不肯吃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