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叫你没礼貌。”
“是你先打我的。”
“是你先没礼貌的。”两姊弟已由争辩,转变成了绞扭成团的打架,而战场也由弹丸之地的房间外,延伸到楼梯口,弄得这栋两层楼的违章建筑,似乎要摇摇欲墬。
“待我让你变成“一块五毛”。”絮洁揪着晓伟的头发,强梁霸道的骑在晓伟背上。
“你坏,你坏……我页希望把你变不见。”晓伟才国小三年级,身高体力皆是居大姊的下风,但他的嘴却不服输,又拚命的挣扎,两个都是典型的小孩子性格。
“你们又打架,絮洁你都要当高中生了,还不懂得让弟弟!”母亲的脚步踩得木板楼梯吱吱嘎响,可见来势汹汹。当母亲手执藤条上二楼来,但却发生不了吓止的作用时,自是痛快的豪打一番。
“都给我跪到你们父亲的灵位前去悔过,一个是爱用暴力,一个是没有礼貌,我是怎么教你们的,没有了父亲的孩子,更应该要愤发图强,你们每天这样吵吵闹闹,人家还以为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死了,教不了你们了。”
张湘慈哭了,自从丈夫去世一年以来,她第一次在两个孩子的面前泣不成声。
“妈,对不起。”董絮洁率先跪下,对现实生活的不满,及失怙之痛在此刻皆化成子虚乌有的烟雾,飘向遥远的天际,随风散去了。
她的人生观一向都是开朗,乐观进取的。
她的高中联考成绩直逼榜首,她多么希望能上台中女中,毕业后再顺利报考警学院,她多么希望将来可以当一个悬壶济世的医生,让所有垂危的病人起死回生,挽回那些因病苦而破碎的家庭。在一般的青少年,对未来懵懵懂懂的时候,她对自己未来生涯的蓝图,已经做了那么完善的规画!她的理想是那么宏大又具有意义。
可是一年前的一个车祸,带走了她敬爱的父亲,也带走了原本用于这个家庭的欢笑,更是将她的理想宣告幻灭、破碎。
她的未来,及一切希望,已随父亲埋葬在那一坯黄土里,化为灰烬了。
父亲的撤手人寰,对成长中的董絮洁不仅是一大打击,加上家庭经济陷入拮据的窘况,她不得不放弃高中及专科去屈就商职,她不得不上商职学一技之长,好为母亲分担家计。
虽然妈妈总是说,希望她将来上大学,但眼前生活都成困难了,地怎么可能那么自私自利。
事与愿违的人世问让她变得暴戾、浑噩,感到生命不再有光、有热。但是面对现实吧!再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絮洁在心底告诉自己。
只要不给母亲带来太大的负担,她愿意去上商职,她也颇意去打工分担家计,也不再无缘无故的与弟弟吵架,也不再自怨自艾。
她可以放下她的理想,抛开她的自负,摒弃她的骄傲,虽然这样做是违背初衷,但是她愿意!
为了妈妈,看似坚毅实为脆弱的妈妈!妈妈总是挑灯夜战,不眠不休的赶制那些像是永远也做不完,满坑满谷、成堆成堆的加工品,为的只是赚取微薄的工资维持家计。
而她竟是那么年少轻狂,胶柱鼓瑟,从来没有为妈妈的处境设想过,从来也不曾体恤母亲的辛苦劬劳。
然而此刻,她是认真的忏悔,忏悔自己的不懂事。
默默的,一颗颗不轻弹的眼泪,迅速的浸湿了她的衣襟。
“妈,你不要哭,我以后一定会注意自己的礼貌,请你不要哭。”晓伟也跪下来,小小的心灵不胜悲伤的哭泣。
“对不起,孩子们!妈妈多舍不得打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宝贝,更甚生命的宝贝呀!”
藤条从湘慈的手中掉落,她双膝悲恸的着地,泪眼婆娑的用全部母性光辉紧紧的裹住她的孩子。
他们一个是她的腹中肉,一个是她的心头肉!两个不分轩轾,都是她终生的最爱,而世界上任何一种爱,都必须是包含着责任及义务。
倘若没有了责任与义务,那都将不足以称之为真爱。
悲情的一家人紧拥着彼此,霎时哭成了一回。
“好了!你们听话,妈妈就很高兴了,别哭了好孩子。”湘自分别的拭去絮洁及晓伟一脸的泪。絮洁和晓伟也为母亲拭去悲伤的眼泪。一家三日相视,破涕而笑。
“妈妈,姊姊后天就要新生训练了,你不是要我叫她下楼去试穿看看新皮鞋合不合脚的吗?”晓伟想起了原先妈妈交代他的任务。
“是呀,絮洁快下楼去穿穿看合不合,妈妈记得你的尺码是二十三号,没错吧!”湘慈柔和约五官上出现一抹慈爱的笑容。
泪水不是才刚好干吗?怎么新的又来了,面对母亲的关怀,董絮洁突然觉得自己脆弱得像不堪一击的蛋壳,也大彻大悟的发现何谓顽石点头,她完全明白了,人生除了自己的一贯信念,更应该有充分的空间去尊重及包容身边的人、事、物。缩小自己放大心胸去体验人生吧!比起辽阔无涯的宇宙,人的一生就好比沧海之一粟,渺不足道乎。有容乃大,虚怀若谷,方是自己应时时鞭策自己的座右铭,不是吗?
“谢谢妈妈!”絮洁落下了感恩的泪珠。
“傻孩子。”湘慈感叹的、欣慰的,再次拥住她亲爱的两个孩子。
第二章
时光如行云流水,轻轻地掠过无痕的青春年少,一转眼,时间已过了一年半。
颖纯纯也以超水准的好成续登上二年级生的宝座。
“颖纯纯!”絮洁不屑的伫立在公布栏前,盯着学年总成绩的名单研究,“会统科”的颖纯纯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何以两个学期都是榜首,而且成绩与满分仅差咫尺,而自己这个“资讯处理科”总是居次。
想不到有人比她更像拚命三郎,原本以为商职是很好混的,随随便便也能拿个第一名,却未料途中竟杀出了个程咬金。
虽然不同科别,也未曾谋面,但董絮洁已经将颖纯纯当成是自己课业上的劲敌。
而且,人总是要有个目标,才会有竞争,有超越。
在注重群体荣誉的天主教学校里,整洁被视为人格表征的一环,今天总算轮到“会二A班”的整洁小组,来执行一年级新生及全校放学前的整洁评分。
“哎呀!”第一次当上小组组长的颖纯纯哎叫了一声!
“怎么了?公主!”同是小组的组员问。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牙疼。”颖纯纯抚抚右颊。
“这简单,到你们家的医院,给牙医一窥究竟,很快就会好的。”有人建议道。
“怪的是,我并没有蛀牙,一颗也没有。”颖纯纯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
“很疼吗?”
“我忍得住。”
“看来我们得快马加鞭的检查完,让公主早些回“颖之别棺”休息才行。”这是大伙讨论出的结论。
“真对不起,要你们来迁就我。”
“说什么客气话,我们每次去你家,颖妈妈都那么隆重的招待我们,我们还没机会回馈呢!”
“对嘛!”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于是整洁小组一行人,士饱马腾的往“博爱大楼”
一路检查下去。
“董絮洁,你别开溜呀,你今天可是值日生,要等'整洁小组'来检查过后才能走。”
“卫生股长,我有申请假条,放学后不用做清扫工作,我牙疼要去看医生哩。”
“我的好班长,您的噱头可买多,一下要打工,一下要看医生,下次又是什么呢?”
“下次!我还没想好哩!但不会是打工就是了。”
“算我怕了你了,你走吧!”
“谢了,你真好,下学期我肯定举双手,赞成再选你当卫生股长,因为你人品好,又懂卫生。”
“你干脆花钱,请我当你的清洁助理好了,那你每天放学都可以不用清扫就回家。”
“别这样,死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状况。”
“好了啦,快回去吧,要不要我再带几个姊妹去,帮忙梳娃娃的头发。”
“不用了啦!你们都有书要温,有会要约呢,我怎么可以麻烦你们,何况寒舍那么寒酸,没有什么好招待大家的。”
“招待!那是你自己见外了,董班长,我们是去帮忙赶制加工品的,又不是去赴宴的,说什么招待。而且伯母又那么好,西米露做得是那么爽口,现在想起来,还是令我垂涎欲滴呢!”
“好吧!下次多得做不完时,一定征召你们,你忙吧,我去看牙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