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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
林香兰睡醒了,她睁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眼中已经失去往日的光彩,因为她昨夜可能想的太多了,头内像装满了浆糊,而且不时的发出嗡嗡的响声。她抬头看看旁边的男人,他正深情的注视着她,那眼中溢满了柔情,他冲她微笑,“你睡醒了,睡的好不好?”语言是柔和的,那是爱的写照。
她皱了皱眉,“没睡好,一夜总是做梦,没有一个是好梦的。”
他用手给她的散落的头发整理好,又用手温柔的轻抚她象牙色的脸,“我想好了,我要和妻子离婚,我们生活在一起,你说好吗?”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现出惊异的面孔,“不可能啊,你怎么会离婚呢,这让我很难相信呀!”她现出了惊异的神色。
“这是真的,我已经想好了,相比之下,你们更需要我。”
“你同意我要孩子了?”
“是的。”他点点了头。
“可是她会同意吗,我真的不想伤害她,因为我的出现而伤害一个善良的人,我于心不忍,我做不出来。我看你不用离婚,只要同意我要孩子,你能经常回这个家就行,别的我也不奢求什么了,你看这样好吗?”
“你真是太善良了,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伤害别人。”说完,他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可是你知道吗,到时孩子出生,你要把孩子的户口落在哪,是回家落在你的户口上面吗?我看显然是不行,你的家人能接受一个没有真正父亲的孩子吗?何况孩子没有户口将来的教育怎么办,哪所学校能接受他,当别的孩子找爸爸的时候,他会怎么想呢,除此之外还有一系列的问题摆在眼前呢,我怎么能忍心自己的孩子不能像一个正常孩子一样生活啊,何况我更心疼你,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带孩子呢,我是那样的爱你,我是做不到对你不闻不问的,与其到时被她发现闹的天翻地覆,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离婚,各自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真怕她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会把你从我身边把你夺走,我不但不能和你结婚反而会失去你,我好怕呀!真的好害怕。”她的脸上现出恐惧的神色,仿佛她真的失去了他,她正遭受着失去爱人的痛苦。
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把她从恐惧中解救出来,“我说了,我不会让你受太多折磨的,我一定会把这件事解决好,你要对我有信心,知道吗?”
“嗯。”她点点头,把头放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在这里感到好安全,在这里我就踏实,不怕任何事情的出现,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他轻轻抚着如丝长发,“我一定会令你们满意的,为了孩子,为了你,也为了我们的幸福,我一定说服她同我离婚,我们组成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底。到那时,我们一起带着孩子去公园玩,一起去看落日,那生活是多么美好呀!”两个人憧憬着,仿佛他们已经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有一个快乐的孩子在两个人之间蹦蹦跳跳。
两个人起床,吃完早饭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她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绕在他的脖颈,而他的手环绕着她的腰,两个人互相注视着对方,眼中尽是柔情,仿佛能融化冰冻的雪,他们眼睛里还有对未来生活的希冀,里面燃烧着对爱追求的火焰,对爱的求索。
他告别了林香兰,一个人走下楼梯,走到大街上,这时他兴奋的头脑被微风吹醒了,他开始思索见着妻子该怎么说,怎么做呢?他的头直发慒,他犹豫了,他不知该何去何从,他徘徊在十字路口,重新回到林香兰那儿,告诉她,他不敢去,他不知道怎么说,也怕妻子的怨恨的目光,怕无脸面对妻子和孩子,怕受到他人的耻笑……可是他怎么能退缩呢,做为一个男人,他怎么能把困难摆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呢,不用自己坚强有力的臂膀去顶起那一片天呢,何况他也不是那种胆小的、不敢担当的男人,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和妻子说清楚,无论怎么样,都要结束,否则太对不起林香兰的一番真情。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公交车站走去。
五十一章
下了车,他来到小区门外,面对近在咫尺的家门他再次踌躇了,他不知以什么样的勇气迈进家门,也不知用什么样的勇气说出内心的想法,他觉得他的心比千斤还重,一颗跳动的心在受着凌迟的酷刑,他不忍、不舍、难过、遗憾、痛心、惭愧、不安……多种复杂的情感聚积在他的心头,这颗心怎么能经受住那么多情感的重压呢!他在门外不知走了多少圈,只感觉两条腿像缚着千斤的沙袋,麻木的双腿抬也抬不动,可是他并没有想停的意思,仍然在行走着,他的内心是烦乱的,他还没有理清见到妻子以后该怎么说,他焦躁的在原地走着,还不时的停下,用手拍拍头,再不就用脚蹭蹭地面,仿佛它们是他的敌人似的,用上最大的力气加以惩罚。他的举止引起了路人和看门人的好奇,不时的看他一眼,仿佛看见一个怪物似的。
正在他低头沉思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到家门口了,还不进家门,还在外面瞎转悠什么呀!”他抬头一看,是妻子买菜回来,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的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是一种无可奈何,还是踌躇满怀,他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一种什么情绪,总之他是不愿意见到这张熟悉的面孔,见到这张面孔,令他不安,令他不知所措的。他无奈的跟随着妻子进入家门,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从衣兜里掏出一盒香烟,这盒香烟在门外的时候,已经吸了半盒,此时他把剩下的半盒香烟拿出来,从里面抽出了一颗香烟,用火机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圈圈的烟雾,他想用烟雾掩盖自己,最好能把自己的不安全部能藏起来,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什么也不会掩盖他的不安与惭愧。他尽情在那里喷云吐雾,烟雾迷漫了整个房间,让人误以为到了仙境,云雾缭绕,随着几声不协调的声音,是妻子被他的烟呛的咳嗽了,他这才下意识的掐灭了香烟,把烟蒂放在烟灰缸里。
“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我怎么一直没发现呢?”妻子不解的望着他。
“我在心烦的时候就会吸烟。”他感觉自己说的话有问题,然后重新纠正说:“我在做学问的时候,遇到难题就会吸烟,这已经很长时间,只是平时不吸的,所以你才不知道的。”
“现在你遇到问题了吗?”妻子关心的问。
他能说是因为你,因为只要你能和我离婚,我就没有烦恼了,可是他能说吗?他改变了说法,“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在研究时遇到了困难,我始终在考虑问题,没想到呛到你了。”
“没什么的,都是自己家人,有什么,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客气了。”她不满意的白了他一眼,其中包含着宽容和爱。
他无言以对,他该如何对妻子说呢,她一直对他那么好,虽然两个人已经很长时间分居了,可是她依然是关心着他,爱着他,他怎么能说出口,说要和她离婚呢,他张不开嘴,他的头更低了,他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面对这种难题。
妻子看出他有些反常,“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你说出来,我帮你出主意。”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只是在学科研究上遇到点困难,不行,我还得回学校,不然我静不下来。”他矢口否认,找了一个牵强的理由逃离了家,他都觉得自己撒谎的一点也不真实,自己都不相信,妻子能相信吗,但他无奈,他说不出口,只得退出来,等待再找机会,他已经无法正常面对妻子了,只得逃离那个家,那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他带着疲惫,带着歉意一个人在街上流浪,他不知道怎么回去和林香兰说,他怎么处理和妻子离婚的事情的,到了那里一句话都没有提,就逃出来,这会让她怎么想自己,她会想自己不愿意离婚,不愿意和她生活在一起,只是欺骗她的感情,可是自己是真的爱她,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可是她会信吗,没有行动表达的爱,别人又怎么会相信呢?可是让他真的对妻子提出离婚,他真的难以启齿,那是多么难面对的一件事呀,他自己都无法面对,何况妻子呢,她能经受的起打击吗?他的一颗坚强的心,在此时此刻受着火的炙烤,风浪无情的拍打,可是这颗心仍要去伤害自己不愿意伤害的人,为什么自己不突然死了呢,那样除了令她们伤心以外,不会受到伤害,而且会给她们留下美好的回忆,而现在他将要打破所有美好的东西,只会给人留下丑陋的、自私、喜新厌旧的印象,可是他并不是一个这样的人,他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