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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局面。
魏明军每次遇见刘正刚,都是一张硬邦邦的、表情木然的脸。他说:“刘正刚,你的狗屁自尊害死你了,我对你,就好像当年的鲁迅写阿Q,怒其不争,又哀其不幸哪!”而且魏明军的现状也很不乐观,他所在的分公司技术开发部新进来不少年轻的重点大学毕业生,他们的锐意进取与改革创新,他们精力的旺盛充沛以及对新工艺、新技术的了解与学习,让魏明军之类的普通民办大学生望尘莫及。
刘正刚虽然对前途不抱乐观的期望,但却也没有感到一丝遗憾。
那天,刘秀莲兴高采烈地冲进办公室,高声叫嚷:“报告大家一个重大的好消息,据有关部门统计,本季销售冠军将是……”她故弄玄虚地停顿了一下,见全办公室的人都在凝神谛听,才慢悠悠地宣布,“非常荣幸,将是本姑娘刘秀莲副经理。”
“哦……嘘……”众人有人鼓掌,有人唏嘘。刘秀莲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正刚一眼。刘正刚不敢正视她咄咄逼人的目光,转头躲开了。
刘秀莲一看,灵机一动,走到刘正刚的跟前,悄声地问:“刘帅哥,听说你这个月又挂黄牌示众了,哎哟哟,看来,人长得帅也没有什么可炫耀的!”
“我是没有完成任务。”刘正刚抬起头来,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哟,现在变得勇敢,变得果断了,只可惜呀,没有完成任务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刘秀莲笑逐颜开,好像故意刺激刘正刚似的。
刘秀莲说罢,嘴里哼着小曲,一路袅袅娜娜地走开了。刘正刚盯着她苗条秀丽的背影,内心泛起一阵又一阵苦涩的滋味。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出身于农家的人做事就这么艰难?而且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奔到这浦东来受别人的鸟气?
刘正刚突然间再次萌生出那种久久不能释怀的归隐山林的退意,他想再次回到山乡,到家里再寻出路。哪怕种一辈子的地,也认了。其实这种想法在海南时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的心海中数度沉浮。
然而每一次又都被他脑海中的另一个画面所拦截。在这个画面中,中心位置站着他脸无血色、胡子拉茬的父亲,还有他那白发苍苍、一辈子从未出过远门的老母亲,他们的眼神总是那样呆滞而惆怅,那样迷茫而充满期盼。父亲总是说,孩子哪,咱乡下有句俗话,说的是宁做城市里的狗,也不做乡下里的人!咱们累死累活送你上大学,还不是图个脸上有光,图你一辈子做个城里人!母亲说的更是直接,她说若是刘正刚不在城里扎下根,要回到家里来种田,她宁愿当场死给儿子看!
回家吧,不可能!不回吧,这里呆着又实在让人觉得窝囊、缺损骨气!
刘正刚一时犯了难。
百无聊赖之中,他给远在海南的曾婷婷打了个电话。
刘正刚清晰地记得,据曾婷婷自己介绍,在他离开的当天早晨,她曾背着他哭了半个上午。曾婷婷还说,她不是对刘正刚没有感情,而是为生活所迫,为环境所迫。为了追求优越的物质生活,她只好痛心地割断情丝,以牺牲爱情的昂贵代价,换来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面包与阳光。后来她还主动向刘正刚写来一封道歉信,并将手机号码抄在信的末尾,叮咛刘正刚也去买个手机,以方便双方联系,互通消息。
电话打通后,曾婷婷果然十分激动。她在电话里欣喜若狂地叫道:“正刚,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
刘正刚只觉得心里的酸楚感更加强烈。他清清嗓子,说:“婷婷,你现在还好吗?”
“我还好,你呢?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曾婷婷急不可耐地追问着。
“我——”刘正刚顿了顿,说,“我,很好。”
“很好,那就好。正刚,如果有什么过不去的,请你告诉我,我能帮的一定帮你。因为,我欠你太多!”曾婷婷动情地说,声音中夹杂着一种明显听得出来的内疚感,“我祝你永远幸福,快乐!正刚,请你不要怪我,哦,不要怪我!”曾婷婷说着,说着,竟在那一端哭了起来。
“我,我也祝你快乐!”刘正刚茫然地挂了电话。一种悲怆的情愫在心间油然而散,渐渐地弥漫了全身。
第四章 男人欲外嫁(中篇)
这是一个难得遇上的寒冬。整个长江三角洲平原,几乎都变成了一片白色的世界,晶莹剔透的冰霜悬挂在每幢大厦的屋檐,道路两旁的梧桐、白杨、桤木、三角梅等树都笼罩在白茫茫的雪雾之中,沉甸甸的雪珠子与冰棒子,把树枝都压得喘不过气来。
刘正刚记得去年的冬天,在上海却是一个暖冬,不但没有发现雪花的踪影,即使连寒霜期都是异样的短促。细细数来,从去年初夏至今,呆在浦东转瞬间竟已近两载。
然而滴水成冰的天气,却没有阻碍销售二部那些公关小姐们、公关先生们的脚步。刘秀莲升任经理后,变得更加得气势磅礴。上任伊始,她雄心勃勃地宣告,今年的订单合同额力争比去年增长15%至20%,甚至乎宣称要创新商业谈判方式,多管齐下,长驱直入,力争将市场开辟到遥远的新疆伊犁,开辟到东南亚部分国家。为此她将销售二部划分成国内部与海外部,并要求大家做到冬季闲期不闲人,主动四下出击,做好前期广告宣传与产品推介工作,迅速将空白区化为富有潜力的潜在市场。
刘正刚对此既暗暗佩服,也暗自嗟叹。本来他早已响应号召,奔赴推销市场的第一线了。可是魏明军却暗示他不要外出,说是这几天有要事与他商量。他等了几日,这魏明军竟毫无动静。
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左一个馊主意,右一个鬼点子,弄得人心里总是纳闷不安,捉摸不定。刘正刚有点焦急,怕耽搁自己的工作,受到处罚。他坐不住了,立即打了魏明军的手机。这小子,大哥大过期后,又买了一款最时尚、多功能的摩托罗拉,整日别在腰间招摇过市。刘正刚在电话中气汹汹地责怪说:“好你个梅花A,真是不像话呀!如果耽误了我的事,你赔偿损失。”
“好,好,但假如这个事成功了,你得加倍地谢我!”魏明军告诉刘正刚,此时他正在邻省的忻关市洽商一项重大事件。他兴冲冲地说:“刘正刚呀刘正刚,这一回,你这个黑桃K真就走了桃花运了。”
“什么东西让你这样胡言乱语?”刘正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魏明军,你没有白日做梦吧?”
“什么说梦话?这是千真万确的真人真事。我给你说,我已辞职了,准备在这里忻关市安家落户了。”魏明军像是喝了兴奋剂,越说越冲动。
“什么?这是哪儿跟哪儿?你怎么就辞职了呢?你怎不告诉我一声?”刘正刚更加不知东南西北了,可他还未说尽,那边的魏明军撂下一句“我回来再说”就挂机了。
“这兔崽子!搞什么鬼名堂?”刘正刚喃喃道。
翌日上午,出乎刘正刚的意料,魏明军风尘仆仆地从邻省赶回来了。
来见刘正刚之前,魏明军竟神秘兮兮地要求刘正刚在自己的住处等他,旁边不能有第三者在场。刘正刚不知他的真实用意,只好一人坐在房里等他。
上午九时许,魏明军终于满脸紫红,气喘嘘嘘地走进了刘正刚的卧室。一进门,他立即关上了房门。来不及拍去身上的雪沫子,就大叫道:“刘正刚,真是天助我们!这一回,我们真是鸟枪换炮了。”他的口里喷出一口口白花花的水气。
“你说什么?究竟有什么好事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莫非你中大奖了?”刘正刚为魏明军脱下外面的羽绒大衣,挂到了衣架上,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刘正刚,你知道忻关市么?就是钱塘江旁边的那个忻关市?”魏明军坐下后,用手在头上捋了捋,因为没有戴帽子,他的头上立时被捋下许多雪珠子,还有一丝儿的水滴。
“晓得,这是一个县级市,听说经济很发达,马上就要改成区了。”刘正刚睁大了双眼,奇怪问,“你问这个干么?”
“是这样……”魏明军一五一十、手舞足蹈地给刘正刚讲起了这次忻关之行的全过程。末了,又讲了此行的重大目的与意义。
刘正刚乍一听,还不知怎回事。到后来,越听越吃惊,嘴巴张得似乎能一口吞进一个大鸡蛋。
原来,这魏明军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打听到忻关市目前一些居民喜爱招上门女婿,近几年愈演愈烈,竟蔚然成风。当地居民大多富有,竟流行这样一种说法:“女不外嫁,男不外娶”。实际上就是怕外人夺了财富,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因而有这种思想也就不足为奇了。
等刘正刚听到魏明军准备也去做上门女婿,而且也要拉上他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