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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子让瑞雪在这等着,她也只得留下,却不像赵希厚不时地瞄着自己。
瑞雪方才的惊讶赵希厚都瞧在了眼里,这下这丫头不会小看了自己吧。赵希厚有些感谢赵老太爷天天逼着自己练字,至少自己在瑞雪眼里还是有些用处的。
后面有人叫李娘子,李氏便请了瑞雪一同过去。一屋子都是些亲戚,李娘子领着她给亲友见礼,同她介绍“这是惟和的表姑母,这是惟和的……”
亲戚朋友三五门子的东西,绕得瑞雪有些弄不明白了,她只觉得今日有些奇怪,前两次来为李老郎中拜寿也没遇到这么多的亲戚。而且这些人还总是往自己身上瞟,可每当自己望过去的时候,她们又都避开。
瑞雪有些防备的看着这些人。
“这姑娘是……”一位婶子笑着走了过来,拉着瑞雪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笑着对站在一边的李娘子道,“这模样真是好。别是你家惟和未过门的小媳妇吧!跟惟和站在一起就跟观音菩萨跟前的金童玉女一般。”
李娘子只笑却不说话,旁人越发相信了,纷纷说着。
瑞雪立马明白,她小声地同李娘子道:“我去厨房帮忙。”
那个婶子立马拉住了她:“不用不用。你又不是媳妇去做什么事,过来陪我们说说话。”她拉着瑞雪同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婆子道,“婶子,你瞧这姑娘怎么样?”
老太太眯着老花眼打量着瑞雪,却不同瑞雪说话,招过身边为她揉肩的小媳妇,耳语片刻。那小媳妇低头连连点头后,立马走了过来,拉着瑞雪:“太婆婆叫你过去。”
瑞雪却是不愿过去,她明白这些人在做什么,不由地埋怨起李娘子来。
小媳妇见她不肯去,以为她害羞,手上略微用了点劲,见扯不动她,便找来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那姑娘走到瑞雪身后该推搡着,却不想又踩着瑞雪的裙角。拉拉扯扯见,露出裙下一双大脚。
那姑娘指着瑞雪的双足惊叫道:“好大的脚啊!”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瑞雪的双脚上。
李娘子快步走到瑞雪跟前,将她拉扯到自己的身后。
那姑娘忽而笑着跑到那老婆子跟前:“奶奶,您快瞧!多大的脚啊!”说话间,她有意无意地露出自己那双缠的尖尖的,穿着大红绣鞋的小脚,炫耀似的对着瑞雪晃了晃。
“芬儿!”一个妇人训斥着那个丫头。
芬儿一点都不怕那个妇人,反而越发大声的道:“是娘您自己说的,一双大脚嫁不出去的。就她还想嫁给惟和表哥……”
妇人站起身,拧了芬儿一下,可那姑娘不依不饶起来叫了起来,还走到李娘子面前,硬要拉着瑞雪出来,叫人看她的脚:“她就是大脚,我又没说错。”
瑞雪从李娘子身后走了出来,看着那个芬儿叫嚷着,她涨红着脸,却底气十足的道:“我是大脚。大脚又怎么了?我要不要缠足关你什么事。要娶我的人又不是你,你在这叫什么?难道我要像你一样在盘子上跳舞?以为缠了脚就是千金小姐可以嫁状元做太太了?你连跑都跑不了,你就等着叫土匪抓去做压寨夫人吧!”
瑞雪不管旁人怎么看,也不管李娘子会不会听着不舒服,一口气将自己的话说完。说完便冲了出去,任李娘子在后头怎么喊都不理人。
第九十五章
瑞雪跑出去一段,躲在巷道,气的开始抽泣。
曾经让她炫耀不已地大脚,这两年带给她无数的羞辱。总有些人指点着她的大脚,总有些人带着好意对自己说小脚好,但是像方才那样故意掀开自己的裙子,又嚷出来,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尖锐的嗓门,大声的嚷嚷,一屋子的女眷眷嗡嗡地议论声,让她站不住脚。
她一直哭一直哭,直到有个人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伸手为她擦拭眼泪。他擦的速度比不上她眼泪掉下来的速度,这才抹了,那边又掉了下来。
他不耐烦地皱了眉头:“你怎么还那么能哭啊!”
赵希厚在看着瑞雪路出来后,就跟过来了。开始他看着她站在那里哭,希望她自己平复心情,可等下来,她根本就没停下来的趋势,反而有种要哭背过去的样子。
一抽一抽的。
现在哭得更大了,有好事者还凑过来看。他只得借着为她抚背顺气挡住旁人的视线。
“别哭了。别哭了。”
赵希厚一遍又一遍地哄着瑞雪。两年不见,她怎么还那么能哭。她哭的那么委曲,就跟当初他指责她一样,又受了委屈?
赵希厚意识到,事情是出在那个李家娘子将她带到后面之后,就是在那群老嫂子之间,他挑了眉毛,继续问道,“是他们说了什么么?”
他这么一问,瑞雪哭得越发厉害了。
赵希厚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是谁欺负了你?要我去教训她么?”
瑞雪抽泣着抬起了头,注视着一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赵希厚。一双眼睛中蓄满了泪水,红红地。
赵希厚心里抽了一下,不由地提高了嗓门,“你别怕啊!有我呢。”他现在都不敢惹到这位小姑奶奶,是谁,是谁欺负她了。这世上除了他,别人谁都不能欺负她。
瑞雪伸出脚踹到赵希厚的小腿上,恨恨地看着在自己面前蹲下声抱住小腿的赵希厚。
“你这是怎么了?”赵希厚吃痛的抱住小腿。这丫头是怎么了,怎么对自己发起火来了,是不是自己说话声音太大了,她以为自己在凶她,他叹了口气,站起身,“你踢吧!”
瑞雪真的连连对着赵希厚踹了过来。都是他,都是他!要不是他当年为自己放了脚,她现在怎么会被人笑话。
赵希厚没想到她真的踢,下脚还那么重,他躲了两下后,发现瑞雪是真的气了,他便站住,随便让她踢。
“都是你都是你!”瑞雪踢着赵希厚,她放肆自己的行为,虽然知道这是大白天,这是在街上,她也不管了。如果当初不遇见赵希厚,他不翻进屋为自己解了衰脚布;或者说当年她忍住了,也就没有现在的事了,今天她也不会听见那些个老嫂子惊讶地道‘好大的一双脚’也用不着看着她们一脸蔑视的样子。
赵希厚轻轻地拍着瑞雪,口里应承着,“都怪我,都怪我。”
难道是自己跟过来,她被旁人取笑了?这有什么好哭的,他是不能见人了,还是怎么了,用得着哭么?
赵希厚不理解,也想不明白,只能迎合着瑞雪,只希望她别再哭了。她怎么那么能哭,这都哭了多长时间了。
瑞雪踢了几下,渐渐的安静下来,她不过是一时之气,踹了赵希厚几下之后,她也没有气了。当时她也求着爹不要缠足,她在逃跑的时候也感激过为自己放脚的赵希厚。
可是……可是她觉得委屈,她不缠脚又怎么了,不缠脚是该死还是怎么了,那些人为何要偏偏揪住自己不缠足的问题。
想着想着,瑞雪再次抽泣起来。
赵希厚没想着她又哭了起来,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再次为她擦拭着不值钱的眼泪。
“她们凭什么笑话我!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大脚一般。”瑞雪抽着鼻涕恨恨地道,“大脚不能嫁人还是怎么了?”
蕲春堂位于鼓楼边,算的上是这一带最为热闹的地方,人来人往的,从这路过的人虽然对注意到这里的人,也有停下来瞧一瞧,不过在发现并没有什么进展之后,更多的人是选择离去。
看着瑞雪不断耸动的肩膀,赵希厚不由自主地将她拦进自己怀中小声安慰。
瑞雪想了宋夫人说的话。宋夫人一样没缠足,还不是很好?反而比那引起缠足的太太们更有气势。那日在赵府虽然只旁听了一会儿,她就觉得宋夫人比那些只知道说谁家是非的太太们要强很多。
赵希厚突然将瑞雪从怀里推了出来,他以为什么呢,原来是大脚啊!赵希厚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
以前他不明白事理,看着瑞雪褒脚疼成那样帮着她把脚放了,现在想想,还真是一大难事。这事果真要怪他。
他讪讪的道:“原来是为这个。”说完,他还故作轻松地松了口气。
瑞雪气恼地又给了赵希厚两下。
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说的这样轻松。
赵希厚拢住瑞雪的手,他的力气很大,瑞雪根本就抽不动,她只能安静下
瞪着双眼不自主摆动的赵希厚。
宋夫人说过,看一个人,要看他的眼睛,从眼睛里可以知道他所有的想法。
赵希厚被瑞雪盯得有些发毛,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她的注视下会慌。说宽慰的话是他的拿手好戏,他清清嗓子,抛弃不安:“花木兰若是褒足还能替父从军十三载?杨门女将还能上阵杀敌么?缠足的事不过是那些个老学究没事杜撰出来的。自古成大器之人必异于常人,难不成日后你也要向花木兰替父从军?还是要学穆桂英挂帅?王将军?”
赵希厚的歪理越说越顺口,还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