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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的阴影 作者:无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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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晓得呦!这是我的一个堂哥嘛。他是你什么人呀?”

“是我爷爷。” 

“哦,那按辈分,你应当叫我姑奶奶哩!” 

我连忙叫了一声姑奶奶,老太太高兴地答应着。

原来还真是个亲戚,据她说,奶奶搬到北京后,就是他们家帮助照看这所院子和代收房租。

我又说了父亲的名字,她也记得,并记得爷爷有两个儿子,他是老二;我问她,是否还记得当年老二离婚的事。

“晓得,晓得,闹得厉害呦!后来,他老婆带个女娃儿走了,他跟吕家的一个姑娘——也是常家的亲戚嘛,也走了。吕家的人气死了,她爹要登报。”

她忽然想到什么,问:

“你是哪个呀?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

“我是无敌。” 

“哦,你就是无敌呀,晓得!晓得!老听得他们无敌无敌的叫。唉,过去的事了,我也说不清了嘛。”她不愿再说下去了。

我于是转开话题,当问到小时一起玩耍的年龄和我差不多的一个女孩子时,她说:

“论辈分那是你的姑姑!她不在南京,在外地工作呢。”

我吃了一惊,我一直以为她是我的一个堂妹。

老人家记忆力奇强,不过也没有给我更多的信息。我先前已知道父亲和他表妹的结合曾遭到双方家庭一致的反对,父亲和外公的几次争吵中就翻过这本老帐,看来他们对这段历史都耿耿于怀。我能理解外公,以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观念,那反对几乎是必然的。

我不明白老人家说的“她爹要登报”是什么意思。“她爹”,即外公,反应之激烈可以想象。外公毕业于“南京辅仁大学”,受聘在一所小学校当校长。爱女与有妇有女有子之夫如此,定觉斯文扫地,“登报”之说想必是气极时要付诸极端的措施,未必实行,因为实行起来也没有意义。

外婆对我的嫉恨,也是由女儿的不伦之恋而起。她把心中的不满,完全发泄到年幼的我身上;几十年之后也未能稍有消除,可见当年的积怨之深。

同样的事因,在外公,其结果是对我的同情;在外婆,其结果是对我的嫉恨;这是人性的差异?这种差异在奶奶和父亲,外公和“妈妈”之间也很明显。同因不同果,同果不同因,固然常见;但如此强烈的反差,却让人感到困惑。

在大讲阶级斗争的时期,“出身”是很重要的,其理论依据就是所谓的“家庭影响”;照此推理,一家人的行为品行应大体上一致才对,可事实上,却有大量的反证。

希腊哲人柏拉图认为,人类灵魂的车夫赶着两匹马,一匹马是高尚的,而另一匹却是卑劣的。汉代思想家杨雄也有类似的说法:“人之性也善恶混。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按这种观点,人之善恶在于对灵魂的驾驭和对人性的修养。

然而据观察,育婴室内的新生儿就表现各异:有的爱笑,有的爱哭,有的沉静,有的烦躁,有的敏感,有的迟钝;这是他们内分泌系统的差异造成的。这能否预示他们将来的性格和行为?进一步说,这能否解释有些人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善行与恶行?

这次走访,使我进一步确认了影响我命运的那次婚变。

 
 
 
 
 

也就是说,在一九四六年二月前后,二十五岁的父亲打走了我的生母,抛下年幼的女儿和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带着高中毕业才十九岁的表妹,不顾两个“封建家庭”的反对,坚决离家出奔。

这真是一段佳话。

在北京,我曾看见父亲拍着桌子向外公大叫:

“当初你反对我们,现在不是还得投靠我,为什么不找你自己儿子去?你儿子不养你吗?”

外公坐在那里无言,我真为外公难过。

明代学者李贽在《夫妇论》中道:

“夫妇,人之始也。” “夫妇正,然后万事无不出于正。”

这“封建”的理论其实不无道理。

当然,从另一角度说,有这样“二三其德”的男人为夫为父,不是幸事。就这一点而言,母亲和姐姐没有失去什么。

我一整天在南京到处游走,想找回幼时的回忆。

公园里澄清见底的湖水没有了,街旁挑担卖螃蟹的小贩没有了,我家附近那可撵鸭子的池塘也没有了,只有乡音还那么亲切。

有几个老婆婆在街边用地道的南京话神态安详地聊天,我站在一旁听呆了。意识朦胧之中,我似乎听到奶奶的声音,我贪婪地听着,如痴如醉,眼泪夺眶而出。

我想念奶奶。

奶奶去世之后,我多次在梦中见到过奶奶;多次梦中醒来,泪流满面。或许是出于对儿子的失望,奶奶在我身上倾注了她全部的心血。

南京有一种泡炒米的小吃。是把米炒得焦黄,吃时用开水一冲,加上点糖,又香又甜,是我小时最爱吃的一道美食。大概是四五岁的时候,我要吃泡炒米,奶奶给我冲了一碗,我看着嫌少,闹着不要,奶奶不说什么,端起碗自己吃了;我心疼不已,抱着奶奶的腿大哭,奶奶又给我冲了一碗,和先前的一样多。

从那以后,我长了记性;懂得了知足,不敢再贪心。

家里的院子种有花生,花生刚收下来我就要剥开吃,奶奶制止道:

“生花生不能吃,吃了耳朵要聋的!”

我不敢再动,后来到上初中时我还记得这条戒律,下乡劳动不敢吃生花生;同学们直笑话我,但我仍坚信奶奶的话是对的。

小时,衣服上的扣子跑掉了,奶奶就把我叫过去;那时南方的床上都铺有稻草垫子,奶奶从垫子里抽出一根稻草棍儿让我衔在嘴里,然后才给我钉纽扣;说是在穿着的衣服上动针线有忌讳,会和别人有口角,衔根稻草就没事了。

奶奶似乎预见到我未来的独立生活,每到家里吃炖鸡时,都把“针线包”(鸡心)挑出来给我吃,说吃了会做针线。我吃了数不清的“针线包”,算是为后来的住校生活做了早期的“心理训练”。

在南京,过年(春节)有很多的规矩,奶奶嘱咐我要“文静”点,不许乱跑乱说话,要像个大人似的,奶奶还领着我到一间大房子里去磕头。那好像是常家的宗庙,烧着很多的香,摆着很多的点心,上面供的是祖宗牌位还是画像我记不清了。许多不认识的大人们先磕头,大人走后是小孩磕,磕完了就可以分吃供盘里的点心,所以分吃点心的这一节最开心,也记忆最深。当然,还能在此时认识一些同龄的小朋友。

奶奶是在一个有人情味的家庭长大的,她的“解放脚”就是证明。奶奶出生在清朝末年,女子还时兴裹小脚,那是件很残忍的事。我清楚地记得,奶奶在洗脚时,一面抚弄已经变了形的脚掌和脚趾,一面对我和女佣叙说当年裹脚的经历,我听着心里都直发紧:

“阿唷,疼死了…,毒毒地疼呦!睡不着觉,脚一着地就钻心的疼,疼出一身的汗。我整天的哭嘛,我爹妈心疼我,就给我把脚放了…”

我想,这在当时,没有一定的爱心和勇气是做不到的。

奶奶把上一辈的慈爱传递了下来,但是,她的善良竟然没有打动自己的儿子。

当年外公家风波骤起之时,也是爷爷家纠纷难解之日,最后爸爸决绝而去,一定让奶奶伤心不已。

八一年,爸爸退休。因为有四六年与表妹的“北上”之举,是四九年之前参加的“革命”;按政策,享受离休干部的待遇。“遗憾”的是,他三十多年如一日的入党夙愿仍未实现。尽管有“革命资历”,有“历次政治运动”中“没有犯过错误”的资本;除了 “割资产阶级尾巴”(交房产)的革命行动之外,据说在单位还“奋不顾身”地救过一次火(毫发未伤);可是,党支部的领导换了一拨儿又一拨儿,哪一拨儿领导也没有把他接纳入党。

爸爸不灰心,退休后仍然参加单位党支部组织的“积极分子”的活动,一次不落。为了不落后于形势,他在家订了“人民日报”和“参考消息”,不但自己读,还时不时对家人进行政治思想教育。

有一天晚上,家里人正在那台黑白电视机前看节目,爸爸忽然感慨道:

“你看看!你看看!资产阶级有多么的腐朽!”,

我和弟弟们不知怎么回事。爸爸指着他手里的“参考消息”说:

“这报上讲,日本人发明了一种电视遥控器,坐在沙发上就可以换电视频道。”

我们还是听不明白。

“你想想看,站起来到电视机前换一个节目,这样的举手之劳都不愿意做,你说这资本主义社会有多么腐朽!它不解决劳动人民的问题,它简直…”

他看别人没有反应,一个人仍在那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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