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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问你,你为什麼给我这样的感觉?』
「……」听到这里,我沉默。
『我想,这只有两个原因……如果不是你有心跟我玩这种爱情游戏,就是你心里有一块连自己也没办法搬动的大石头吧。』
「……!」听到这里,我有些吃惊。
『我相信你不是个会跟我玩爱情游戏的人,所以我想,那块大石头,就是我们之间的阻挡了。』她说。
「我……」我欲言又止的,但其实我不知道该说什麼。
『我很喜欢你,我很享受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轻轻地抱著我,然后继续说,『如果你的石头需要时间搬开,我不会逼你非得很快的移动它。』
「……」我依然不知道该说什麼。
这段对话发生在我跟她刚做爱结束的某个晚上,而我们会拥有前面所述的默契,就是她这个特性让我们之间继续著「互有」又「不互有」的关系。
「于你娘的王八蛋。」中诚这麼骂过我,当他知道我拥有著一个女孩子,但却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
「骂得好。」我点点头。
「这样很王八蛋。」
「我知道。」
「你只是要开心,你只是要爽,讲明白一点,你把她当成某种牺牲品,而你不想改变这种不公平的情况。」
「我在尽力了。」
「不过,其实你尽不尽力都不是重点,会爱你的人还是会继续爱。」他说。
就这样,我跟佩华的关系一直在假装拥有爱情的情况之下持续了好几个月。有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她会故意拿著相机请路人帮我们拍照,她会说「麻烦你帮我跟我男朋友拍一张。」,甚至她说过「麻烦你帮我跟我老公拍一张。」
其实在听到这些话的当下,我是有些歉疚的。但我只能配合她的剧本,在这场戏中尽力的演出。
她有时候会靠在我的身上,然后很撒娇的说,『说你爱我好不好?』,当她看见我面有难色,她会再补上一句『假装一下嘛。』
我带她去过高雄吃海之冰,那是一间会卖跟垃圾桶一样大碗的各式冰的冰店,那间店的墙上密密麻麻地全都是签名。许多学校、学生、情侣、同事,同学、夫妻………管你是什麼关系,只要你来吃冰,你就可以在他店里的墙上签名。
当佩华看见墙上一大堆某某某到此一游,某学校某系学会到此一吃,某人爱某人,某白痴是个王八蛋……的留言,她很开心地摇著我的手说『我要签我要签』。
然后她向店家要一支笔,找了一根柱子,在上面写了「徐昱杰带○○李佩华到此一吃。」然后标上日期。
「你为什麼要多画两个圈圈」我好奇地问。
『嘿嘿,这是有阴谋的。』
「什麼阴谋?」
『如果你把心里面的大石头搬开了,我还要你带我来这里,然后你要亲手在那两个圈圈里面写上女友或是老婆。』她说。
在我们离开海之冰之前,她还不忘提醒我,要记得是哪一根柱子。不然下次来会找不到。
几个月之后,她放弃了。我想是爱情给她太沉重的压力,使得她不停地在我的爱里找她在哪里,当她越想找,我的爱就越缩越小。
有一天晚上,她到我住的地方敲门。当我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用力地拥抱我,并且开始亲吻我,她撕开我的衬衫,一整排的纽扣四处乱飞,她拉开我的皮带,我抓住她的手,问她怎麼了,她笑笑地回我『明天,我们就是同事了。』
隔天,我用公司的电脑一登上MSN,马上就收到她寄过来的Word档,里面写著:
『在爱情里面,我从来都不是个贪心的人,
我一向认为当某个地方会有我的位置,那理所当然就属於我。
但你却让我发现自己的贪心,
当我拥抱你,当我亲吻你,
当我恣意地让你的手在我的身体上来回地抚摸,
当我在某些思绪当中清楚地看见你的样子,
当我时常在某些呼吸的缝隙当中去感觉到自己想占有你的欲望时,
我便开始不喜欢自己。
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大石头是什麼,我也从不曾去过问它。
我相信你也是爱我的,因为我从你每一次吻我和跟我做爱的心跳当中,
感觉到你对我是真的。
只是,我在和一个不知名的大石头在拔河著。
它占据了你心里绝大部份的空位,我只能在夹缝中找寻生存的一点隙缝。
和不知名的东西战斗是累人的,
几个月下来,我在爱情里累积的寂寞也已经足够我难过很久了。
昱杰,我们就做回同事吧。
当我发现我们距离真正的情人只有一步之遥,却一直无法跨越的时候,
我就知道这场拔河,我已经输了。』
* 我在爱情里累积的寂寞也已经足够我难过很久了。*
很久前的某一天,在跟中诚聊天的时候,他跟我说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神来找他,要给他一种魔力。
「什麼鬼啊?」我说。
「干!不是鬼啦!我说的是神!」
「喔……」我无趣地说,「什麼神?」
「就是那个啊!……嗯………」他搔著头想不出来。
「什麼啊?」
「就是一个神。」他说。
「喔……然后呢?」
「这个神要给我一种魔力,让我可以去帮助别人。」
「什麼魔力?」
「类似实现愿望的魔力,但一个人只能有一机会,而且重点是……」
「啥?」我好奇地问。
「重点是这个愿望只能让你选择“你希望什麼是不变的”,而不是让你选择娶到侯佩岑或是赚到两百亿之类的。」
「希望什麼是不变的?」我不太了解。
「就是你现在已经拥有的东西,而你希望它永远不会变。」中诚说。
「可以举个例子吗?」
「例如你的健康,或是你的家人的健康,或是你的快乐,或是你的事业………」
「喔————」我终於懂了这个神是要干什麼了。
「那你希望什麼是不变的?」中诚问我。
「说了你能帮我实现吗?」
「不能,」他摇头之后继续说,「那个神在我醒了之后就不见了。」
「那你问个屁!」
「讲一下嘛。」
我大概花了十分钟思考这个问题,然后我歪著头,看著中诚,「我不知道……」我说。
然后我问中诚同样的问题,他说希望不变的是朋友之间的感情,他希望永远都有很好的朋友,而且不会交恶,不会背叛,不会有任何的不愉快。
这个问题我也拿去问我的同事,还有我的朋友甲乙丙丁,他们都有不同的选择。
朋友甲说他希望他现在银行里的钱是不变的,那他将永远都花不完。说完他双手叉腰以为自己说了一个无敌聪明的愿望,在路边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他刚说完,他老婆就打电话给他,要他领钱回去缴车贷跟房贷。
朋友乙说我的问题非常假设性而且无聊到极点,他这辈子最讨厌这种奇怪的问题,那感觉像是跟你说有一张空白支票在这里,要你填上数字,然后这张支票隔天就可以兑现,你将永远都会有花不完的钱一样。
「这感觉非常非常地不踏实,我们做人要实际一点啊!不是吗?」乙皱著眉头正经八百地说。
「那你就别回答嘛,罗嗦这麼多干嘛?」
「我只是在想我要填多少数字才够花………」他说。说完马上被甲跟丙围殴。
朋友丙打完乙之后,说这其实是个探究人性的问题,多数人就像甲乙一样,只会想到不变的是财富,但却一直没去在意到比财富更重要的东西。
「什麼东西?」甲乙异口同声的问他。
「女人。」丙认真的说。
这个答案一出,马上获得在场五个大男人的掌声,大家都觉得他说得真好。这时丁正在一边拍手一边替他的小儿子餵牛奶。当我们看见他一副万年奶爸的样子,就决定这个问题不需要问他了。
佩华也曾经听过我问这个问题,当时我们已经做回同事。刚开始的尴尬期,我们都很尽力地拿出自己最成熟的那一面去面对,所以我们还是一起吃午饭,一起讨论工作,一起到员工消费社去买东西,有时假日还会跟同事还有她一起出去玩。
只是我们不再一起散步了。
佩华说,她希望不变的是爱情,她希望人一辈子就只爱上一个异性,然后相识相知相守相惜,不需要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