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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恩仇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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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战争中,美国的名记者里查本曾向蒋介石提出这个问题,蒋介石不但不承认,反而说他是一个东方之神,只有蒋某人艰辛抗战八年,才在世界列国中闻名国际,同斯大林一样齐名。这不是很荒唐很可笑的一件事么?明明是沾满鲜血的无能者,不但否认他自己曾犯过罪,反而抗战取得的胜利是他蒋介石的成绩。
当时里查本报道说:南京大屠杀事件,可以说是南京大强奸事件。
日军除在南京奸虐妇女,组成“慰安妇”,强迫她们到前线“慰问”日军。第一一四师团一等兵团所耕三写道:“师团后勤指挥官从南京下关开来了木炭车到乡下,将中国女人分配给士兵们,每十五名到二十名士兵分配一个女人……就在仓库铺上干草,树叶之类东西,士兵们手拿‘入场券’――盖了中队长印章的纸条,只穿篼裆布,赤身裸体等候轮番……不强奸的士兵几乎没有。慰安下来,每个妇女的阴道红肿,走不动路,由两个人搀扶出去,每吃力的走过一步,黑色污血滴在地上……
燕子矶到了……天那!难民们被更大的恐惧笼罩了。江边聚集着近十万黑压压的人群,伸长脖子向江北翘望,炮弹不时飞进人丛中,遍地都是死尸。
“老总们,行行好,让孩子们先过去吧。”
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妇满脸泪痕哭求道,散兵们谁也没有听到她的哭求。一条船向岸边划来,人们“呼”地一声涌过去抢夺船只,叫骂厮打,她也毫不犹豫地跳入刺骨的江水中,几乎快摸到船舷了。突然右手被人用木桨狠狠地砸了一下,她尖叫一声沉入水里,许久才浮上来。她只好抱着已被江水呛得半死的孩子挣扎回江岸,期待着下一条船。
“日本鬼子!”不知谁嘶喊了一声。
人群象炸了窝,四散奔逃,他们惊呆了,山坡上早已站满端着刺刀凶神恶煞的日军。燕子矶上架着一排机关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聚集在一起的难民。一个日军军官拧笑着挥舞了一下战刀,银弧划过燕子矶,哒哒哒的机枪声,子弹雨点般向人群飞来。人们嘶哑地喊叫着,簇拥向江边,直退到江中,被冰冷刺骨的江水吞没。岸边留下成片成片层层叠叠的尸体。
少妇中弹倒下了,母亲的鲜血溅到孩子脸上,身上。“妈,你醒醒,醒醒呀!”孩子拼命摇晃着母亲的手。她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鬼子兵走下山逐个检查尸体,一把明晃晃的刺刀穿过母亲心脏扎入孩子右肋,又一刺刀穿透母亲的腹部扎到孩子下身……
晚风飘送着鲜血染红了浩茫的江水,岸边横七竖八堆着数米厚的尸体,江面上浮尸如蚁,破膛裂脑,数月不绝……大江东去无止无息,逝者如斯夫。
朱鉴堂擦去泪水后,道:“我是卫戌部队唐生智33军31师师长,守卫扬州区域。扬州失陷后,我部官兵士气低落已无斗志,不时有日军飞机轰炸,人心惶惶,我们冲出日军封锁……”
二十八 迷惘 汉奸
    二十八    远去的枪声  迷惘  汉奸
朱鉴堂的思绪,随着车轮的疯狂滚动,小白楼跌跌撞撞扑入他的眼帘。那白生生的一团在黑暗中肃然立着,整幢楼房和院落一片死寂。
街上的交通已经断绝,军部特务营的卫兵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从大街上一直排到小白楼门厅前。卫兵们头上的钢盔在星光和灯光下闪亮。吉普车驶入院落大门,还没停稳,黑暗中便响起了洪亮的传呼声:“32师朱师长到!”
朱鉴堂钻出轿车,一眼看到了站在台阶门厅上的特务营营长石烈,疾走几步,上了台阶:“出什么事了?枪林弹雨半夜的接我来?”
石烈眼里汪着泪,哽咽着道:“军……军长……”
“军长怎么啦?”
“军长殉国了!”
“什么?怎么回事?快说!”
门厅里响起了脚步声,一个沉沉的黑影骤然推到了朱鉴堂和石烈面前。石烈不敢再说,急忙抹掉了眼窝里的泪,笔直立好了。
“朱师长,请,请楼上谈!”
来人是副官长张立信。
“老许,究竟出了什么事?”
张立信脸色很难看,讷讷道:“军长……军长殉难了。哦,上楼再说吧!王副军长在等你呢!”
朱鉴堂一时很茫然,恍若在梦中,好端端一个军长怎么会突然死了?七、八个小时前。他还在扬州前沿指挥所神气活现地发布命令呢?怎么说死就死了?这么一头狡诈而凶猛的狮王也会死吗?他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他认定:在整个33军,没有谁敢对这个叫闫福禄的中将军长下手的。可眼前的阵势又明明白白摆在这里,他深更半夜被军部的雪铁龙从东线前沿接到了小白楼,石烈和张立信也确凿无误地证明了军长的死亡,他还能再怀疑什么呢?那个叫闫福禄的中将死了——甭管怎么死的,反正是死了,这头狮王统治33军的时代结束了,尽管结束得很不是时候,他说不出欣慰还是悲哀,只觉得胸中郁郁发闷,喉咙口像堵着什么东西似的。
楼梯口的壁灯亮着,红漆剥落的扶手上跃动着缕缕光斑,他扶着扶手,一步步机械地向三楼走,落满尘土的皮靴在楼梯木板上踩出了一连串单调的“咔咔”声。
“想不到军长会……唉!”
声音恍惚很远,那声叹息凄婉而悠长,像一缕随风飘飞的轻烟。
“凶手抓到了吗?”他本能地问,声音却不像自己的。
“什么凶手哇,军长是自杀!”
“自杀?军长会自杀?!”
“是的!王副军长也没想到。”
他摇摇头:“唉,军长咋也有活腻的时候?”
这一切实际上都无关紧要了,不管是自杀还是被杀,反正军长不会再活过来了,从他跨进军部小白楼的时候开始,33军将不再姓闫了才是最重要的。他当即在心中命令自己记住:军长死了!死了,死了……
然而,楼梯上,走道上,乃至整个小白楼都还残留着军长生前的气息,仿佛军长的灵魂,已浸渗在楼内的每一缕空气中,现在正紧紧包裹着走进楼里的每一个人,使每一个人都不敢违拗军长的意志而轻举妄动。
军长一定把自己的意志留下来了,他被接到这里,大约就是接受军长的什么意志的。军长自毙前不会不留下什么遗言的,这头狮王要把33军交给谁?他不会交给王乾的,王乾统治不了33军,能统治这支军队的,只能是他朱鉴堂。
33军要易手了,他摸了摸腰间的枪套,悄悄抠开了枪套上的锁扣,可能要流点血――或者是他和他的31师,或者是闫铁柱和闫铁柱的11师,也或者是王乾和他的亲信们。
自然,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发生内乱,最好是一滴血都不流。大敌当前,
33军的每一个官兵都必须一致对外,即使要流血也该在突围之后,到看不到日本人的地方去流,免得叫日本人笑话。
他决不打第一枪。
他只准备应付任何人打出的第一枪。
胡乱想着,走到了三楼军长卧室门口。门半开着,一个着军装的背影肃立着,他对着那肃立的背影,习惯地把靴跟响亮的一碰,笔直一个立正:“报告军长……”
话一出口,他马上觉出了自己的荒唐,军长已经死了,那个肃立者决不会是军长。
肃立者是副军长王乾,王乾转过身子,向门口迎了两步,“哦,鉴堂兄,请,里面请。”
他走进房间,搭眼看到了军长的遗体,遗体安放在卧室一端的大床上,齐胸罩着白布单头上扣着军帽,枕头上糊着一摊黑血。
他扑到床前,半跪着俯在军长的遗体上,不知咋的,心头一阵颤粟和酸楚,眼圈竟红了。“军长,军长……”他叫着,两行清泪落到了白布单上……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消逝了,他和倒下的这头狮王在20几年里结下的诸多恩恩怨怨,全被狮王自己一枪了结了,他不该再恨他,怨他,而且,只要这头狮王把33军给他,他还应该在33军的军旗上永远写着这头狮王辉煌的名字。
他慢慢站起来,摘下军帽,垂下头,默默向狮王告别。
“鉴堂兄,别难过了,军长走了,我们不能走,我们还要生存下去!33军还要生存下去!我请你来,就是要商量一下……”
他转过身来,直直盯着王乾:“王副军长,军长真的是自杀么?”
“是的,谁也没有想到。听到枪声后,我跑到这里,就见他倒在这窗下了,手里还攥着枪,喏,就这把,当时的情形,姜师爷,石烈和他外甥女李玉梅都看到的。”
他点燃了一支烟,缓缓抽着:“军长为什么在这时候自杀?”
“什么?”
“哦,你不知道,暂79军叛变附逆,66军沿白水桥西撤,我们没指望了。”
他手一抖,刚凑到嘴唇边的香烟掉到了地板上,他没去捡,木然地将烟踩灭了。
“这么晚请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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