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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敲了敲手里的烟枪,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你还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啊,羲央小姐。”
***
羲央走进那间会客室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全新的旗袍,素白的面料越发衬得她的脸死一样的白。漆黑的长发被人仔细的擦干,只在发梢还透出一点湿意。四月一日君寻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放到她的面前,氤氲的白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只是命的话,代价,还是不够吗?”
女孩轻声问道。四月一日君寻为自己倒了一杯红茶,轻轻抿了一口,才回答道。
“是的。”那双异色的眼睛注视着羲央,“你的性命,仅仅足够支付让别人替你去杀人的代价,但是,不足以支付杀死另一条性命的代价。”
“是吗?那么,加上别的筹码吧。”羲央静静的看着四月一日,眼神决然,“属于羲央的一切。人世的*,星世的命运,天世的灵魂,灵力、未来、血脉……属于此身的一切,全部都给你——这样,代价,足够了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
“不。杀人是一件高风险而沉重的事情。如果杀了人,就必须背负起杀人的责任来才行。夺取生命的代价是很沉重的,沉重到可以压垮一个人。所以,无论如何,这个愿望,我无法替你完成。”
“是……吗。”
羲央端起红茶喝了一口,阿萨姆红茶醇厚浓郁的芳香安抚了冰冷的身体,让全身温暖起来。她微微垂下眼帘,睫毛的阴影里,那双眼睛是晦暗的殷红。
“那么……无色之王,羲央会自己去杀。请给她可以杀死王权者的【器】。”
“已经做好觉悟了?”
“是。”
“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
“是。”
“没有别的方法了?”
“是。”
羲央想了很久,到底要怎么改变十束被杀的命运?
警告十束?
可是他大概不会在意吧,即使那天他不去天台,只要无色之王活着,可趁之机还是要多少有多少。
告诉尊?
那么尊一定会去杀死无色之王。但是,尊的威斯曼偏差值一直很危险,即使是王权者,杀王对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影响也是致命的,以周防尊现如今的偏差值来看,杀死无色之王后,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必然会坠落。
告诉吠舞罗的其他人?
能杀死王的只有王,而且无色之王还是可以附身他人那么麻烦的能力,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会全军覆没——这一点,在她看吠舞罗其他人的未来的时候,就已经清楚的看到了。
已经别无他法。
所以……
“你这里有吧,能杀死王权者的刀。”
女孩向着店主伸出手去。
“代价随你开。请给羲央那把刀。”
“连这一点也预见到了吗……真是可怕的能力。”四月一日闭了闭眼,“那么,你应该也预见到了吧,想要杀死无色之王,你会付出什么代价。”
“嗯。”
如果是那个未来的话,的确已经预见到了。
但是。
“没关系。”
第一次,用这么轻松的心情,去迎接那所谓的命中注定。第一次,听从自己的心意去决定未来,而不是被动的接受。
因为……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死了。”
即使是绝对的记录,她也会用这双手去改写的。
如果十束始终学不会保护自己的话,那么,就由她,杀死将会杀死他的人。
绝对……不会让那把剑在她面前坠落的。
“……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的话,那我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吧。”四月一日君寻长长的叹了口气,看向躲在拉门那侧的两个小孩,“多露,全露,去仓库把‘那个’拿来。”
““是!””
***
那是一把唐刀。细长的刀身,菲薄的刃,雪亮的刀锋。一线殷红有如流火一般缠绕其上。羲央如同被迷惑了一般握住了鲜红的刀柄,一股莫名熟悉的暖流袭上心头,刀在颤抖,人与刀的灵气交汇,共鸣。
红光一闪,唐刀消失不见。羲央怔怔的捂着自己的心口,在那里,能触摸到心与刀相通的鼓动。
“那是可以斩杀灵魂的刀。千年前最强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的作品。”穿着妖艳和服的男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红茶,“很久以前的客人作为代价留在店里的,你拿走刚好合适。”
“……”
羲央抚摸着心口,如同抚摸着那柄藏在她身体里的刀。闻言抬起眼帘,直视着这个神秘的店主。
“代价,是什么?”
“你带过来的,异世界的祭祀服。”四月一日微微垂下眼,“那上面的上古文字,寄宿着强大的力量,那件礼服自身的价值,恰好与这把刀相抵。等价的交换,不能给的太多,也不能拿走太多。”
“明天,会把礼服送来。”羲央站起身来,对着四月一日鞠了一躬,“非常感谢。”
“不,不必道谢。最终做决定的……是你自己。”
四月一日君寻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会打电话让周防先生接你回去。以后,还请多多保重……羲央小姐。”
***
看着女孩子跟着赤红的王者离开的背影,穿着女式和服的男人放下手里的烟枪,靠着店门长长的吐了口烟气。
烟草燃烧的香味充满了室内。
“……还没有发现吗?”
那双异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捉摸不定的神色。
“你死了,他们也会伤心……这件事。”
☆、第28章 K+xxxHolic
第二十六章
羲央的梦境中,曾经冰封一切的雪原已在周防尊强横的火焰下融化,汇成冰冷的河流。有细嫩的草芽从解冻的泥土中生出,覆盖出一片薄薄的绿意。
虽然天空依然遍布阴霾,但有一轮血红的月亮,高高悬挂在空中。
那是她曾在黑水之下仰望到的月光。
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光芒。
小小的少女沉睡于深红花朵之中,怀中紧拥着可以斩杀灵魂的利刃。
枯死的老树无声裂开一道裂口,有一行鲜血缓缓从那道缝隙中流下。
一只苍白的手从虚空中生出,手上生着小小的红痣,轻柔抚摸着女孩的睡脸。微咸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女孩的脸上,缓缓滑下。
是谁在哀泣呢?
***
“一个人来没有关系吗?”
将羲央带来的袋子打开,从中拿出那件祭祀服,四月一日君寻如此询问道。女孩抬手将长发捋到耳后,眼神安静。
“嗯。多多良以为她还在生气。”
“真意外,居然没有人怀疑吗?”
“尊问过她去那家店干什么。”
羲央面无表情的歪了歪头。
——你去那家店干什么?
——有点想要的东西。
——付出了什么代价?
——一件衣服。
——仅此而已……吗。
“是吗……”将祭祀服收到漆盒里,四月一日示意多露和全露把它收到仓库去,“但你其实已经不生气了吧。”
“嗯。”羲央轻轻的应了一声,“多多良,本来就是那种人啊。”
善良的……笨蛋。
“今天做了水馒头,一会回去的时候带一盒走吧。”今天穿了一件中式长袍的店长拿起烟枪,“好好珍惜这段时间吧,羲央小姐。毕竟,在最后的日子里,不要让自己后悔啊。”
请尽情享受这段五彩缤纷的时间吧。悲哀的西比尔。
因为,当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
被命运摧毁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啊。
啊,不对。不该说是再见。
应该说,第一次见面。
***
“是的,
我曾亲眼看见古米的西比尔吊在一个瓶子里。
当孩子们问她:
‘西比尔,你要什么的时候?’
她回答说,
‘我想要死亡。’”
多年之前,是谁在他的耳边,念出了这段古罗马诗人写下的诗文呢?
侑子小姐,那时候说了什么呢?
“被深切的爱意摧毁到如此地步……因为爱而让她不死,也因为爱而让她落入生不如死的境地……那女子的命运,还真是……和西比尔一样悲哀呢。”
和希腊神话里那被太阳神所爱慕的女预言家一样,因为被爱而被赋予了不死之身,却也因为这爱而求死不能。最初只是被爱了而已,因为这份单纯的爱意而献上的祝福,最终却将被祝福的人摧毁到连死都是奢望的境地。
“人会死是件好事啊,四月一日君。”
***
羲央在回去的路上,买了毛笔和宣纸。被问及买这些做什么的时候,她只说自己想写一些东西。
“意外的很擅长书法啊,小央。”
“因为是预言者。”
她这么回答了。看到别人疑惑不解的眼神时,还难得解释了自己的话。
“那个人说,预言者如果不是无所不能,就没有意思了。”
所以那个人教过她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