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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呢?
风灯照不见名剑的下落。
陡然,黑衣人身体一僵。
冰冷的剑尖,已抵在他后颈。
名剑的声音,便和这剑尖一样寒冷。
“你是谁?”
黑衣人并不回答,却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名剑迅疾撤剑。
却已不及。
黑衣人浑身如一个气球一般膨胀,然后轰然一声巨响,炸裂开去。
饶是名剑撤身极快,终被气流所震,长剑脱手,跌落在地。
风声疾动。
真正的高手如今方出。
名剑闭上眼。
因现今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利刃抵住浑身十三处要穴的,换了他自己。
一个声音从房内响起来。
“我就说么,大半夜,搞什么东西?嘻嘻,却原来是武林第一的名剑名庄主到了。”
那名早被对穿喉咙的投宿驿客竟从地上爬起,伸了个懒腰,吹亮一连串灯火,再懒洋洋地走了出来。
名剑睁开眼。
“王小二?”
“对了,就是我。你大概不后悔曾饶过燕敦煌一命——但你现在一定很后悔,曾饶过我王小二一命。”
长相猥琐,身形矮小的男子,走出来,站在名剑面前,伸出脚,踏在了名剑背上。
被横刀所伤之处,在大力碾踏下,再度崩裂渗出血迹。
“差点忘记了,”王小二收腿,蹲下来,看住名剑的脸。“你先受横刀重创,又为笑三少换血,若非你的爱妾自愿续了一部分血予你,你早已失血过多而死。难怪小脸白成这样……如今伤口又崩裂成这样,恐怕于你大大的不利啊!”
名剑保持沉默。
王小二挥一挥手。
抵在十三处要穴上的利刃均入体二分。
一时间,白衣之上,处处溅起鲜红的颜色。
“当年我取双修之道,四处□□妇女。若是落在旁人手里,或者就一刀杀了我这采花淫贼?谁料碰上了你,留我性命,却一剑切断我的命根子。”
王小二看住那血红的颜色,笑容扭曲而邪恶。“如今我也不多求,一报还一报,也让你尝尝这滋味如何?”
名剑的肩膀微微颤抖。
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比死更可怕的威胁。
“对了,不知名大庄主可有后代了?……可别像我一样。自从做不成男人,传不了宗接不了代之后,我只好到处杀些孕妇,取些紫河车来进补,一心练功。”
名剑的面上,终于露出痛苦的神色。
王小二手中翻出一把小钩刀,拿在手中摩来摩去。“虽然练了好几年,但怎么想都觉得要论单打独斗,这辈子都没机会赢你。还好给我等来了这个机会——你莫动,我知你有本事震断自己心脉,但朝廷要你活着,你就乖乖不能死。”
王小二运指如飞,点了名剑几处大穴。
“你放心,你还能做几日男人。现今若是再重伤你肢体,怕你失血过多,撑不到地头——待你养好了旧伤,小二哥这里,还有的是让你害怕的手段。”
(10)
笑三少与顾彩衣在红叶小筑堵到了正收拾细软准备离开的薛红叶。
薛红叶见到两人,便喟然长叹,坐下来,为三人倒上凉酒。
彩衣只问了三个问题。
“我与蝶舞,是否名花流圣女?”
薛红叶答,“是。”
“名剑不杀燕敦煌,是否为了换血并修习名花流内功?”
薛红叶答,“是。”
“你是否早已认识名剑,并且暗中为他做事?”
薛红叶答,“是。”
三个问题之后,薛红叶的嘴角竟留下黑血。
笑三少才发现,面前的好友早已饮下混于凉酒之中的剧毒。
虽欲挽救,却如何能斗得过天下第一神医妙手?
彩衣为薛红叶合上眼帘。
“没用的,三少,你斗不过名剑。”她眼神忧郁。“他的野心布局,早已在十年前就开始。名花流,就是他手下的第一个祭品。”
笑三少浓眉紧皱。“但我实在想不到,他做这一切,归根究底,是为了什么?权利?名誉?地位?财富?他什么都有。”
顾彩衣欲言又止,片刻才答,“总有更高之处。”
笑三少忽然眼中一凛。“难道与诡丽八尺门地弟兄们在海外所做的事情有关?”
顾彩衣咦了一声,“究竟何事,不可以告诉我么?”
笑三少迟疑片刻。“告诉你也无妨。诡丽八尺在西域乃是一种金属之名,以之炼制刀剑,可得传世宝器。但百年之前,诡丽八尺已经在西域失传,相传有一艘宝船携了两百斤此物前往南洋,却与途中沉毁。年前,诡丽八尺门内六成弟兄,按照计划,正式出海搜寻此物。一个月前,有一组兄弟传信回来,已有眉目。”
顾彩衣啊了一声,“难道横刀与名剑,都是因为此事才……才对三少上心?”
笑三少凝望远方。“我也有此怀疑。”
“那,要怎么办才好?”
“……我往京城去,如果追到名剑,便暗地追踪,看是如何一回事。彩衣,”笑三少看住身旁婢女,“要拜托你一件事。”
一声马嘶。
笑三少侧身。
现今他乃天下绘影图形通缉的江洋大盗头名,在官道行走,少惹事为妙。
对面而来的乃是一群黑衣马队,十几名练家子,簇拥着一匹黑色马车。马车奔驰极快,马队扬起一大片烟尘,对面行车行马之人,无不趋避。
笑三少让他们过去之后,不禁心想,竟然十几骑骑骑都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这是什么门派,竟没有听说过?
回看那马车的轮子颠簸得极其厉害。不知道马车中的人怎么受得了这种赶路方式?
笑三少想想,又摇头。
自己遇上的事已然千头万绪。
驱马而去。
半刻钟后,一骑白马追来。
马上是个女子,面白如纸,肌体柔弱,一看就不是练武之人。但策马的速度,几与武林中人无异。
女子途径每个驿站,都略停片刻,向人打听:
“可曾见有一个汉子,三十来岁,青衣布帽,眉毛上有个伤疤,脸容总是笑笑的样子,骑着和我这匹一样的白马,经过此地?”
自然,驿站的人有时对笑三少毫无印象,有时有人记得,便指点她追前去。
又经几个驿站,马上的女子竟是迹近昏迷,勉力提起一口气来,才能问路。
被问路的人也不禁担心。
“姑娘,你可是受伤或是病中?停下来歇一歇罢。”
马上女子总是摇头,一口气吊在马上,眼底是刻骨的坚持。
“我要追上那个人,告诉他一句话。”
她缓缓道。
(11)
极速奔驰的黑色马车驶入一片山谷。
入山之后,两侧的黑衣劲骑竟多了起来,梭巡间数百十人竟都是不弱于先前十几名大汉的高手。
马车直直驶进一片地堡。
或可称为“堡主”的年轻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里。他座位上铺着舒适的白虎皮,一身劲装结束得花里胡哨,却偏偏不似武林人模样,气质非文非武,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闲散态度。
年轻的堡主一见到黑衣大汉带来之人,便眼睛发亮,从宝座上跳了下来。
“好久不见了,名庄主!”
名剑苦笑地看着眼前人。
一面筹措用词,一面字斟句酌地答,“的确……是好久不见了……黄……”
“不用叫出朕的身份!”
这下连黑衣大汉们都憋不住嘴角上扬。
眼前这位年轻人,数年前与名剑笑三少等人结缘时,还是朝中太子。
去年太子死了爹,于是做了皇上。
做了皇上之后,首要做的事,就是命横刀营追杀名花流,甚或者,连名剑山庄一同铲去。
是敌是友?
堡主陛下潇洒地抬手,“宣王小二陛见!”
名剑眯起眼睛。
他穴道被制,面色苍白。长途颠簸之下,白衣内多处仍透出血迹。
而制住他的罪魁祸首王小二,很显然,靠山便是眼前这位新皇上了。
这是否可算天下最粗的大腿?
王小二志得意满地进来,飒飒爽爽地下跪行礼,一点也不似被名剑阉过之人。
新堡主坐回宝座之上,随意挥了挥手。
黑衣壮汉将一把剑扔在了场中。
“杀了他。”
堡主随手指着名剑。
王小二有些错愕。
年轻的堡主笑嘻嘻地托着下巴,“朕知道你很想杀了他。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能杀掉名剑,朕便许你做将军。”
王小二几乎忍不住要大笑。
从天而降的竟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可口、最轻易的午饭。饕餮美食,张张口就能得到,难道是从此之后都转了大大的好运?
“名剑,你竟也有今日!”王小二起身,抓剑。
他不是没有思忖过杀名剑的方式,如何更潇洒,如何更解恨,如何更漂亮。
但思忖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刺他胸膛。
目标最大,就算刺偏,大不了多捅几次,总也不至于失手。
失手?
王小二忽然想,自己为何起了这么奇怪的念头?
穴道被制,身受重伤的名剑,难道还能跑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