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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赐以东园秘器、珠襦玉柙,无不全备。尚书郑崇见哀帝宠待董贤太过,屡次进谏,大忤帝意,每借职事责备。尚书令赵昌生性谄佞,素忌郑崇。今知其为帝所疏,乃诬言郑祟与宗族交通,疑有奸谋,请遣官查办。哀帝遂召郑祟责问道“君门如市人,何以欲禁阻主上?”郑崇对道“臣门如市,臣心如水,愿得查办。”哀帝发怒,遂命将郑崇下狱。有司严刑逼供,郑崇屡被拷打几死,终无一言。于是司隶孙宝奏称赵昌挟嫌诬陷郑崇,请将赵昌处治。哀帝责孙宝附下罔上,免为庶人。郑崇不久竟死狱中。
哀帝既杀郑崇,是年秋八月遂下诏封董贤为高安侯,孙宠为方阳侯,息夫躬为宜陵侯。息夫躬既得封侯,屡进见言事,历数公卿大臣之短,无所避忌,举朝之人,皆畏其口,见之侧目。丞相王嘉极言董贤贵宠过甚,孙宠、息夫躬性皆倾邪,不可任用。哀帝不听。谏大夫鲍宣亦上书请罢斥孙宠、息夫躬,召用傅喜、何武、师丹、孔光、彭宣、袭胜,其言切直。哀帝因其名儒,格外宽容,不加罪责。
当日丁傅子弟并进用事,见哀帝偏爱董贤,心生妒忌。孔乡侯傅晏欲谋当国辅政,向息夫躬求计。息夫躬也想倚借丁傅势力,得至高位。是时郡国地震,又关东人民无故惊恐,到处奔走,手持稻藁或麻杆一枚,逐人传递,说是行西王母筹;也有披发赤足,夤夜拆毁关门,逾越墙屋,状如癫狂;也有乘坐车马,一路奔驰,凡经历郡国二十六处,直至京师,地方官吏无法禁止;民间又多聚会歌舞,祭西王母。此种举动自春到秋,方始止息。息夫躬因上奏哀帝道“灾异屡见,恐有非常变故发生,宜遣大将军出巡边地,斩一郡守以立威应变。”哀帝将言转问丞相王嘉,王嘉谏道“不可。”哀帝不听,下诏命将军与中二千石各举明习兵法有大虑者,又将次年改元为元寿元年,就元旦日拜傅晏为大司马卫将军,丁明为大司马骠骑将军。
谁知是日恰值日蚀,哀帝下诏命举贤良方正能直言者。丹阳人杜邺应诏对策,以为皆由偏宠外家所致。哀帝尚在迟疑,却被董贤探知息夫躬、孙宠联结丁傅阴谋与己作对,遂向哀帝进言。
哀帝对于董贤言语自无不听从之理,遂下诏收回傅晏印绶。又值丞相王嘉、御史大夫贾延上奏息夫躬、孙宠罪恶,哀帝乃下诏罢二人官职,遣令就国。
息夫躬回到宜陵本国,自己并无第宅,带同老母妻子住在一个空亭之中。当地一班匪徒,以为他是侯家,必然富有钱财,意图窃龋到了晚间,便在空亭前后探望。吓得息夫躬一家大小夜间不敢安寝。一日适有同邑人贾惠来访息夫躬,问知情由,遂对息夫躬道“我有一法,可以辟盗。”因教以如此如此。
息夫躬即依言而行。其法取桑树向东南枝为匕,画北斗七星于其上。息夫躬每夜披发立在中庭,面向北斗,手持此匕,或招或指,以咒盗贼。久之传到外间,遂有人向阙上书,言息夫躬心怀怨恨,夜观星宿,望候天子吉凶,与巫同为咒诅。”哀帝见奏,遣侍御史廷尉监前往,逮捕息夫躬,下入洛阳诏狱。承审官吏调出息夫躬,正欲拷问,息夫躬仰天大中,忽然倒地,身体僵直。官吏遣人验看,报说咽喉已断,血由鼻耳中出,不久遂死。原来息夫躬自知不免,扼喉自杀。官吏追究党羽,牵连下狱者百余人。息夫躬之母坐咒诅主上,大逆不道,判处死刑。妻子移徙合浦,孙宠与右师谭后亦免爵徙合浦。说者以为陷害东平王刘云之报。
哀帝既将息夫躬、孙宠罢官,遂召孔光问以日食之事。孔光回奏,甚合帝意,拜为光禄大夫。鲍宣又请召用何武、师丹、彭宣、傅喜,哀帝乃召何武、彭宣,拜鲍宣为司隶。正当此时,皇太太后傅氏忽得一病,不久驾崩,合葬元帝渭陵,上尊号为孝元傅皇后。哀帝又欲趁此时加封董贤。未知以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八○回 王嘉进谏下诏狱 孔光复宫巡园陵
话说哀帝宠待董贤,也算极其尽至,然而哀帝心中还以为不足,几次欲再加恩,以无机会可乘而止。恰值傅太后驾崩,遂假傅太后遗诏,加封董贤食邑二千户。傅晏、傅商诸人,一律赐与国邑,并说傅太后临终嘱将此诏交王太后发下丞相御史照办。王太后收到此诏,便发下丞相御史,令其依诏办理。一班御史心中多不以为然,但人人皆恐得罪,不敢进谏。独有丞相王嘉愤然不服,立将诏书封还,并上疏切谏,谁知因此却惹出一场大祸。
先是东平王一案,哀帝心疑廷尉梁相、尚书令鞠谭、仆射宗伯凤阴怀二心,将三人一律坐罪,贬为庶人。当时王嘉虽明知三人受了冤屈,却因哀帝正在发怒,不敢进谏,只得也说他三人应当治罪。此事过了数月,恰值大赦,王嘉便趁此时推荐三人,说此三人各有才干,可以赦罪起用。哀帝见奏,疑王嘉有意替此三人脱卸,心中怀恨,尚未发作;至是欲加封董贤,又被王嘉阻止,遂触起前恨,正如火上加油,不胜愤怒,立时下了一道严旨,命人召王嘉,诣尚书听候究问。
王嘉被召前往,一路心猜必定为了封还诏书缘故,及来到尚书,不料哀帝却令尚书提出举荐梁相诸人一事,责他何故以前既明知三人在位不忠,阿附诸侯;今又称三人有才,上书保荐,令其切实答复。王嘉被问出于意外,一时想不出回话,只得脱冠谢罪。尚书见嘉无辞对答,即命退去,一面将情形上朝奏明。哀帝闻奏,却不即将王嘉定罪,命将此事交文武诸臣会议。
光禄大夫孔光揣着哀帝心意,便约同左将军公孙禄、右将军王安、光禄勋马宫,一齐议坐王嘉迷国罔上不道之罪。只有光禄大夫龚胜不以众人所议为然,谓王嘉举荐梁相诸人,不过犯了小小过失,若加以罔上不道罪名,恐不可以示天下。众人议罢,各将议案呈现与哀帝阅看,哀帝即从孔光诸人所议。孔光诸人便趁势奏请将王嘉召交廷尉诏狱究治。哀帝见说,又故作迟疑,命将上事再由百官会议具奏。却有卫尉孙云等五十人议称孔光诸人所言甚是,可以听从。其余诸人或议称王嘉不称宰相之职,只宜夺爵贬为庶人;或议称王嘉虽应办罪,但圣王之于大臣,不宜令其关械受答,有伤国体。大众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孰知哀帝主意早定,两次会议,不过欲避去诛戮大臣之名。今既得孔光、孙云等附和,胆气益壮,便立刻遣使者持节往召王嘉诣廷尉诏狱。
使者奉命来到相府,府中一班掾史主簿闻得此事,莫不恐慌,大家议道“此事惟有劝丞相自尽,方免下狱受辱,谅丞相必肯听从。”议罢便七手八脚配成一药,盛在杯中,将药捧到王嘉面前,说明劝他服药自尽意思。偏是王嘉此时心中自有把握,不肯听从。主簿见王嘉不肯服药,因进前说道“将相不对理陈冤,相踵以为故事,君侯宜引决。”王嘉闻言,依然不睬。主簿只得退下。使者见王嘉半晌不出,偏故意坐在府门上立待。主簿发急,又进劝王嘉服药。王嘉被劝不过,急得将药杯向地上一摔,对众说道“丞相幸得备位三公,奉职负国,当伏刑都市以示万众,何为学儿女子服药死耶!”说罢便起身朝装而出,拜受诏书,随同使者一直来到廷尉衙署。廷尉向使者问明来意,遂将王嘉所佩丞相及新甫侯印绶收下,立时装出威风,喝令狱卒将王嘉捆起,押往都船诏狱。使者见王嘉已经下狱,便自去回朝复命。
哀帝自遣使者去后,满心以为王嘉闻旨,必不肯偷生赴狱。
及闻使者回报,不禁大怒,立即传旨令有司穷究。王嘉不堪诘责,乃仰天叹道“我职充宰相,不能进贤退不肖,以是负国,死有余责。”有司问道“汝所云贤不肖者系指何人?”王嘉答道“孔光、何武是贤人,董贤父子是不肖,我不能进孔光、何武,退董贤父子,虽死犹所恨也!”言罢自此不食,不过数日,呕血而亡。可怜王嘉为相三年,遇事敢谏,有名臣风。哀帝为了董贤一个嬖臣,竟将他下狱屈死。更有孔光诸臣只知阿意承旨,以致王嘉负冤莫白。王嘉临死,乃犹称孔光为贤。孔光转因王嘉临死一言,得了好处,真是太便宜了。
王嘉既死,此信传到朝廷,大众皆不敢有所议论。独有哀帝母舅大司马丁明,平日敬重王嘉,闻其死耗,频频嗟惜。哀帝闻知,因此怀恨丁明,将其免职,任董贤为大司马。丞相一职,自王嘉下狱,尚未有人补充。哀帝因想王嘉曾称孔光为贤人,遂将孔光任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