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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了,雪儿一直想偷偷跑回学校看看姗姗和陈迪,看看那些草木,看看食堂大爷大妈,看看门卫可爱的严肃。
然而有一天,雪儿真的在风云碰见了陈迪,姗姗和肖云飞。她一下子僵在了那里,不敢出声,不敢移动,生怕引起他们三人的注意。她迅速从皮包里掏出墨镜戴上,把脸转向一旁,悄悄移动了座位,到了最不为人注意的角落。她们三人有说有笑,十分快乐,雪儿想起来了,今天是陈迪二十二岁生日,两年前她还为陈迪买过礼物呢。雪儿用余光瞥见姗姗在快乐地和肖云飞撒着娇,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激动,说不出的难受。
雪儿真想冲上去搂住姗姗,她忍住了,她知道自己的样子会把她们吓坏。自己已不是那个清醇节俭的雪儿了,想到这儿,雪儿心里一沉。就在两年前,陈迪,姗姗,雪儿三人也曾在这里深深地醉去,如今她们近在眼前,却如隔千里,同样的地点,不同的景致。
三人开始分蛋糕了,肖云飞说切成三块,每人都好大啊。。。。。。然后雪儿听见姗姗说,不,要四块,还有雪儿一块,代表我们的想念吧,雪儿看见陈迪不住地点头,她的脸一下子掠过那么多的忧伤,说,要是雪儿在多好啊,我想她快要疯了,我们一起祝福她平安吧。。。。。。
生日歌响起,雪儿只能在心里为她哼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二十二支蜡烛灭了,雪儿的记忆却被点燃了。
等雪儿从那一年繁荣的记忆中醒来时,发现陈迪他们三人已经走了。
当时雪儿她们宿舍共有六个人,除了姗姗和雪儿外,其他四人都有男朋友,而且格外顺利。惟独姗姗的爱情遇到了麻烦,这是二十多年来,姗姗第一次如此彻底地爱上一个男生。对她来说,已是难能。第一次给男生写情书,就惨遭拒绝,姗姗陷入绝望和忧郁中。这使宿舍的姐妹们非常感动,于是纷纷发誓要对自己的男朋友好一点。
“以后如果他为我买方便面,我会考虑吃的。”老大信誓旦旦道。
“奥,我想我以后就不让他管我饭了吧!”二姐匆忙补充道。
“哦,恩。。。。。。我想下个月的手机费我自己交好了。。。。。。。”三姐不甘示弱。
“那我的学年论文就自己写吧!”老五小声小气地说,“想想我的男朋友真是太好了,知道保护我心疼我,雨天送伞,晴天护航。”
每当这时,雪儿总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假装若无其事的什么也听不见。
那段时间姗姗一直很郁闷,晚上经常一个人跑到操场上闲逛。回到宿舍后总是发现舍友们早已熟睡,只有雪儿还躺在床上发呆,又在想妈妈了,姗姗心想,然后蹑手蹑脚洗漱完毕上床睡觉。令她惊奇的是,整个过程,雪儿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她。直到第二天早晨,雪儿发现姗姗躺在被窝里,才吓得魂飞魄散,非说是见鬼了。姗姗也惊得不轻,说雪儿已经修炼到了旁若无人之地步,可以归依我佛了。
大一余下的日子不多了,姗姗还记得那个和雪儿共同的约定:暑假里去雪儿故乡看森林。这是姗姗期待以久的事情,一来可以更多的了解雪儿,二来可以让远行来冲淡对肖云飞的想念。姗姗的心已经很累了,她觉得自己必须要换个环境才能找回从前的她。雪儿告诉她说,岁月就好象无情的流水,会把人的记忆冲刷得淡淡的。姗姗不相信这话,她说自己是个异数,是本世纪为数不多的相信真爱永恒的女孩。她说自己的爱的火焰相当凶猛,可以点燃寒冬,可以开启任何禁闭的心房,至少她坚信肖云飞才是她二十年来一直要找的人。而现在,她想把这份感情交给上帝,等待时空流转,毕竟自己只写了一封情书而已啊,想到这儿,姗姗的心情好多了。
陈迪是过完生日后才知道姗姗陷入单恋危机的,而且还是无法解脱的那种,相当让人感到害怕。爱情究竟是什么呢?是牵手漫步的温暖?是彼此寂寞的出口?还是爱过恨过后痛苦的也许也是潇洒的遗忘。。。。。。单恋又是什么呢?是幻觉?是自残?是无法终止的想念?在感情的世界里,陈迪知道自己无法帮助任何人,事实也是如此,就象系里的男生追自己那样,很疲惫也很狼狈。陈迪想,他们都是无法帮助的人,包括姗姗。但是,她可以帮助姗姗遗忘,她告诉姗姗说,忘却是一种自由。她带姗姗和雪儿去了迪厅,广州城里最有名的,叫风云迪吧。
“三杯伏特加。”
“好的,您稍等。”
也许这里可以让人醉去,继而忘记,陈迪想。这是一家中等规模的酒吧,爸爸曾经带她来过。顶层有影厅保龄球馆,色彩温暖,布置豪华。中层有两间酒吧,里面传出吵嚷声。各式沙发围成一圈,从这里可以俯视一层的舞池,那些尖叫着晃动着的人群。沙发上恋人们在热烈的亲吻,融入彼此的怀抱,表情相当投入。陈迪在底层离舞池最近的地方选择了一个位置,雪儿和姗姗都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她俩不会跳舞,只好看陈迪跳。陈迪的舞姿就象她的脸庞一样,精致而狂野。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然舞动,时而江河奔涌,时而细流倾泻,那细软的腰肢摇着扭着,合着臀部与四肢的摇动,形成一种和谐的韵律。只两三分钟,她周围的人群就慢慢地停下舞步,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尽情舞动。
“跳得真好!”
“看人家跳的!”
。。。。。。
人群中有喝彩和欢呼,也有人直直地盯着她丰满的胸部,那对乳房高高的隆起,尖挺得诱人。它随着舞步抖动着,显得极富弹性,上半部裸露着,冰雪洁白。陈迪并不理会周围的人,她只是忘情地跳着,完全沉浸其中,那头秀发左右翻飞,遮住明亮的眼血红的唇。她说,跳舞是一种自我欣赏。慢慢地,她的额头和鼻尖上布满了小汗珠,走下舞池,那舞池又恢复了先前的狂热和喧嚣。
伏特加已经上来了,陈迪抡起一杯,一饮而尽。姗姗和雪儿一脸惊愕,象是莱温斯基撞见了希拉里。
“再来三杯伏特加,你们怎么不喝啊?”
。。。。。。
雪儿和姗姗喝了一小口,姗姗想起往事,雪儿则洋溢着发现的惊喜。变幻的色彩,迷乱的音乐,疯狂的人群。这是最接近人性真实的地方,它提供了一种宣泄途径。雪儿发现自己很喜欢这里,这点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她的眼里闪出亮光,在这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二十年来的压抑和苦闷似乎都被震碎了,她曾经麻木迷失的感觉被震醒了。毕竟,雪儿一直生活在母亲和别人期待的影子里,那是一片单纯由责任撑起来的天空,自己的精神天空从来不曾完全属于自己。而就在这之前,她还是在陈迪的央求下来到这里的。
雪儿端起酒杯喝下了大半杯,脸上泛起红晕。姗姗呆呆地望着舞池,陈迪没有说话,这地方不需要语言,排遣烦恼只要沉默就够了。突然间,姗姗抡起酒杯扬脖而尽,陈迪和雪儿以为是幻觉,正在惊恐之际,姗姗又抡起一杯,一饮而入,喝水一样的干脆。
“肖云飞在那边。”姗姗的声音比蚊子嗡嗡还小。
陈迪和雪儿一齐向舞池望去,在灯光晃动的若明若暗的角落里,他在轻盈地独舞。舞姿相当有哲学和艺术气息,他沉入其中,那头有艺术家气质的长发,闪着黑色的亮光,在音乐的风中,翻然抖动,仿佛每根头发都是天然的舞者。
“那个长头发的很英俊的就是。”
“哦。。。。。。”
陈迪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望着肖云飞,似乎瞬间找到了答案——姗姗陷得太深的答案,英俊的脸庞,深邃的眼神,优美的舞姿,一个沉默的舞者形象。陈迪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落空,本来想让姗姗忘记这个混蛋,可偏偏又碰上了他。她把桌子拍得嘭啪作响,令服务生连连道歉,以为自己服务不周。由于气氛被破坏了,陈迪不再跳舞,可是姗姗。。。。。。醉了,累了,她伏在陈迪怀里,委屈地哭了,而且哭得一塌糊涂,那叫一个悲壮。跳舞的人群渐渐地散了,肖云飞也消失在午夜的黑暗中了。
陈迪和雪儿安慰着姗姗,然而更多的却是沉默。过了很久,姗姗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
“我是不是很傻?”
“不,姗姗,不,爱情不是错误。爱上谁不是你的错,”陈迪说,雪儿在一旁不说话。
“不过你可以忘记,忘记是一种自由,姗姗?”
“不。。。。。。”姗姗有点歇斯底里,旁边的服务生显得很紧张,“这不可能的,哈哈,不可能。。。。。。我很没出息,是不是?”
“听我说,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和他在一起,死了也值了,只要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