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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很短暂,但我能感觉到。然后他释然道,“好,你过来吧!”
挂断手机以后,心里感到稍稍好了一些,像莞芜的野草一样漫无边际生长的思绪慢慢地萎缩。这夜里,从躺到床上到渐渐入睡的这一段时间里,我想了许多过去的事情,从初次与他相识,到我们第一次约会,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吵架,试图理顺一条清晰而又完整的思绪,以企从中获得某种人生经验,却觉得一切的经验都是惘然,你终究猜不到将来会发生些什么?最后睡眠渐渐地主宰了我,使我无法再胡思乱想。
第二天早上和心眉一起吃早饭的时候。
我对心眉说,“我要去济南一趟。”
心眉笑嘻嘻地说,“终于忍不住啦?”
我白她一眼。“说什么呀你!”
她躲闪开我的白眼低头继续喝碗里剩余的麦片,嘟着嘴像一头贪食的小猪,嘴里发出唏溜唏溜的吞咽声。“我什么也没说!”她一口气喝光,咂吧咂吧嘴唇。“你打算离家出走几天?”
我窃笑。“身上有几个小钱,银行里还有点小积蓄,烧包得不行了,花光了再回来吧!”
心眉咯咯地笑起来,欢喜得手舞足蹈。“这回我幸福大了,完全单身了。”
我脸色一沉。“去你的,你想的美!”
心眉脸上幸福洋溢。“你不知道我羡慕死你了,有远方的情人可以会。”
“情人?”我哭笑不得,“这个词对我好像不太合适,不过。”我探过身子拍拍她的肩膀。“继续努力呀!”
“我现在郑重宣布!”心眉豪情万丈,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我决定,尽快把自己弄出去!”
我骂她一句。“又发神经了。”
心眉坐下以后,都不正眼看我,目光微斜高傲地说,“要我替你到东家那里请几天假?”
“我自己去吧!”我心里有些微微的激动,“也没什么好拿的,请下假来我就直奔长途汽车站,坐快客估计不用黑天就到了。”
“哦。”心眉笑出声来,“情急了,恨不能生出一对翅膀。”
我不再说话,也懒得再跟她狡辩,随她怎么说,她这么认为也未尝不可,我不在乎。
和心眉一起挤在公交车里的时候,看着车窗外渐次向后退去的一切,行人。建筑。垃圾,听着周围拥挤的人群中迸发出的嘈杂,我感到自己的心仿佛在飞翔,脱离了面前的一切,袅袅的漂浮在云端里。
我到公司里请假。
老黄用询问的目光打量着我。“小苏,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我说,“这几天我觉得好累!”
老黄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出去几天放松放松,年轻人嘛,憋得久了,心里难免会产生一些问题。”
我解释道。“我身体很好,吃什么都觉得香甜,就是有点累……”
“这我知道。”老黄扬了扬手打住我的诉说,脸上笑容舒展一脸世故。“感情问题是吧,毕竟我也是从年轻时候走过来的。”
我真想对他说,你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忍了忍没说,只是笑而不答。
从公司里走到街上时,外面的阳光已经有些热烈了,天空像盛在洗脸盆里的水,一丝风也无,不见波光涟漪,热气流仿佛从地面上冒出来的,自下而上,蒸腾而出。转身回望,竟发觉一切有了一种时过境迁之感,像是刚刚逃出地狱。
18。路上的思绪
18
这次会面他会以一种怎样的姿态迎接我呢?坐在长途客车里,等待发车的短暂闲暇中,我突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车厢内闷热得像一口大蒸笼,车窗全部都敞开着,却感受不到一丝凉风,身处其中的人像被烈日晒焉的植物,焕发不出半点的精神,仿佛稍微的活动,汗水就要溢出来了。身体懒得动弹,嘴上可是没闲着,抱怨声此起彼伏,抱怨这热杀人的气温,抱怨司机势利得不顾车内乘客的死活。为着车上几个空余的座位,司机一直在等待,他手把着方向盘脑袋歪在上面,透过敞开的玻璃木木地望着前方的一大片空白,在无所事事中,玩起了吐烟圈的游戏。那些可爱的烟圈儿由经他的嘴唇制造出来,无所归依,袅袅的升上空中,渐渐飘散,使整个的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味。那些不怕暑热的小贩,充当了车站的流动售货台,怀里抱着个大纸箱子,瞅准了你便会凑上前来,在与你拉近热情的暧昧笑容里,开始了自己的诉说,那里面装满了可乐。纯净水。冰淇淋,以及瓜子。香肠。印刷粗糙的书刊,仿佛偌大的广场就这些人不怕热。出于一种对伸手可及清凉的渴望,禁不住他在眼皮底下的软缠硬磨,我买了他一罐雪碧。
我对他露出怀疑的目光。“凉吗?”
阳光下他的脸像块黑炭头,咧开嘴巴露出白的刺眼的牙齿。“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凉得很!”他加重了后半句的语气,急于要向我证明,说话间将雪碧往我的手里递,那意思让我自己试一试。
拿在手里是感到很凉,望着他焦虑的神情我对他露出愉快的微笑。他也在笑,天真得像个孩子。
我打开雪碧喝了两口,清凉的感觉钻入喉咙,一路下滑,沁入心脾。忽然想起巫启贤唱的一首歌里的歌词: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是喝了一杯冰凉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个人慢慢体会。思绪在缓缓的流淌,有一种不明来路的情感突然袭击了我,使我在那样的时刻里很想掉下几滴眼泪,安慰安慰自己。
这些年来所积累的人生经验,让我知道伤感这东西一文不值,如果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伤感中,终将血本无归。片刻的清凉过后,却是加倍的口渴。
在乘客唾沫四溅的抱怨声中,车终于开了,像一条饥不择路的野狗,左右冲撞,带有明显的情绪性,估计司机是被唾沫呛草急了。带起车尾大片的尘土,惊得过路的行人骂骂咧咧。暑热因车辆行驶带起的自然风稍稍缓解了一些,空余的座位却依旧醒目的空着。
这一路上我失去了对车窗外原野的热望,环境又不适宜进入梦乡,内心里一直烦躁不安着。给海波发了几条短信,他却一条都没有回,真不知道这家伙在忙些什么,抑或是手机又没带在身上。时间倒退一个月他对于我不过是如来掌中的那只猴子,随他乱蹦跶,可现在我发觉有些拿不准他了,他似乎对我隐瞒了许多事情,在有意的疏远我。正是这种隐隐的危机感,使我义无反顾地坐上了去济南的车,如果不能消除这种潜藏在心底的隐忧,我想我的生活过不踏实。
快客驶入济青高速公路后,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朝着预定的目标一路狂奔。一颗烈日不偏不倚的挂于车尾,如影随形,车好似在逃离,但感觉不到拉开的距离。逃离的不太合乎心意,对于将要到来的和即将离开的,找不到平衡的落点。我不死心,不再发短信浪费银子,直接打了他的手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对方就接通了,这反倒点燃了我心中的无名之火。
我火冒三丈恨不能火势蔓延到那边烧掉他的眉毛。“我给你发的短信你收到了没有?”
他闪烁其词。“收,收到了?”
“收到了你怎么不回,我还以为你出了意外事故呢?”
“我不是忙嘛,没时间。”
我厉声说,“刘海波,你撒谎也应该有点创意,你不觉得同一条理由用过一百遍,可信度为零吗?”
“我现在正在工作呢,没时间跟你吵。”
他的冷漠令我伤心,气愤之余,我真想让客车调转个头返回去,不再见这混蛋了。情绪失控的我尚有自知之明,司机定然不会同意我的无理要求,挟持他,我的胆子还没大到要跟拉丹一较高低的程度。
我忍辱负重。“我坐上车了,你到不到车站接我?”
她寻思片刻。“这样吧,你到车站后再打我手机,我抽时间去接你。”
然后他便不再说话了,好像一位失语症病人突然丧失了语言的能力,表达上出现了障碍。
我哑然失笑。“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了?”
他干笑几声。“说什么?”
“真没劲。”发了句牢骚,我气愤地挂断了手机。
我的目光瞟向车窗外,绿色如排山倒海般映入我的眼帘,然后又迅速的向车后飞逝,我正逐渐地接近于一个终点,那里对于我是一个冰雪世界,那里寒风凛冽,是感情的荒漠。
19。逮到你了
19。逮到你了
客车到达那片冰雪世界,时间是下午三点多钟,与我此前的预想相差无几,误差限定在十分钟以内。这说明我天生是一个冷血的人不太容易头脑发热,情绪混乱时尚能保持头脑清醒。在给海波去过电话后我便开始了等待,遵照他的安排,我站在车站门口旁的小超市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