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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从他身旁滑开去,隐约看到林南眼神里的复杂,车开出好远了,从后镜中看到他亦来亦远高大的身影,孤单的拖长着,这一刻林南的内心会不会也很孤独呢?
肖伊雪不知什么原因,确认因为我的存在使她感到了某种潜在的危机,于是她常常在我们三个人计划好出游的那天或是呆在林南家胡闹时不期而遇和登门造访,她刻意在我面前对林南表现了一个女孩子大胆的爱慕和热情,她的出现使林南也有点尴尬,又无法拒绝。
肖伊雪的年轻美丽和迷人的风情让我感到羡慕,也感到自卑。我越来越沉默敏感,特别不想挤在他们中间说话,会静静的离开。
她就象一股强劲的风,在我心里刮起了一阵阵心乱意烦的感觉。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大胆新潮,眼神里丝毫不隐瞒她对林南的爱慕,开始频频的在他家出入,甚至思谋起给林南父女俩买保暖内衣,她问我:“安安姐,你说要什么牌子的保暖衣好呢?林南会喜欢什么颜色呢”
我呆了呆,说:“我不知道什么好,你去问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啊。”
转天真在林南家看到了摆在桌上的俩套保暖衣,说不清那时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只觉心里沉闷不堪,只跟奇奇说话,对林南爱理不理,不想跟他说话,自己也不明白跟他生什么闷气。
林南的表情在我看到保暖衣时显得有些尴尬,他不安的说:“肖老师说要帮奇奇补课,我······”我打断他的话说那很好啊,就不再理他,掉头找奇奇去了。
她的出现使我们原本轻松自然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除了奇奇,跟林南的距离反而增加了,心里觉得堵塞了什么东西似的闷慌,心头象有一根刺,难受极了,可是我只能沉默。
这天在公司,林南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匆匆交待了几句就走了,公司的人狐疑的彼此看看,不明白一向镇定稳重的林经理怎么啦?很少看他这样慌乱,我也不由忐忑不安起来。
回到家,照例开着电视,慵懒的蜷在沙发上不想动,手里拿着摇控器不住的转换节目,五彩缤纷的莹光跳跃着,不是广告就是垃圾电视剧,看那些主角们做作的演技,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看下去,只是不停的换台,想搜索一个可以打发时间的节目来。
有人敲门,我吸着拖鞋漫不经心的打开门,是林南带着奇奇还有两只小狗站在门外,我惊讶的看着他们,忙让他们进来。
二十一 林南的住事
林南迟疑了一下,说:“安安,我今晚有事,奇奇可不可以先让她在你这儿?晚些时候我会来接她。”
“你放心吧,奇奇不用你担心,是不是,奇奇?”
“是!”奇奇因为可以呆在阿姨家显得兴高采烈,随即就松开林南的手爬上沙发,大眼睛兴奋的盯住了电视,因为我刚好换到了一个卡通片,跳跳呆瓜没忘了跟我套套近乎,舔舔我的手后,也跟着跳上沙发看起电视来,真奇怪,小狗也喜欢看电视。一忽儿,这人跟狗都安置下来了,我笑着说:
“你瞧!”
林南也笑了,看得出来,笑得有点勉强,他说:
“那麻烦你了,我走了。”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奇奇一眼,脸色有点沉重,似乎还叹了口气。
林南走后,我思索了一会,问奇奇:“奇奇,爸爸今晚有什么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奇奇注意力全在电视上,随口答道,我也不禁好笑,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吃过了晚饭,我们又玩了一会拼字游戏,瞄瞄钟已经是快十点了,奇奇大概得在这儿睡了。我帮她洗了澡,哄上床,盖好被,奇奇拉着我的手说:“阿姨,你说故事给我听嘛。”
“好吧,说什么故事呢,奇奇要听什么样的故事?”
“我要听小矮人和白雪公主的故事。”
“从前有个王后,她生下了一个小女孩,她的皮肤真的就像雪一样的白嫩,透着血一样的红润,头发像乌木一样的黑亮。所以王后给她取了个叫白雪公主······后来,白雪公主和王子结婚了,他们一辈子都快快乐乐地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奇奇转着黑漆漆的眼珠,好奇的问我:“阿姨,什么叫幸福的生活?是不是我跟爸爸和阿姨这样的?”
我怔了怔,说:“就是奇奇跟爸爸很开心很快乐的在一起。”
她似懂非懂的说:“还有跟阿姨在一起也很开心很快乐。”
奇奇终于睡着了,一络微黄的头发柔软的搭在她的脸颊上,衬着娇嫩的小脸蛋,象极了那个沉睡的白雪公主,我抚着她的脸颊,喃喃想:等你长大了,也会有一个王子来找到你,去开始你们的幸福生活的。阿姨也曾经这样梦想过,可是阿姨的王子走了,失去了幸福和快乐。希望奇奇有一个象白雪公主一样的童话人生,不要象阿姨是残缺的童话!
林南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外面正刮着冷风,我说奇奇睡了,不要再惊动她就让她在这睡吧。他点点头,神色显得很疲惫,脸色不太好,我忍了忍,还是问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他说:“给我一杯水,谢谢!”
我倒了水给他,看他一口喝下,默默的等他说话。
他看看我,嘴张开又闭上,仿佛不知怎么开口说,最后闷了半天他说了一句话,却让我愣住了。
他说:“奇奇的爸爸来找她了。”
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傻傻的问:“你不是她爸爸吗?”
他摇摇头:“我不是她亲爸爸。”
“那,那你,奇奇不是你亲生的?”我有点混乱,说话也结巴起来。
“奇奇其实不是我亲生的,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
见我震惊又糊涂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说:
“这事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不是存心想瞒你,我一直把奇奇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林南对奇奇的疼爱谁都知道,别人不会怀疑奇奇不是他亲生的。
这夜,林南第一次提起了他的往事,和奇奇的身世。
那是在大学时,他跟一个叫王眉的女孩子相恋了。王眉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姣好的面容,大大的眼睛,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是男生心中的骄傲的公主。当时在大家眼里他们是很般配的一对。
可是交住不久,林南发现自己跟王眉的性格合不来,经常为了些小事王眉跟他使性子,她脾气又倔得很,每次都逼着他认错,不认就会没完,日子久了,林南感觉这哪象是谈恋爱,简单是在谈判!随着两人交往的深入,也越来越发现两人之间分歧太大,那些表面上的吸引力不是爱能承受的。为了对彼此负责,他提出了分手。
没想到,王眉已是深爱上了他,不能接受他分手的要求。她说今世只爱他一个,要分手还不如让她死。她执拗的缠着他;这份感情使他精疲力竭,也曾试过另找一个女朋友让她死心,结果是她找到人家大吵大闹,她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宣告她才是林南的女朋友,以至于弄得人人皆知他林南脚踏两只船,他深切的感受了爱的疯狂,也害怕这份爱让彼此走向极端,最后他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在毕业后不声不响消失了。
曾经的年少轻狂渐渐随着时光逝去,只有偶尔在记忆搜索中闪现出一个叫王眉的女孩,不知她过得可好?没想到一次偶然的相遇,又让他再次见到了王眉,并让他的人生再次为她改变。
那是初夏的街市上,他发现一个女人死死的盯着自己,再细看是王眉,一时心中讶然无比,因为眼前的王眉变化太大,面容苍白憔悴,瘦伶伶的,眉眼间绕着淡淡冷漠,昔日的王眉只能在这个女人身上寻找出依稀的风采,平静而漠然的眼眸中看不到她经历过什么样的伤痛。林南一时百感交集,那些曾经相拥的日子也在脑海中翻涌。
他开口打招呼:“你好吗?王眉,好久不见了!”
二十二 奇奇的身世
王眉毫无表情的说了声好,一股难堪的气氛使林南也不知说些什么,最后他给她留了电话,王眉懒懒的接了过去,并不说话。
闲下来时,他回想起过去的时光,感叹岁月荏苒,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王眉的模样使他隐隐不安,总觉得自己欠了她似是的,当初一声不响的走后,是希望她能快乐的生活,可现在看来她并不好。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她的变化这么大。
一天,他接到一个电话,很意外,是王眉的,她在电话中说了自己的地址,希望林南能去一趟。
找到王眉的家很费了些时间,那是个破落阴暗的地段,裸露的阴沟散发阵阵臭气,垃圾和各种颜色的塑料袋到处都是,不时随风刮起一些纸肴,看来王眉的状况比林南想象的还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