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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衙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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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元《活地获》中,用了许多篇幅,专述清代安徽天长县捕头吴良勾结窃贼玩弄“贼开花 ”的事迹。在这里,“警察”与小偷的对话是:“现在我就收你做个徒弟,你尽管去做生意 。可是做徒弟的规矩,是个三七分红。你做了买卖,我是扣一个七成,那三成你自己去受用 。……还有一样,你去偷东西,总要把人家的门同房屋记清了,碰到嵌儿上,也可以攀他一 攀。等到明白了,他的钱已是我们的了。” 
李清编《折狱新语》里,也收有不少快班辈的劣迹。如卷5《斩奸事》记慈溪县捕快柳 阿安、叶僧受淫棍章马贿买,反诬良民为贼,“遂捉拿吊打,而有搜虏衣物廿一件、银五两 之事”;如《奸杀事》记奉化县捕快蒋少龙、张章,趁拘人名义,强奸当事人妻子;又 如卷4《枉诈事》中,有衙役张凤、王美泰硬指平民王继武为贼,“继武以六钱付,犹怏怏 未厌,又益以二鹅”。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即便发作了,至多是“杖治”,而执行者又是 他们的皂班同行,到底有几下“着肉”的,不言而喻。“不良”丧尽天良的极端行为,是养 寇自重或干脆自己也当盗贼,县令县尉等老爷追比急迫时,就胡乱抓平时有仇隙的人抵罪, 甚而有比这还骇人听闻的。徐珂编《清稗类钞》上就记有一事:清朝咸丰时,“河南多 盗 ,州县故广置胥役以捕盗,有多至数千人者,实则大盗即窟穴其中,时遣其徒党出劫,捕之 急,即贿买贫民为顶凶以销案”。有个镇平县捕快胡体安,阳为胥役,阴为盗魁,有一回唆 徒党去邻近某县掠劫巨室,被害人知道了是胡体安当主谋后,上控到守道衙门,当时正值涂 宗 瀛在河南当地方官,马上指派有司去镇平拘人。这个胡体安竟买通来抓人的邻县捕快,把自 己掠来的一个小伙夫王树汶充胡体安名字带走归案。“(王)树汶初不承 ,役以非刑酷之,且 谓即定案必不死,始诺。”读者或许要问老爷干什么吃的?这也有记载,“县令马翥闻 (胡) 体安就获,狂喜,不暇审真伪,遽禀大府,草草定案。”涂宗瀛在清代官员中,也算是以能 干著称了,偏偏就在他的管下出这等事情,足见“公人世界”的能量,上下左右的吏人和胥 役用铜钱串接起来,何惧区区涂宗瀛?所以姚元之又喟叹:“地方大吏安得尽天下蠹役一一 而知之?亲民者又安得尽一县蠹役一一而除之?”   
狐群狗党《衙虎谣》(3)   
“狐”是壮班,区别于知寨、守备等统辖的正规驻军,是专用来警卫州县衙门的地方治 安武装,亦常承办押解犯人、护送粮饷、巡行地方等差使。清朝著名诗人袁枚(随园 老人)当沭阳 知县时,某日校阅壮班武艺,“发矢,矢旁决,ND021火器,器闭。诸丁伏地请罪。” 这便是这 班人的“军事素质”,可是平时在老百姓面前则个个耀武扬威,所谓狐假虎威,故名之狐。 《水浒传》里郓城县都头朱仝、雷横及其统率的四十个士兵、弓手等,全属壮班概念。朱仝 系本地富户,雷横则杀牛放赌,恰能补充说明衙役三班的性质。快班和壮班与皂班统归知县 调度,但区别又在于前两者和粮马县丞、捕盗县尉之类的专职州县佐的关系更密 切一点。 例如小说中朱仝、雷横奉知县时文彬命令去搜捕晁盖时,便是由县尉牵头带去的。孰知两个 领班都受过晁盖好处,卖人情放走了通缉犯,县尉道:“走了正贼,怎生奈何?”朱仝答道 :“非是小人不赶,其实月黑了,没做道理处。这些土兵,全无几个有用的人,不敢向前。 ”作者以为这些描绘很生动,一来表明进士出身的县尉以文职统带武役,实际上很难有施展 ;二来可见这些士兵们全靠卖人情过日子,晁盖给过他们钱,后来宋太公也给过他们钱 ,那就很难指望会抓到晁盖、宋江的;三呢,假如没钱给他们,就有颜色给瞧了。小说上的 介绍是,“县尉只得捉了几家邻舍去,解将郓城县里来。”这同后面描写快班故意放 跑宋江的情节,简直如出一辙——“众做公的,只碍宋江面皮,不肯动手;拿唐牛儿时,须 不担阁。把他横拖倒拽,直推进郓城县里来。”试想,在这些“公人”心目里,“公”字值 几个小钱? 
说到押解人犯,自然又是壮班的油水之一,出差辛苦,就用索贿相抵。董超、薛霸、张 千、李万之类的文学形象,读者们已很熟悉。若问受嘱贪贿害死人犯的事究竟有没有?完全 可能,一般犯人不说,宋徽宗时,曾有“隐相”之名的大官梁师成,就是在被贬谪去彰化的 途中,被押解的胥役们用绳子勒死的,回开封后谎称暴卒于途,居然没事。还有比这更离奇 的:清朝时,常发生“胥役囚徒互相狼狈,以亡命横行为利薮”,就是在押解途中搞抢劫活 动。那是什么心态,作者亦捉摸不定,抑或在衙役看来,应该用这种赃款来抵偿他们的辛苦 ;而在囚犯看来,反正有案在身,何不放胆再干几回,亦可改善待遇吧?乾隆十四年 (1749) ,正在家居丧的太仆寺卿陈星斋坐船赴淮,准备替一位道员坐馆,“舟泊丹阳,遇秋审解犯 数船,自镇江往苏。两船偶触,解役突率众囚徒入船,各持器械,杂手中铁链,指挥劫夺, 罄所有以去。太仆方与客对弈,猝被一囚连殴三链,头颅脊背受创极重,流血昏晕。”不过 这次他们没料到苦主是一个暂时退居的大官,结果陈星斋苏醒后,立即告到丹阳县,连乾隆 皇帝也知道了这件事,“立置重典,嗣是此风稍戢矣”(《清稗类钞·胥役门》) 。但是我看 张集馨著《道咸宦海见闻录》时,又有不少类似记载,足见这风气是与中国古代州县衙门相 伴迄终的。 
三班以外,属于衙役辈的还有狱卒、仵作、刽子手、仓斗级、扦子手等,再宽泛一些, 如里甲、保正之类,也可算在里面。有些嘴脸,在本书的第六章里还会提到,这里就省点篇 幅了。最后摘引一段清人张维屏所撰《衙虎谣》,略见这一伙的整体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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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差何似似猛虎,乡民鱼肉供樽俎。《周官》已设胥与徒,至今此辈安能无 ?大县千人小县百,驾驭难言威与德。莫矜察察以为明,鬼蜮横纵不可测。吁嗟乎!官虽廉, 虎饱食,官而贪,虎生翼!     
第五章 公门中的“自家人”   
“自家人”体制   
明朝崇祯年间,浙江宁波闹出一件衙门丑闻:奉化县衙门的管门大爷胡美卿,奸占本县 平民朱邦祁的老婆徐氏。朱邦祁慑于胡的淫威,特地赶到邻邑鄞县去告状,鄞县的县太爷知 道此案难断,便往上级衙门宁波府申报。果然,上头还没开审,奉化知县李某人就派人去府 里找推官李清说情了。偏偏李清不给他面子,在判语中直斥“门子无奈太横!岂倚公门为 吓 虎,而傍朱衣为媚狐者?”最后“合断朱邦祁领回(徐氏),仍杖胡美卿以儆。 ”(《折狱新语》卷5)自然,没定他一个奸占民妻的罪名而判徒流,仍算是客 气的。  
为什么小小一个门子,竟然能叫朱邦祁投鼠忌器,专门跑到鄞县去告“隔山状”?又为 什么这么一桩很容易了断的案子,居然会使一个知县不敢承办,一个知县出头求情? 
原来这位胡美卿并非普通皂隶一辈,而是李知县的“自家人”。看过本书第四章后,不少读 者大都会不胜骇异:倘若天下州县衙门全被猾吏悍役盘踞住了,真无从想象朝廷除授的官 老 爷们,还有何能耐施展?就算是同流合污“共天下”吧,只怕双手难抵众拳,也没这本钱去 “共”哩。别急,“山人自有妙计”,当官的爷们,也在实践中总结出了一套套对付胥役的 办 法;到了明清时,最盛行的现象就是于“吏人世界”、“公人世界”之外,再造就起一个衙 门里的“家人世界”。不过,这套针对性特别强烈的“自家人”体制,究竟是更有利于政府 统治抑或老爷本人呢?还得一层一层掰开后,由读者自行判断。   
闷讲长随行藏(1)   
“自家人”的最基层叫“长随”。他们和官老爷的关系,既不同于胥吏和长官,更不同 于属员和上司,而是一种主仆性质。但是这一类“仆”,也不同于寻常厮役奴仆、家丁书僮 一流,最要紧的区别便在于:“须知官场中事,何者当先,何者当后,何事有益于民,何事 有碍于官。凡升调署补,或省委初任,或科甲捐班,各有来历。至上宪饬行,明文办案,缓 急限期,州县治下,额征钱粮,仓谷地丁,实存未解若干,如何报销,接收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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