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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涉及到她的“家庭利益”,说什么也没用。
在这边,真正的“家庭利益”,他们早已安排完毕。
老二和老四,都从他们的“换房运动”中得到了房子;老三虽然搬了出去,但爸爸和“妈妈”住的朝阳区的房子留有老三的户口,这显然是给老三留着的。我明白了为什么调回北京时不让我们借住,是惟恐我“染指”他们利益的最后分配。
对于既成事实的不公,我并没有和他们计较。
因为我也习惯了。
我给女儿讲过一个笑话:
有一个男孩在路边哭,一个路人看他哭得伤心,问他为什么,男孩回答:
“我丢了两块钱。”
路人说:
“别哭了,我给你两块钱。”
男孩接过两块钱,哭得更伤心了。路人不解,那男孩哭着说:
“要是没丢,我现在就有四块钱了!”
这个笑话其实也是讲给我自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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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不能只记住失去的,更要记住得到的。
我已经得到了“补偿”。我凭自己的工作和资历,享受了教育系统分给我的住房,我没有什么可
抱怨的。
但矛盾最终还是因“房子”而起。
本来,“妈妈”以为大事安排已毕。他们别无财产,把房子给她的儿子们一分,心也就塌实了。没想到他们朝阳区的住房面临拆迁,将有一笔拆迁费;而离休干部,又要发一笔购房补贴。这本来也和我没有关系,对我们,他们尽量回避这个话题。
对她的子女,她总还要交代一下。
“妈妈”说:
“我还欠老三一套房子。”
意思是说,这笔钱是给老三的。
老四的爱人一直看不惯他们的所为,此时说了一句:
“要是这样,你们对大哥也太不公平了!”
“妈妈”气冲冲地说:
“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别管!”
这是后来,老四的爱人对我们讲的。还有一些其它的话,因为我没有在场,是后来听到的,我不想多述。
“妈妈”反而很生气。他以为,儿媳的发难肯定与我们有关,肯定与那笔钱有关。
有一次到他们那里,“妈妈”旁敲侧击地说:
“我们还没有死呢,就有人惦记我们的财产。我们有什么呀,家里就这点东西,我们总不能住到马路上去吧!”
“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要靠父母,那算什么本事嘛!”
爸爸在一旁又唱起了高调:
“毛主席就是伟大,要不是当年自力更生,啊…,那会有今天这么繁荣?自力更生就是了不起,了不起!”
我不理他们。此时和他们争论不明智,必要的时候我会表态。
对于过去的不公,我已经接受;爸爸“妈妈”的重新表态,让我对他们彻底失望。
作为长子的我,在工资微薄的条件下,对这个家十年资助,但是,在这个家里却没有我的一丝权益。
其实,这些权益我可以放弃,我以前一直是这样做的。作为兄长,我不会和弟弟们争夺什么。但作为“父母”,起码也要对我说一句“对不起”。
但他们不。如同他们过去几十年的所作所为,他们认为这一切理所当然,无须作任何解释,更不要说道歉了。
我不能再容忍他们的不公,我的自尊不允许。我的容忍已超过半个世纪,已经达到了极限。
我一直相信以德报怨,但结果是——我愈让,彼愈妄;以德报怨反而成了对他们的默许和鼓励,反而成了取怨之道。
看来如孔子所说,“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才是正道。
2004年,老二的住处拆迁,他得到了一笔拆迁补偿款,在朝阳区购了一套二手房。简单装修之后,邀请我去做客。我和妻子也带上礼物,祝贺他的乔迁。老二从离婚后一直未能重组家庭,一个人很不容易。
到了老二的新家,老四一家三口也到了,爸爸和“妈妈”也在。我和弟弟们说话,“妈妈”坐在一旁,一脸不大高兴的样子。
到了中午,大家一起到楼下的饭馆吃饭,正吃着聊着,“妈妈”沉着脸冒出一句:
“人不能把钱看得太重了!”
真是有什么病说什么病。
这句不阴不阳的话显然是冲着我来的。她没有教育自己子女的能力,却有“教育”我的癖好。
这次当着众人的面“教育”我,事出有因,分明是一次挑衅。
是我表态的时候了。
我看着她,针锋相对,也给她“务虚”:
“一个人不能太自私,太自私的人其实会失去很多。”
“金钱买不到亲情,有些人却为金钱失去亲情。”
我的这两句话,这种智小谋强的人未必能听得懂。
我的这番话一出,她一时无言以对;当着众人的面驳斥她,这还是第一次。
弟弟们不好说什么,爸爸正襟危坐,欲言又止;弟妹和妻子用别的话岔了过去。我也就此点到为止,不想扫了老二的兴。
回到家里,我思来想去,心潮难平。
我要的是公正的态度,还不是实质上的公正,他们就向我泼起了脏水,而这脏水,本来是他们自己身上的。
无德寡知,父頑母嚚,我还能说些什么。
晚上,我躺在床上,五十多年的经历像电影一样慢慢回放。
从叫第一声“妈妈”开始,我进入这个家,却一直被排斥在这个家之外。不让弟弟妹妹叫我哥哥,我却必须叫她“妈妈”;我脸上的几条抓痕虽愈,心灵上的抓痕却一条条历历在目。我本想忘却,但他们不让我忘却。
想到受欺负的奶奶,苦命的母亲,失怙的姐姐,我更是一肚子的愤懑。我要把自己的感受写出来,为自己,也是为别人。
将近六十年,该结束的应当结束。
我不会乞求公正,但我要还他们以公正。
作家巴金在《再谈探索》一文中说,他拿起笔是因为:“有感情无法倾吐,有爱憎无处宣泄,好像落在无边的苦海里找不到岸,一颗心无处安放。” 写出来能够“安静自己的心”,可以“救人、救世、也救自己。”
我不敢自称作家,但作家的这种心情我感同身受。我要把自己的人生经历写出来,安静自己的心。不敢说救世,但我要唤醒人们对继母问题的关注,或许能够救救孩子,连同救救还有救的大人。
六.回到起点
我打开电脑,“奋笔疾书”;我给我的自传起了个名字——《母爱的阴影》,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第一章的初稿。我用电子邮件把它发给了在网络上的女儿,通过MSN(。 Messenger Service)的对话窗口,我们进行了无声的对话:
我:“你看了我写的吗?”
女儿:“看了。”
我:“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笑,看到我小时候尿床?”
输入这句话时我一阵心酸。在写第一章的过程中,我几次止不住落泪。
女儿:“不,我能理解。回忆是痛苦的,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就是一种解脱。”
多么懂事的女儿。
我:“我一定把它写出来,将来做一个‘小白菜’网站。”
我给自己打气。
女儿:“好的,我支持你。”
我:“你帮我排一下版,打印几份,我有用。”
女儿:“行。”
妻子看了第一章的初稿,感慨道:
“过去的事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我也奇怪:那些遥远的往事,好象寄存在一个箱子里,平时未曾理会,以为都不存在了;如今打开封存,突然发现一件件完完整整,有的竟历久弥新。这种不想保留却又抹擦不掉的回忆,非亲身历炼不可,非刻骨铭心不可。
这没什么可隐瞒的,我要将此事告诉他们,也是向他们正式表态。
我让女儿将第一章的打印稿连同我写的一封短信给他们寄去。还有同样的一份寄给了老四,算是通报了弟弟们。
信的内容如下:
常×× : 吕×× :(注)
这是我的自传体文学作品《母爱的阴影》第一章的初稿,请查收。后面的几章完成时也会给你们看的。
我要求你们为五十多年来对我的不公正道歉。
祝身体健康!
常无敌 2004。8
(注):我直呼其名。这里且隐去四个字。
我的信和稿件用专递发出。从此之后,他们便“人间蒸发”了。
没有回信,没有电话,没有解释,没有争论,更没有歉意。他们对此置之不理。
其实拒绝答复就是一种答复。
这是在预料之中的。
首先,他们没有解释和争论的立脚点。和许多内心卑劣的人一样,只有在“不讲理”时他们才是有力和有利的;一讲理,他们就会变成弱者。
其次,他们觉得没有失去什么。我说的“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