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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宋馥不解的看着自己，马嬷嬷解释道，“主子，新生的孩子身上都黄，可是小阿哥眼看就要满月了，还这么黄，不对。”
“是吗？我看看。”听了这话宋馥放下心来，新生儿黄疸哥哥家的小侄女也得过，过几天就好了。
“还有小阿哥便的颜色也不对。主子，老奴以前在家时见过老奴的娘带弟弟，这便的颜色不是这样的。”
宋馥站在炕边，第一次真正仔细的打量着小阿哥，现在的小阿哥还是一副猴子相，瘦瘦小小的，看不出哪像四四。不过，肤色确实太黄了，比当初小侄女的样已经还要黄，而且蔫头耷脑没有精神，再想到这孩子从昨晚就没喝奶到现在也喂不进去，宋馥心里有些慌了，“小翠，现在立刻请爷带太医过来。”
当文觉和尚跟随四四和赵太医走进小院时，就听到一阵悠扬的乐声。文觉和尚静静的站在树下，聆听着熟悉的乐声，虽然不知道名字，虽然当年并不在意，虽然曾经听过更多喜欢的乐曲，但只有这一首，只有现在这一首流淌在心头，激起一圈圈的涟漪，那些已经淡望的往事再次萦绕在心头。
整整一个上午，四四坐在厢房看着进进出出的太医，心头有愤怒也有后悔，奇怪的是无论愤怒还是后悔的对象都不是宋馥。
“四爷，”文觉和尚走进厢房，看了着小阿哥，心头微微一黯，还是个没福气的孩子，“四爷还是去看看宋施主吧，她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这个孩子。”
“四爷，和尚学识浅薄。”文觉和尚学医只是从清朝开始，并且也没有把这个当作是专业，只是学佛之余消磨时光，不为救人。
四四点头去了东间。进门就看到宋馥斜坐在炕边，低着头怀里抱着那把吉它，旗袍的膝盖上已经晕开了一片水渍。
听到有人进门，宋馥立刻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嬷嬷我没事，不用管我，小阿哥怎么样了？”等了很久也没有回声，宋馥噎噎的抽抽鼻子说，“嬷嬷回头帮我去庙里好好烧几根香吧，都是我的错小阿哥才走的。”
一双黑色的缎面靴走进了宋馥的视线，宋馥吃惊的抬头看，“为什么说小阿哥走是你的错。”平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心疼。
宋馥低下头，脑筋里转的还是早上想的那个问题，这个男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他发现了什么马脚。修长的手抬起雪腮，“说，为什么小阿哥走都是你的错。”
思量再三，宋馥还是说出心底的实话，“如果我不是对他心存偏见，如果我能早点接纳他也许他不会死。”宋馥的眼中一片清明，没有泪珠，没有掩饰，只有坦荡。
“是吗？”四四收回手，坐到宋馥对面的凳子上，“如果重来一次你会如何？”
宋馥低头想了片刻，抬头看着四四，温和的说道，“大概还是一样的，我不想养仇人的孩子，我不想为注定要抱走的孩子投注感情。你可以说我冷酷、无情、自私自利，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脸上挂的，眼睛里映出来的都是浅浅的笑，可看上去却觉得远远的，两人之间好像相隔万里中间夹着万丈冰川。
四四的心头一紧，直觉的知道不能任她这样下去 要再把她拉进去，哪怕她最后会伤心会哭，那也是在自己怀中伤心，在自己怀中哭泣。
“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小阿哥最后一面？”
“小阿哥，”宋馥有些迟疑，“小阿哥没走吗？”
“没有，太医说就今天……”仔细看就能发现四四的脸上有些淡淡的忧伤。
宋馥看着四四的脸，“好吧。”
两人来到厢房，厢房外站了很多的太医，屋内小翠、马嬷嬷和文觉和尚都站在小阿哥身边，小阿哥躺在炕上，像小猫一样衰弱的轻泣着。
从昨晚奶娘被带走后，小阿哥就没怎么被抱过，一直都躺在炕上。
看着瘦瘦小小的小阿哥，宋馥心中有些后悔，想想小侄女满月时已经白白胖胖的惹人怜爱，哪里像这个孩子，跟只瘦猴子似的，小小的手指比根筷子还细。再想到四四之前说这个孩子今天就要离开人间，而这其中又有自己的推波助澜，宋馥的心头更加的不好受。
“嬷嬷你们先下去吧，我想单独待一会。”说完宋馥就走到炕前，伸手抱起小阿哥，拿起温热的小茶壶，慢慢的喂小阿哥，结果却不如意，大部分的奶都被小阿哥吐了出来。
宋馥一边清理小阿哥吐出来的奶，一边跟小阿哥说话，“宝贝，对不起，我爱你。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宝贝，今天给你起个可爱的名字好不好呀？”
“嗯，宝贝，你就叫小石头吧，好不好。”
“石头呀是结实、很强壮的，希望我们小石头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是一个健康的小
宝贝。”
“小石头这个名字也很可爱吧？”
“你喜欢吗？”
“小石头要乖乖的哦，乖乖的吃奶，乖乖的睡觉。”
“小石头要努力的长大，做个健康宝宝，以后长大后咱们一块儿堆雪人，好不好？”
“小石头是乖宝宝。冬天堆雪人夏天咱们就一起游泳怎么样？”
四四走过来搂住宋馥，带着两人走到炕边，“不要哭了，仔细眼睛。”抬起宋馥的下巴，毫不意外的看到一对吃惊的兔子眼。过了很久，宋馥幽幽地说“都是我的错”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垂下眼帘不再看四四，温柔的目光落在小石头的脸上。
看着明显安静了的小石头，宋馥心头的愧疚舒缓了不少。突然宋馥抬头看着四四，眼里迸射出灼人的希望，“爷能请李福晋讲来吗？”
“还见她干什么？我都跟你说了，这就是你的儿子，跟她没关系。”四四压抑住心头的情绪淡淡的说。
“爷，不是，你误会了，我要见李福晋是因为我想小石头，不，是因为小阿哥，小阿哥可能有救的。”宋馥一只手抓住四四的胳膊，“爷。”
四四诧异的看着宋馥，“你先说说看。”
“我想让李福晋抱着小阿哥，只是抱着就行，让小阿哥的耳朵贴在李福晋的胸口上，听着李福晋的心跳，让李福晋告诉小阿哥，他的母亲有多么的爱他，他的母亲没有抛弃他。”
“有什么用？”四四挑挑眉毛，还以为会有什么法子呢，这样能有什么用。
就知道这个古人不会懂的，不过算了，就算是身为现代人也不是人人都知道袋鼠育儿法的。“毕竟小阿哥在李福晋肚子里待了九个多月，已经听习惯了，人在熟悉的环境里会更舒服不是吗？再说就算救不了小阿哥，至少让也能让小阿哥在最后的时间里感要到母爱。”
看着宋馥恳求的样子，四四有些心软，但听到院外李侧福晋的哭闹又挑了挑眉头，“不行，李氏……，记住你就是小石头的亲生额娘。”
小石头？宋馥脸一红，原来都被他听到了，这是在嘲笑自己的起名品味吗？他也不怎么样嘛，想想他的造化狗。哼。
每当惹火自己的人就在眼前时，宋馥就有些不管不顾的想要报复回来，这是她的老毛病，上辈子改了十几年都没成功，转到大清朝这才一年多，虽然她一直都有收敛自己，但也还是沿能成功的改掉。宋馥气嘟嘟的噘嘴看了眼四四，赌气的说，“好吧，那你把上衣都脱下来。”
“你说什么？”四四吃惊的反问一句。
“你把上衣都脱掉，一件不剩。”
“你要做什么？”
“不要问，快点，现在就脱掉。”说着宋馥伸出一只手去撕四四的衣领。
看着一脸认真的宋馥，四四想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不过，已经答应她关于小石头的一切都听她的，那便脱了罢，反正屋内也没有别人。
“等爷安排一下的。”四四先走至门口让李全把李氏送回自己院子里，接着禁足，又让李全在门口守住，便回屋脱起衣服。
在四四忙碌的这会工夫里，宋馥也没闲着，把小石头也脱了个干净，除了小屁股上包着干净的尿布外，又给他戴上一顶小帽子。
“坐！”宋馥往炕头一指，接着就把小石头塞进四四怀里，小心的调整着位置，让小石头的耳朵正好贴在四四的心口。
宋馥用棉衣裹起这对父子，四四的胸口露出大片白白的胸肌，半个臂膀也露在外面以方便小石头呼吸。
宋馥侧坐在四四身边，身体向前倾，用娃娃音跟小石头小声交流，“小石头乖，这是你阿玛，是你的父亲，你要好好的长大，做个坚强勇敢的人，要跟你阿玛学哦。”只是在这种状态下，无论宋馥声音再怎么小，四四还是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闻着淡淡的奶腥味，看着泛红的耳朵，四四听了有些心动，她是这样认为自己的吗？“爷是坚强勇敢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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