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柑是南国盛产,可再送与。”
拓跋焘随后又派使者传话:
“我主致意太尉、安北!何不派人来我处?彼此之情,虽不可尽,然而可见我长短、知我老少、看我为人。若诸僚佐不可派遣,也可派侍从来。”
张畅宣旨说:
“魏主形貌才力,久为往来使者所见。李尚书亲自衔命,不忧彼此不能尽意,故无须再派使者。”
“主上前所送马,颇不称意。安北若须大马,当再送之;若须蜀马,也有上佳者。”魏使者回话。
“安北不缺良马。送马是魏主意,并非安北所求。”
江夏王义恭又赠拓跋焘蜡烛十根,武陵王刘骏也赠锦十匹。张畅又奉旨答魏使者:
“得知又求黄柑,诚非吝惜:前所送黄柑不足遍赏全军,若只供魏主,应尚未用尽,故不再赠与。”
拓跋焘又索要甘蔗、安石榴——石榴原产安息国,故称之为“安石榴”。
“石榴产自邺下,也非魏人所乏。”张畅再次拒绝所索。
李孝伯不太高兴了,就上下打量着张畅。见他没有高官的华丽装束,脚下竟然穿着草鞋,问:
“君既为南国膏粱,为何脚穿草鞋?君既如此,其他将士又将如何?”
“膏粱之言,深感惭愧。只因不武,受命统军;军阵之间,不容便服。”
“张长史,我是中原人,久处北国,自隔华风,相距咫尺,不能致意。我身边听我话语者皆北人,说鲜卑话,长史当知我意。”稍停,他又说,“永昌王,是我主之堂弟,一直镇守长安,今率精骑八万,直向淮南,寿春城门紧闭,不敢抵抗;而前所送刘康祖级,城内皆所亲见。至于王玄谟,不过是一介庸才,南国为何作如此任命,以致奔散?我自入境七百里以来,主人竟不能挥戈一拒!邹山之险,君家所凭据,而我前锋刚一交手,崔邪利就藏入洞**,我将士把他倒拽出来;主上赐他性命,如今随从在此。又如何轻率,竟派马文恭到萧城,让他望风奔溃?君家百姓怨声载道,他们抱怨官府在清平之时收其租税,遇有急难,却不能保民!”
“永昌王过了淮南,刘康祖寡不敌众,为其所破,此乃兵家之常事。王玄谟南国偏将,不算有才,只因其是北人,故让其作前驱以为引导;大军未至而黄河冰合,王玄谟因而撤退,不为失机,只因趁夜撤军导致人马小乱而已。我家悬瓠斗城,陈宪小将,魏主倾国来攻,竟然数旬不能克!胡盛之偏裨小将,众无一旅,然而才渡融水,魏国君臣奔溃,仅能身免;滑台之师,无所多愧。邹山小戍,虽有微险,河畔之民,多是新附,始沐圣化,奸盗未息,不过使崔邪利前往安抚而已;今日没于贼手,于国何损!魏主自率十万之众而制一崔邪利,又有何颜面以此自夸!近闻萧县百姓皆凭借山险,故派马文恭以十队迎之;文恭以三队出,退走后,嵇玄敬只率百余骑兵至留城,魏军竟然惊吓奔溃。王境人民居于河畔,二国交兵,当相互抚养,而魏师入境肆意残害,事生意外,因魏无道。官不负民,民又如何抱怨?至于入境七百里无所抵抗,此乃上由太尉神算,次在安北圣略,军国机要,虽不预闻,然而用兵有机,不容在此多言!”
“君凭此虚谈,支吾相对,可谓穷途遁词。主上当不围此城,将自率大军直抵瓜步。南事若成,彭城无须攻围;若不成,彭城也非我所需。我如今当乘势南下,饮马大江!”
“去留之事,皆由所便。若魏主得以饮马大江,当是无复天道!”时童谣唱道:“虏马饮江水,佛貍死卯年。”佛貍是拓跋焘乳名;下一年是卯年。
临别,李孝伯在张畅转身离去的同时追赶上去几步,说:
“长史深自保重。如今相距咫尺,遗憾的是不能握手相别!”
“君也善自珍爱。待平定中原,再见不远。到那时,君若得归附宋朝,今日当为相识之始。”
“今当先至建康以待君归。只怕到那时君与二王面缚请罪,无暇握手。”
张畅随宜应答,处处不让,又谈吐如流,音容雅丽,李孝伯及其左右都叹慕不已;李孝伯富于言辞,也北土之美。自古以来,二国交兵,使者穿梭其间。使者善于辞令,也足增其国威,往往成为美谈。张畅答词,深得南国君臣敬重;李孝伯也不辱使命,又因其明于政事,拓跋焘大喜,进其爵位为宣城公。
随即魏军围攻彭城,但彭城金城汤池,加之守备力量强大,魏军奈何不得。
十二月一日,拓跋焘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撇下彭城,率大军继续南下,经盱眙渡过淮河,然后分派其中书郎鲁秀进攻广陵(宋南兖州治所,在今江苏扬州),高凉王那进攻山阳(宋山阳郡治所,在今江苏淮安),永昌王仁进攻横江(宋南豫州所在地,在今安徽和县):魏军所过之处无不残灭。
第一二八章 盱眙城及其守将沈璞
魏军逼近彭城的时候,刘义隆就任命臧质为辅国将军,假节,率领万人北救彭城随他前往的,还有他的将军府司马兼冗从仆射胡崇之、太子积弩将军臧澄之、建威将军毛熙祚。他们到了盱眙,拓跋焘已过了淮河。
盱眙城东有高山。臧质担心魏军过淮后占据它,就派胡崇之、臧澄之二营驻扎山上,毛熙祚驻扎于山后,臧质自己率军驻扎于城南。魏军到了以后就开始进攻胡崇之、臧澄之二营,胡崇之等力战,终不敌魏军;众人撤退奔散,都被魏军攻杀。早先,胡崇之担任龙骧将军、北秦州刺史,镇守百顷(即仇池山,在今甘肃成县);后来行军到浊水河,被魏军打败,全军覆没,胡崇之及其将佐都被俘。其后胡崇之及其部分将佐乘隙逃归,至此再败于魏军。
魏军又进攻山后的毛熙祚。毛熙祚是前司州刺史毛修之的侄子,他所统领的手下都是北府精兵。他的幢主李灌激励将士,自己也身先士卒,因此杀敌众多;队主周胤之、外监杨方生也率众力射魏兵,魏兵不能抵抗,被迫后退。然而此时毛熙祚不幸被流箭射中而死,军无主将,于是溃散。
见魏军来势凶猛,主帅臧质却心存畏惧,按兵不敢动,因此三营相继覆没。当晚,臧质军也受到惊吓,继而奔逃,辎重器甲沿途弃掷,最后他只率领百余人投奔盱眙城。
此时宣威将军、太守沈璞镇守盱眙——宋的边镇或军事要地的太守往往都授予将军称号。几年前,沈璞刚到任时,看到盱眙破败的城池,想到北有强敌,将来事未可测,而盱眙又逼近淮河,当要冲,所以下车伊始就带领军民修筑城垒,疏浚城壕,积聚财物,储备盐米,作好战备以防意外之事。沈璞如此行事,众人都以为过分了,因为盱眙以北,尚有宋军一座座城池,这一座座城池,就是捍卫国家的一道道屏障,而遥居淮河之南的盱眙又何须如此高墙深池?事闻朝廷,群臣也都认为无此必要,沈璞却不以为然。他认为,魏军既占有河南诸镇,那么黄河就不独只为宋有;既如此,魏铁骑一旦南下,淮河就成了第一道屏障,而淮河和黄河比就显得水浅河狭,其屏障作用就要小得多了;魏人一旦越过淮河,盱眙当其冲。如此,在盱眙筑高墙挖深池就并非多此一举。现在形势如此,众人才佩服他的先见之明。
拓跋焘率大军数十万践踏北方六州,所过郡县大多溃散。沈璞的僚佐见状又劝他撤退归京,他说:
“若真有数十万贼,他们就不会留意小城,因而也不足畏惧:诸君何尝见过数十万人聚攻一城?王寻、王邑率百万之众败于昆阳,诸葛恪率二十万人败于合肥:用兵之计攻城最下。诸君当坚守岗位,此是我等报国之秋,也是诸君封侯之日!”
众人见沈璞神色镇定,且其家口同在城内,人心始定。沈璞召集将士,从中挑选二千精兵,然后对僚佐说:
“足够了!只怕魏贼不经此城!”
就在这时,臧质带着他的百余残存,又在路上汇集了三营的散兵,共计千人,望盱眙城门而来。见臧质千人已到城下,有僚佐就对沈璞说:
“贼若不来攻城,臧质千人入城则无所事事;若来攻城,此千人也无所裨益。城内储备只可满足现有军力,地狭人多,无不为患。况且敌众我寡,人所共知,虽说攻守不同,但也应粗计强弱;知难而退,也是用兵之要。臧质千人若能退敌保城,则功不在我;若应避贼南归,则需依仗舟船,平添千人则更相践踏,此正足以为患。今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