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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姜坐在床头看着小桃检查。只要她坐在床上,不管是谁来检查都不会想到床上有问题。
护院总管听了小桃的报告,放下了心,转身道:“惊扰了姑娘静养,仆下在这里向姑娘赔罪。”
“无碍。”
实心眼的小桃犹道要留下来服侍,齐姜好说歹说才把她哄走。听着院落中的嘈杂声渐渐远去,齐姜才敢掀开被子。男子伏趴着,一动不动。
苏姜碰了碰他的手臂,问道:“你死了没有?”男子轻哼一声作为应答,想动却是动弹不得。
齐姜翻身下床,不敢多点灯盏,只留了一点烛火照明。看着床上如死尸般的男人,她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采花贼真要死在她的床上,他的尸体该如何处理?看来不管她怎样做,横竖都水洗不清的了。为今之计,竟只能盼他福大命大,不要血淋淋地死在她床上。
齐姜叹息一声,转身去找药。
因着她的病,房里备有各种药物,跌打药金创药之类的药也是有的。药是找到了,但是……齐姜手里拿着药,站在床边,一下子不知道从何入手。
借着烛光,齐姜能清楚地看到男子头上冒出的汗珠。
他快死了吗?
看着气息奄奄的男子,齐姜走神了。
他蒙着面,双目紧闭,状甚痛苦。
齐姜眉头紧蹙,心头一阵恍惚,她忽然探手伸向那碍眼的面巾。男子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齐姜惊了一惊,药瓷瓶从她手上滑落,跌破了夜的宁静。
齐姜仿佛被吓着了一般,直愣愣地盯着男子看。
他有一双美丽的眼睛。
眼睛的形状堪称完美,目似点漆,在微弱的烛光下透出些许温润。
他尚未完全清醒,眼神有点涣散。见到眼前有人,他眨了眨眼,视线落在她身上。这一眨眼抬眸,眼波柔柔闪动,灵动无比,目光中仿佛含着温和笑意。
看着他的眼睛,顿时让人生出一种感觉——眼前人是个谦谦君子,温和善良。
记忆中仿佛也有这么一双眼睛,湛然若神,眼眸里全是柔情蜜意。
“七姑娘是想看鄙人的模样?”
齐姜回过神来。那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她,里面哪有什么柔情蜜意,刚才看到的全是她自己的错觉。
齐姜漫不经心地笑,“刚脱身就想杀人灭口了?”说罢,弯身将瓷瓶捡起。
“有求于人,哪敢动手?鄙人相信姑娘是明白人,不会做不利于自己之事的。”他伤重极痛,话说得慢,语气不复轻快,却透出一种从容不迫的味道。
“威胁人是不是还要看情况?”她扬了扬手上的药瓷瓶。瓷瓶缺了一个口,药粉末儿从瓶身漏了出来,“有求于人的时候,还是低声下气好一点,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
“坊间传闻姑娘行事鲁莽,心肠恶毒。依鄙人看,姑娘做事细致,又古道热肠。”蒙着面瞧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可看他眼睛分明笑意盎然。
齐姜不为所动,“不要总以为嘴上说一些好话就能讨女子欢心。由你来说这话,就等于骂我是贱/人一样。”说罢就动手脱他的夜行衣。
男子皱着眉,身子僵了一僵。
察觉到他的僵硬,齐姜止不住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有多少无辜女子毁在你手上,如今也该让你一尝被人强行脱衣的滋味。”动作间,她不小心扯出了藏在他衣襟内的她的肚兜。看到那粉色的泛着丝绸光泽的肚兜,早先被自己强制压下的屈辱感大增,齐姜恼怒地白了他一眼,动作也缓了下来,大有甩手不理之意。
男子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歉意,声音也低缓了不少,“方才情急,多有得罪了。”
齐姜暗自发了一通闷气,慢慢地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瞪着他冷哼了几声,接着着手处理伤口。
他的伤在胸下的肋骨处,看样子他有作紧急处理,经过一番逃亡,伤口又在流血,那条绑住伤口的汗巾都让血给染红了。齐姜皱起眉头,抖着手慢慢地将汗巾解开,伤口露了出来。伤口长而深,看来似乎被刀剑所伤。
齐姜没侍候过人,清洗伤口的动作相当笨拙,有好几次不小心地戳到了伤处。男子双眼紧闭,眉头紧蹙,极力忍痛。
看着那血慢慢染红了一盆水,齐姜不自觉地再次皱起眉头。伤得这么重,也不见他哼一声,这人的忍痛能力不可小觑。对着他的伤口,齐姜犯难了。
她曾看过一些医书,处理这种大创面的伤口,最好是用细线缝合,有助伤口快速愈合。可是,这种处理非专业的医师不能治疗。只因这种治疗要求严格,所用针线等物不但要经过多重消毒,而且操刀者必须要眼明手快、动作娴熟。她还记得书中记述了处理不当产生伤口发炎的描述,那足可致人死亡。情况紧急,她可以放手一试,可是,这个人的身份让她犹豫了。
她没必要为一个采花贼做到这种地步,只要帮他止血了,保住他的小命,让他顺利离开,他离开之后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想到这里,齐姜将手上的金创药一股脑地倒落伤处。
男子痛哼了一声,昏迷过去了。随后,他发起了高烧。
听着他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呢喃,齐姜不由得急得团团转。
她一边用布巾湿水给他冷敷,一边喃喃自语,说的全是求他不要死在她床上的话。不知道是冷敷有了效果,还是她碎碎念求神拜佛有了效果,男子呻/吟的次数少了。
齐姜又从柜里搬出一床被子盖在男子身上,以助他发汗。
等做完了所有,齐姜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咬咬牙,心里暗恨。她都做到这份上了,如果他真的就这样死了,真怨不了她了。
“水……”
男子呢喃了好几次,齐姜才听清他要喝水。她拍了拍额头,暗呼粗心。如果这采花贼先前的难关都熬过来了,最后却死在缺水上,她绝对会气得吐血的。
齐姜倒了水,挨着床沿坐了下来。看着男子蒙着面巾的脸,“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句话回荡在她的脑海中。良久,她轻叹了一声,伸出了手。
紧张之下,她的手都有点发抖了。
齐姜慢慢地掀开面巾的一角,他的容貌慢慢显露。等到看到他庐山真面目的时候,她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躲藏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脸,过目即忘,扔到人群中保准瞬间淹没,想寻恐怕也要绞尽脑汁。
他不但相貌普通,脸色还蜡黄蜡黄的,一副病秧子的模样。
齐姜戳了戳他的脸蛋,皮肤弹性不错,触感有点奇怪。她想起了他那双让人惊艳的眼睛,有一双那么美丽的眼睛,无疑给这张平凡的脸生色不少。
她用棉巾沾水润了润他已经干燥裂开的嘴唇,如此反复,直到满满的一杯水都见底,才停了下来。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男子仍在昏迷中,呼吸却平缓了许多,烧也退下去了。
齐姜松了一口气,她又困又累,就这样靠着床栏睡着了。
窗外艳阳高照,沈叙幽幽转醒,他睁开眼睛,对上了齐姜熟睡的脸。他摸着肋下包扎好的伤口,不由得苦笑。生平第一次吃大亏,竟是差点危及生命。多亏了这位七姑娘,以他昨晚失血过多的状态,根本威胁不了她,若是她真的不顾一切将他交出去,他也无力反抗。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敲门声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姑娘,您醒来了没有?”
眼前的女子睡得很香,那些烦人的声音并没有吵醒她。沈叙看着她恬静的睡容,恍惚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嘘,小汾你别敲了。”
“快午时了,姑娘从未试过这么晚起,该不是有什么事吧?”
“昨晚的情形你是不知道,那是好一通的折腾。我想姑娘是累着了,她好不容易能有个安稳觉,让她睡吧。”
“可是夫人那边遣人来问了。”
“我这就去向夫人禀告。”
“听说昨晚很惊险,小桃姐姐,你仔细跟我说说吧……”声音渐远。
沈叙听力不错,外面特意压低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入他的耳中。他看着齐姜的睡容,陷入了深思。
齐姜久未睡得如此安稳了,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转目见到床上睡着一名男子,愣了愣,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屋内物品散乱,那男子安稳地躺在床上,这一切都告诉她,她并不是在做梦。
看了眼外边晴朗的天色,再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齐姜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惹到的是一个怎样的□□烦。
他还昏迷着,以他那受伤的程度,短期内只怕不能独自离开。若是由她送他出府也不现实,她出门都有人跟着,况且,她还在静养呢。
幸亏她在静养,她这阁楼人少,身边侍候的人也不多,若小心一些,瞒天过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人可是个采花贼啊……
齐姜掩面,叹了一口气。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郁闷了一会儿,齐姜去把身上染血的衣衫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