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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理没有被感动,而是陷入了无法释怀的迷惑。她想起自己从早到晚地为这个家奔忙,想起她在最需要抚慰的时候革文给她的沉默,想起她站在冰冷的阳台上为丈夫熬药,想起她低三下四地拎着水果去林立家要房子……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抵不上这张红头文件的分量吗?!
到底是我在支撑杨革文,还是名利和地位在支撑他?!
想到最后,小理开始了愤愤然。
她觉得她的生活和这张红头文件是这样相似,空洞的形式,空洞的内容,却有着无比的魔力,左右着她的命运,吞噬着她的安宁和快乐。
男人爱女人有多种方式。
老孙爱郑好,拿得起,放得下;
子庆爱小理,拿得起,放不下;
革文爱小理,无所谓拿,也无所谓放,远远地看着,淡淡地望着,等着和心爱的人最终的灵犀相通。
老孙让女人心碎,子庆让女人心累。
革文倒是让女人省心,可是有几个女人从一开始就能懂?
不久以后,王小理觉得自己在这个夜晚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给用来讥讽女人目光短浅的古语“头发长,见识短”做了最恰当的注解;所幸的是,女人王小理在若干时日以后——在她把长发剪短了之后,终于读懂了她的丈夫,读懂了和她的丈夫大同小异的男人们。 (140625)
日期: 03/18/06 19:32
距离杨金山的生日还有三天,每天都有人在小理和革文上班的时候,登门给杨金山送来礼品。
有桂圆红枣西洋参,有衬衫棉裤保健枕。
杨金山负责收检,齐素清负责记下出处。老两口觉得生命从此有了意义,心情格外舒畅
。
消息肯定是老马透露出去的,因为最先来送礼的是城建局的一个科长,是老马的远房亲戚。
革文和小理开始有些担忧,但是后来发现礼品中并没有太贵重的东西,而且有几个送礼的人也确实和革文私交不错,也就既来之则安之了。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革文,你心里要有数啊!”小理放心不下,嘱咐革文。
“无功受禄,寝食难安。夫人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革文故意文绉绉地回应。
“啊?你可不能权钱交换,以公谋私啊!”小理点着革文的脑门。
革文看到小理认认真真的样子,笑了,“咱爸过生日,他们的爸不也过生日嘛?不过生日,还有祭日吧;没有祭日,还有病灾吧;没有病灾,还有逢年过节吧,来日方长,我不会白收人家的东西。”
“革文,原来你的心这么细哟。”小理惊讶地看着革文,好像不相信这些话是从她的丈夫嘴里说出来的。
“大智若愚嘛!”革文故作得意地说。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小理捏革文的鼻子。
革文就趴在床上,像小猪一样呼呼地喘气。
小理和陶陶哈哈笑着,陶陶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但是,小理却忽然收敛了笑容。也不知为什么,在这难得的快乐时光中,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王小理想起了范子庆。
范子庆,这个名字怎么突然如此陌生呢?
他现在在哪儿?
小理这才发现,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和范子庆联系了。繁忙的家事和繁忙的工作让她几乎把范子庆这个人忘记了。
不同以往的是,范子庆也没和小理联系。
不是因为范子庆忘记了王小理,而是他固执地选择了这种用折磨自己来折磨别人的爱的形式。他没想到,小理真的没打电话给他,他差不多快受不了了。
一个任性的孩子死命地哭嚎,只为引起家长的注意,如果家长任其哭嚎,置之不理,孩子接下来的哭嚎就变了性质。他哭得更加来劲更加委屈,完全是因为大人的不动声色满不在乎导致了他的怒不可遏。
王小理和丈夫、女儿其乐融融的时候,范子庆几乎要疯了。
王小理果真是拿我来解闷的!
躺在“五二一”的床上,范子庆翻来覆去。他嗅着王小理枕过的木棉绣花枕,在若隐若现的香味中一次次地自我安慰。在他想像着与王小理融为一体的时候,他喊着王小理的名字,然后掉下眼泪。
男人若是痴情起来,比女人的痴情要感天动地得多,要长久得多。男人是狗,贫富贵贱都不忘主人的气味;女人是猫,谁给食儿吃就在谁那儿落户安家;男人是树,高大挺拔,巍然屹立,风吹雨打坚定不移;女人是向日葵,围着太阳转,永远舍弃不了那一份赖以生存的温暖。
所以,有资料显示,女人的生存能力比男人强。
范子庆的生存能力不是不强,他几乎是一个人,在没有爱与关怀的人生之路上走得那般遥远;但是,范子庆还无法承受爱与不爱的幻变。要么爱,要么不爱,他不能忍受在爱与不爱之间的夹缝中苟且偷生。
他爱王小理,他要得到她的心,他不能忍受赤裸裸无节制的性,他要的是没有杂质的爱情。
一个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如果不能做到能放能收、能进能退,那他就永远不算真正的成熟。
人活一世,躲不掉一个“情”字,但要真的躲开了,也就躲开了人生的大半烦恼。
王小理永远难以对范子庆动情,便永远不会有爱情的烦恼;而动了情的范子庆,尽管衣食富足,尽管事业有成,可是,除了仅剩下无穷无尽的爱情的烦恼之外,他已经失去了对其他任何事物的兴趣。 (140625)
日期: 03/18/06 19:33
“这些天你过得很快乐,是吗?”范子庆问小理。
“为什么这么说?”小理问。
“因为你把我忘了。”范子庆盯着小理的眼睛。
小理迅速把眼光移开。
“你不敢看我,因为你不爱我。”范子庆一针见血,“说,你不爱我!说呀!”
“说什么呀,又不是少男少女,什么爱不爱的。”小理搪塞着。
“哼——”子庆冷笑一声,“王小理,我觉得我自己很恶心。”
小理狐疑地看着范子庆,她隐约感到自己闯了大祸,就像一个玩火的孩子看到火势已经蔓延,却不知如何去救火一样。
“我和一只鸭没有两样!”子庆愤愤然,“你不知什么是鸭吧,鸭就是——男妓!”
范子庆表面上是在无情地揭露自己,实际上是在无情地责斥王小理。一阵恶心在小理的胃中荡漾,想吐又吐不出。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他是个性无能,所以你就拿我当你的泄欲工具!”
如在寒冷的冬天里被劈头盖脸地浇了一盆冷水,小理激灵着,寒战着,却说不出话;心脏像被生生地掏出来了似的,血淋淋的,疼死人。
革文的泪花,革文的拥抱,革文的一切,都融进了那盆冷水和那滩鲜血,让小理越发地疼。她是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觉出对革文的歉疚,不,决不是歉疚这么简单,她背叛了她的丈夫,彻头彻尾地背叛了她的丈夫!
她是个叛徒!
“叛徒!叛徒!”与此同时,范子庆目光凶狠地说。
小理哑然,像一个巧言令色的人被看穿了本来面目。是的,她与范子庆达成了共识,她的确是一个叛徒。不同于范子庆的理解的是,小理认为自己背叛了她的丈夫,甚至背叛了曾经的自己,而范子庆却认为小理背叛了他。
“水性杨花的东西,和你那不正经的花心老爹一个样!”范子庆还嫌小理痛得不够,狠狠地补上了致命的一刀。
小理立刻眩晕起来,她拄着头,闭着眼。
“小理!”范子庆摇着小理的肩膀,“小理!”
小理拿开范子庆的手。
“原谅我,我太过分了!”范子庆跪下,头伏在小理的膝盖上。
“不,是我太过分了。”小理说,忽然感到厌倦。厌倦,小理因为厌倦而动弹不得,失去了说话和行动的力气。
范子庆最终把手伸向小理的胸。
当爱情不再的时候,争吵也便不再。范子庆向小理解释——一切只因为我对你的爱。
范子庆有点儿像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出生的孩子们吃的四环素,你别无选择地靠它来治病;十年以后,当你知道正是那些不起眼的黄色小药片将你的牙齿腐蚀得伤痕累累的时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当范子庆付出了真心,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获得回报的时候,他的爱就演变为伤害——伤害自己,伤害王小理。用伤害来维持现状,拖延大结局的发生。
是小理先找的范子庆,是她拨通了范子庆的手机。但是,她却没有听到“这位用户已关机”的提示——她以为一定会有的提示。
她希望范子庆不再理她,她希望范子庆永远地生她的气,她希望范子庆因为她是叛徒而彻底地蔑视她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