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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菲菲的电话,我就给大刘打电话,劈头盖脸将他斥责一通。大刘虽然向我保证以后不再欺骗菲菲,但他还是经常以我做幌子在外面玩。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们四人去吃海鲜。聊着聊着,菲菲就说大刘:“你看人家军强总是穿西装系领带,给人成熟、稳重的感觉,你再看看你,整天穿又脏又破的牛仔裤。”
“不要总指责我,你也该学学人家燕子,大度一点儿,不要疑神疑鬼的,晚上10点钟没回来,就怀疑上了‘三陪’小姐的床。”大刘狡辩着转移目标,转身问燕子:“军强晚上有应酬,你有没有像催命鬼似打无数个电话?”
“哈哈,我回来得比他还晚。”燕子满不在乎地说。
在40层高的写字间里做白领的燕子不在乎我有应酬,一是因为她的应酬比我还多,二是因为她是一个自信、高傲的女人,她从来不担心被男人甩。
2001年11月,大刘被公派出国,为期两年。临走时,我们四人聚了一次。大刘说:“军强、燕子,我把菲菲交给你们了,你们可得替我照顾好她。”我没说什么,这是一个无需语言的承诺。我看着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的菲菲,心中又涌出一丝丝异样的感觉。我将大刘拉到一角,悄悄告诫他:“国外很乱,你一定要把握自己,ADIS是很可怕的。”大刘嬉皮笑脸地说:“大不了,我先问对方一下,你的HIV是阴性还是阳性?”看到我脸色不悦,大刘才正言道:“放心吧,军强,我现在不同以前,我有了菲菲,做任何事情我都会三思而后行的。”大刘的话令我倍感欣慰。
大刘走后不久,菲菲原来所在的房地产公司就倒闭了。我颇费周折帮她找了一份工作。这份工作经常需要加班至深夜,菲菲的住处又很偏僻,没办法她就住在办公空里。那天夜里,楼外有动静,菲菲被惊醒,环顾四周,都是冰冷的办公设备,窗外是呼哮的北风,菲菲倍感孤独和害怕,给我打来电话。其时,燕子的公司给她租了一套单身公寓,我和她住在一起。那晚,征得燕子许可,我把菲菲接到这里。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和燕子还在睡懒觉,菲菲早已起床,在厨房里给我们准备了极其丰盛的早餐。那顿丰盛的早餐使燕子做了一个决定:让菲菲与我们同住。
自从菲菲来了,我的早餐和晚餐就有了着落。菲菲的厨艺真棒,她会做多种菜系,尤其是川菜几乎可以与当地著名的川菜馆相媲美。菲菲告诉我,为了学烹饪,她花了将近两年时间,耗资近万元。我问她为何这么下功夫,她说:“大刘嘴馋,尤其喜欢吃川菜,拴住男人的胃就拴住了男人的心。”听到这里,我很伤感。我多么希望燕子也能像菲菲这样贤惠,燕子不属于厨房里的女人,她愿意同我聊公司里各种棘手的事情,并愿意为我出谋划策,却不愿花三两分钟为我煮碗面条。其实,男人需要女人的体贴更甚于智慧。
我喜欢养鱼,燕子却喜欢养猫,那只猫整天趴在我的鱼缸旁虎视眈眈地瞅着那两条出身贵族的鱼。燕子向我抗议:“你的鱼让我的猫整天饱受折磨,这是一种精神虐待。要么把你的鱼弄走,让我的猫眼不见为净;要么把你的鱼捞出来喂我的猫。”燕子是一个非常霸道的女人,我只好将我的鱼从客厅搬到洗手间里。那只猫整天在客厅里沐浴着阳光,而我的鱼儿在阴暗潮湿的洗手间里苟且偷生,还经常吃燕子洗澡时溅出的洗发水,生存环境极其恶劣。菲菲来了之后,每天给鱼儿喂食、换水,还让它们晒太阳。鱼儿晒太阳时,燕子的那只猫就被关在洗手间里。我为菲菲这种绝妙的安排叫好,当然这都是在燕子不在时操作的。我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我和菲菲有某种默契。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菲菲想给大刘打电话。燕子说:“你用我的电话打国际长途,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把扬声器打开,让我们听听大刘如何跟你说悄悄话。”菲菲满面绯红地答应了。
那一刹那间,我们都呆住了。接电话是一个女人,此时美国那面是夜里12时,我刚要把电话挂断,菲菲一把抓住我的手,并示意我与她对话。菲菲的目光焦灼而痛苦,我不忍拒绝。作为一个经常跟外国人打交道的英语翻译,我可以让对方听不出我是个外国人。我说我是大刘的朋友,想请他出来喝一杯。那个女人说,大刘正在洗澡,估计他是不会出去的,因为他已经付了钱给她,眼下他需要女人的服务。
我沉重地挂断了电话。“她是谁?她说了什么?”菲菲问。我痛苦地抿着嘴角,菲菲没有追问,平静地转身离去了。
此后好多天,菲菲没有回来。我很担心,可燕子却不以为然。燕子从来不把男人对她的伤害放在心上,她想当然地以为别的女人也会像她一样坚强。她经常说,对于滥情的男人,最好的抱复方式就是面色平静地离开他,如果还跟他在屁股后面哭哭啼啼,求他改邪归正,那样的女人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一个星期天,我终于在一家酒吧后面的巷子里找到菲菲的住处。她神色平静,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我小心翼翼地问:“大刘来过电话吗?”
“没什么,军强,大刘在国外耐不住寂寞,找个女人,我很理解,男人嘛,可以将性与爱分开。”
这不是真实的菲菲,我宁愿看到她大哭大闹,也不愿看到她如此冷静。我知道她愈是掩饰周密,内心的伤痛愈深。那天,我在菲菲家吃了午饭,下午燕子打电话要我陪她去健身,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借故没有陪她去,在菲菲那儿看球赛。菲菲抱着一个玩具狗坐在我身边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视,进球的喝彩声没有掩饰住她的啜泣。
“以前,我和大刘也经常这样坐在一起看电视的……”
她哭泣的样子令我心痛,我说:“菲菲,你放声大哭一场吧!”
“军强!”菲菲扑在我的肩上,放声大哭。
我长这么大,那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的泪水打湿肩头。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很强大,又很忧伤。此后,我经常去看菲菲。她比燕子更需要我。
对于菲菲来说,那又是一个寂寞而痛苦的夜晚,她焦躁地等待迟迟不来的国际长途,外面的台风夹带着暴雨疯狂地抽打着窗棂,发出可怕的声音。突然,室内一片黑暗,停电了。恐惧和寂寞像鞭子似地抽打着她。她给我打来了电话,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哭泣。燕子恰好出差在外,这使我毫不犹豫地冲出家门奔向她的住处,连雨伞都没来得及带。给我开门的瞬间,菲菲已扑进我的怀里,我一动不动,任由她的泪水再一次将我的肩头打湿。这时,菲菲颤抖的唇靠近了我的唇。我来不及去思量菲菲此举是受伤后的报复,还压抑太久的需要,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
我多么希望那夜的台风不停地刮,暴雨不停地下,这样才能混淆我的感觉,以为这是世界未日,为自己的放纵找个理由。可是,风总要停,雨总要止,太阳总要升起,美丽的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窥视床上的凌乱,我和菲菲早已醒来,却都不敢翻一下身,更不敢看对方一眼,内心一片荒凉。菲菲披着睡袍进了洗手间,我知道她是给我时间穿衣服。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衫一件件地捡起,我知道有一种东西我永远也拾不起来了,那就是以往我们彼此珍爱的友情,它已破碎。我连声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
那是我一生中最烦躁最难过的一段日子。我不停地诋毁自己,觉得自己猪狗不如。一天晚上,和同事们喝酒,只因对方说了一句笑话,我就怒不可遏地起身而去。那句话叫“朋友之妻不客气(可欺)”,像一把利剑扎在我心上,令我痛不可当,尽管我知道他们不是要故意伤害我,但我确实控制不住自己。
那晚,我独自一人去了一家酒吧,在那里我又喝了很多酒。凌晨1点时,服务生过来告诉我,酒吧要打烊了,我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出酒吧,我径直朝一条巷子里走去。这时我不得不承认,我来这家酒吧别有用心,菲菲就住在这家酒吧后面的巷子里。
那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菲菲给我打开门,扶我进屋,给我倒杯开水,然后去厨房里煮红糖粥。
喝完那碗暖胃润肺的红糖粥,我沉沉地睡着了。
从那以后,我每次晚上在外应酬喝多了酒,就会去菲菲那里。这时的我得到了提拔,每天都有应酬,有时一个晚上要赶好几个饭局。在玉盘珍馐之余,我希望早晨能有一碗温软香甜的稀饭,希望深夜回来能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如今在菲菲这里,我的这些可怜的存于心中很久的愿望都实现了。
我每次去菲菲那里都是深夜,而且都是醉醺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