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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臻遇到了什么,但看她独坐窗前的场面,却有了物伤其类的伤感,自己像只无根也无依的浮萍,在这样的异地他乡,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尤其最近身体不舒服,更平添几分忧郁。
午夜时分,酒吧里人流渐渐散去,留下的几乎是相同境遇的天涯沦落人了。小臻站起来,去今天的领班那里说了几句,又转身回到她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坐着的座位上。
一会儿工夫,其他座位上的客人,陆续站起来冲着小臻这个方向扬了扬手里的酒杯,林芳不解地看着衣苇,衣苇说:“她又做了回散财童子,酒水免费。”小臻终于开口说话了:“钱,是个好东西,能买到除了爱情之外的一切。”
“小弟去哪里了?”
“去他女朋友那里了。”小臻看着面前充满疑惑的两个女人,自己毫无表情地又补充了一句:“这不怪他,我早就知道了。”
“陆家明七年前去了加拿大,他临走时说:他出去是想让我过好生活,不愿我在医院里没日没夜地工作。他的确做到了——五年前我就辞职了,开了这家酒吧。本来这之前我说要过去,可他说,再等几年,等他在多伦多站稳脚跟,就接我过去,我们生一个孩子。可后来,我也不知什么原因,我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他除了寄钱给我和我的父母,我几乎感觉不到有那么一个丈夫。他给我的印象越来越淡漠,谁说距离产生美,我的感受是距离产生误会,误会因距离无法及时沟通而产生隔阂,隔阂无法消除只能使距离越来越远。每天回到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我就有种冲动,我想只给自己留出一间小卧室,其他的房间都租出去。租房子我不是为了钱,真的,我从来也没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不想成为除了钱袋子满满而脑袋空空的富婆,能衣食无忧也就罢了。真的不是为了钱,我是为了我的周围有点人气儿。大概四年前的冬天,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在酒吧里喝了点酒,回家后把自己包在毛毯下,房间其实暖气温度很高了,可我还是把所有空调都打开。冷,就是觉得冷。恰好电视里是一档房屋租赁中介栏目,我就把电话打到直播间了,留下了我的电话,说我有房要出租,价格嘛我说出了一个让两个主持人吃了一惊的报价。他们以为我是开玩笑,导播把电话打到物业管理员那里,经核实确有其人、有其房,而且房主神经没问题以后才把我的消息播出去。当时我在想:谁第一个打进我的电话,我就毫不犹豫地让他住进来。接下来你们应该能想象得到,第一个打进电话的是小弟。他读的研究生马上要毕业了,可他那么一个学园林专业的学生在这个城市很难找到合适的岗位。眼看学校的宿舍住不成了,工作又没有着落,正巧他在同学家看电视,就看到了我的近乎白住的租房广告。自从他住进我的家,我觉得家温暖起来,他手很巧,能把家里的我认定的废品鼓捣出工艺品来。而且他年轻,有朝气,让我觉得家里有这样一个人才是一个家的样子。我就不让他去找什么工作了,给他钱帮我料理家务,后来觉得这也不是个办法,大男人整天在家,逐渐地我就让他来店里帮我打理这家店的生意,这家店生意一直不错,他来了之后,生意更好了起来。他住进我家半年的时间,我已经成了甩手掌柜了,不再操一点心。后来决定干脆这个店就给他打理算了,在我对所有员工宣布让小弟当店里的经理的那天晚上,我们就有了那层关系了。他很好,在我的感觉里他很爱我。直到一年前,我意外怀孕了,我真的想要这个孩子,可小弟死活不同意,问他原因,他吞吞吐吐地才告诉我:其实他在大学时就有女朋友了,他们是同乡,而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毕业以后,他的女友分配回到了黑龙江老家,可他留在滨城继续读研究生。说自己不混出个名堂,就不回去。那个女孩挺痴情,一直等着他,并且帮他照顾多病卧床的妈妈。知道这件事后,我去医院做了流产,之后我希望断掉和小弟的关系,可我把自己深陷在这个感情漩涡中已经、已经是难以自拔了,我可以没有陆家明,但不能没有小弟了,是小弟给了我几年我想要的生活,可现在我要失去他了,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我比他大吗,我不信他和我没有一点感情,不信他就是看好我的钱。这一年来,我被感情和理智纠缠着,很难取舍。昨天我接到陆家明的电话,他说,如果我不能尽快过去,我们之间就结束了。我把这话试探地转述给小弟,他、他居然说,让我过去吧,并且说我跟他继续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如果我跟陆家明离婚,他也绝不会娶我的。我现在是真的绝望了。也许这真的就是一个错误。我不怪他,其实他不用躲出去的,在这个城市他没有其他的去处。我躲,是我应该躲出去。小苇,我决定了,我去多伦多。”
“去吧,找个安静的地方疗伤也许是你最好的选择。找个你爱的人谈恋爱,找个爱你的人嫁出去。你的经历全有了,该静下心来想想往后的日子怎么过了。陆家明是爱你的,找他去吧。”
“也许几年前我信他是爱我的,可现在,他怎么样我不知道,而我恐怕没那么热烈了吧。”
“那你也只能拜托时间去冲淡你心理的阴影,回归平实的生活,也许这是最真的结局了吧。”
“苇,别信‘时间’,千万别信,时间能冲淡一切,这一切里包括伤痛,可也包括爱恋呀。我就是个例子,你和彭程好好把握,可千万别重蹈我的覆辙啊。有可能的话尽早在一起吧,距离愈远感情会愈淡。”
这是这些天来衣苇第二次听到的同一句话。虽然自己不以为然,但也不愿在好友为情伤之时,刻意表现出自己的幸福。在心里,她其实从不愿拿自己的感情去跟任何人搞什么类比和对照,可这种气氛下,她又不便非得辩它一个是非曲直,那无疑是雪上加霜。只好匆匆地说了句:“我知道了。哪天走,我送你。”
从小臻的酒吧出来,林芳问了一句:“彭程是你丈夫?没听你说起过。”衣苇原以为林芳不会记住小臻提到的这个名字的,现在该怎么办?只能依靠她尽可能快地忘掉这个名字了,所以勉强应付到:“嗯,寻常夫妻没什么好说的。”
林芳平实的话就很少,见衣苇不愿提起家里的人也就不再继续问了,其实在林芳的心里是非常希望多了解一下其他人,那些和她不一样的人是怎样的生活状态,随着自己年龄越来越大,要改变自己现状的想法就越来越浓。真的能寄生在男人身上一辈子吗?尤其那种不足以依靠的男人,现在自己还年轻、也还算漂亮,可年华老去,谁是与自己厮守终身的人啊?
衣苇送林芳到她的家门口,林芳的小保姆提前放假回安徽老家了,林芳请衣苇就住自己家吧,衣苇晃晃头:“生地方我睡不着,再说……”还没等说衣苇手机响了,她不用看号码,就知道一定是彭程,连忙对林芳摆摆手告辞,“你看,我老公来电话了。”“噢,是彭程啊。”
我的天,这个名字她是记得死死的了。衣苇几乎是落荒而逃似的离开林芳家门口。
彭程每天非常守时地在他上班的第一刻和下班后来电话,这几乎被他自己认定为一种责任了,否则,他会觉得心里不安。这是电话里说给衣苇听时,让衣苇很感动的一种表白,衣苇曾经想,看他能坚持多久,结果一个月下来了,彭程果然做到了。至此,衣苇不怀疑:即便有一天彭程忘了她衣苇,也不会忘记他自己那十天的经历。
今天彭程的声音却是怪怪的,很低沉,衣苇知道假期结束后,积压了很多工作,难道是昨晚熬夜了?于是很关切地问:“是不是累坏了,病了吗?”
“听到你的声音,就好了。昨晚我一夜没睡,她太闹人了。”
衣苇不知道这个“闹”是指什么,但不由得生出几分醋意来,“这么说,你陪她‘闹’了一夜?”
“是啊,我快崩溃了。”彭程不知衣苇所指,便接着说道。
“不会吧,享受都来不及,怎么会崩溃。”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有什么不懂的,再说做都做了,不懂有什么关系。”
“我做什么了?昨晚,我很晚了没睡,是要给你写信,白天忙得一点时间都没有,想趁晚上给你回信。谁想到,她也没睡,悄悄地站在我身后,看见我的信的开头是‘亲爱的’,便一直追问这个‘亲爱的’是谁。女人的直觉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尽管我一直否认,她还是认定了是你,就要我把我们之间的邮箱告诉她,我说没有。她就推开我,自己上网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