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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慢慢聊，我去准备午饭。”说完，她就下楼了，转过身的刹那眼泪就流了下来。
“爸，我妈她不会介意的，她——”小美犹豫了下，还是说出口，“她很快就要结婚了。”虽然这个消息目前并不是真的，但她会让它成为真的。她的幸福没有了，但她希望能让周围的人幸福，虽然文姐姐极力掩饰但她还是知道了，那种幸福的充满母情的笑是骗不了人的。
“真的吗？”高子文失神，以为她永远也不会再嫁人的，没想到她还会属于别人。心中五味杂陈。
“妈早已经放下了，你也放下吧。”小美劝道；“妈也说了当年的事不能怨你，这些年你做得已经够好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是我的懦弱导致了这种结局，如果我能坚强一点就不会这样了。”高子文眼神迷离，这些年他从没有这么清楚地反醒过，只是一味地将责任推给高秀雅，现在又推给水秀，逼她早做决定。其实早在他接受静澜的时候不都明确了吗？
“爸，如果当年你选择妈妈，我们也不会比现在过得更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因为过去伤害了眼前的人，文姐姐很爱你，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值得你爱。”
“好，我们会很快结婚，不过要在你妈妈结婚之后。”高子文点头说道，静澜值得他真心相待，他还是希望能够守护水秀到最后，直到她嫁人的那一刻。
“不用等妈妈了，你们赶快结婚吧，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小美笑着说道。
“傻孩子，不必急于一时，你的身体还没好，我还想让你做我的花童呢！”高子文戏谑道，希望小美能忘掉那些痛苦的事情，保持好心情，那怕只是暂时的也好。
“爸，你不觉得我这个花童太大了吗？”小美笑睨着父亲，继而说道，“不要等妈妈了，你如果执意如此，文姐姐会不开心的，这样好了，你们先去登记吧，等妈妈结婚之后再办婚礼也不迟。”这样一来文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就能保不住了，文姐姐也能好受一点不再受别人的嘲笑。
“好。”看着女儿兴奋的样子，高子文不忍拂其意，心想有场喜事也好，别让全家都沉浸在愁云惨雾中，那样对小美的心情也不好。
“爸，我跟妈回家去住几天。”在她的心里，只有那个跟妈妈住的小院才是她的家。
“好，我送你回去。”让她远离这里，远离林文斐也许能够远离伤痛。
第二十三章（下）
一个月后，月明星稀，万家灯火，小美与母亲坐在姥姥的小院里陪着姥姥赏月。八月十五，月圆人团圆。
“妈，我想明天回学校。”小美望着远处的明月，不由得想起去年与林文斐过中秋节时的情景，物事人非。摇摇头，已经决定放弃了又何必多想。
月光不知人的烦恼，运转着自己的阴晴圆缺。
“小美，”母亲迟疑地问道，“你真的决定跟林文斐分手吗？”
“妈，我不想再说了。”身上的伤很容易好，可心上的呢？
“小美，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妈都支持你，但是妈希望你能幸福，别因为一时的任性而失落一生的幸福。我和你爸是因为不能才分开的，你和林文斐还有机会，别自己断送了自己的幸福。你们一起走过这些年不容易，别太意气用事！”母亲劝道，虽然明知女儿说一不二的个性可还是希望她将来的路能够走得顺畅。
看着小美一言不发，赵水秀叹口气进屋了，她此时的心痛丝毫不亚于当年与高子文离婚时，眼泪也只能流在小美看不见的地方，不想让她看着难受。
“小美，你妈说的对，你再好好想想。”姥姥也劝道，伤在儿身疼在母心，女儿的难过她怎会不知，当年的她也是这么过来的，“林文斐那孩子算不错了。”以为孙女的一生会顺顺当当的，没想跟她们母女的命运一样多桀。
“姥姥——”小美无奈地喊道，姥姥与母亲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但是，但是她做不到呀！
“孩子，你心里的苦姥姥知道。”姥姥握住小美，轻轻地拍着，劝道，“但是你还是听听劝吧。”
小美的泪再一次地流了下来，说好了不再流泪的，可是却怎么也止不住。她伤心的不仅是遭到背叛的爱情还是那个无辜的孩子，那是她充满了期盼的孩子呀！
姥姥搂住她，轻拍着她的背，说道：“孩子，你先听姥姥讲个故事好吗？”
小美靠在姥姥的怀里点了下头。
“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说的，说了只会让你妈伤心，答应姥姥，千万别告诉你妈。”姥姥叮嘱道，这个尘封的故事本该被她带到棺材里去的。
“嗯。”小美轻声允诺。
“这件事是关于你姥爷，其实——”姥姥的声音因为陷入回忆而恍惚起来，“他一直都活着。”
小美有些诧异，她从小就知道姥爷在母亲出生之后没多久就死了的，因而问道：“您不是从小就告诉我他在妈妈出生后就死了吗？”
“那是因为我宁愿他死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不过他最可恨的地方不是抛弃了她而是害了她女儿一生的幸福。一个活着抛弃他的人还不如死了让她好受，当初虽然怨过却不恨，这世上负心的男人多了去了，不多他一个，没有他她依然可以过得很好；他不该在二十年后帮助一个外人夺走属于女儿的幸福，那一刻她真巴不得他怎么不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呢！
她理了理情绪继续说道：“我是在十六岁的时候认识他的，他在咱家养伤。当时他伤得很重，需要有人专门照顾，爹娘很忙就让我照顾他。我每天给喂他吃饭、擦身体、换药，看着他一天天地好转，对他的喜欢也越来越多。他长得很俊，用你们的话来说是很帅，由于本身是学生后来又参了军，所以身上既有文人的儒雅又有军人的硬朗，他是我见过的最帅也最有气质的男人，喜欢他是一件很自然的事。说起来，他的气质倒是和你爸还有林文斐是一样的，我们祖孙三人喜欢的都是同一种类型的男人。”姥姥哭笑，是不是她们都爱了不该爱的人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小美想到父亲和林文斐，他们都是那种千里挑一的男人，既温柔又强悍，有很浓的男人味，很少有女人会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许是察觉到我经常偷看他的目光他也经常看我，伤好的时候他问我‘你喜欢我吗？’，我没敢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等革命胜利了，你也长大，我就来娶你，好吗？”他的声音如春风般吹薰了她的心。
“我已经长大了。”说出口的瞬间，她的脸就羞得通红。
“等革命胜利了我就来娶你。”他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拥她在怀，在她耳边低喃。她羞涩地靠在他怀里点头，那一刻她的心犹如掉进了蜜罐。第二天，他就走了。
“我等呀等，等了两年，抗战胜利了，心想他该回来娶我了，可是只等到一封信，他说革命尚未成功，他一直牵挂着我。我就继续等，解放战争结束了，我想这回他该回来了吧。半年后，他才来，我高兴得都不会说话了，只知道他还愿意娶我。新婚一个月后他就返回了部队，我则留在家里照顾年事已高的父母，之后的几年我们一直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犹如牛郎织女一般一年见两次面。三年后，我有了你妈，可你妈出生刚满月，我爹娘就相继去世。我想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就带着你妈去部队找他。”
“我一路风尘仆仆在清晨赶到那里敲门，良久，他才开门明显刚睡醒的样子，看到我很吃惊，我以为他只是惊诧我突然跑来，刚想把你妈交给他抱着，就看见一个女人从内室走了出来，很明显也是一幅刚睡醒的样子。”
“××，是谁来了？”一幅睡眼惺松的样子，很妩媚，年轻而漂亮，有着很好的教养。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举着你母亲的双手有些颤抖，他一直没接，看着我的手在颤抖才想接过你妈，我没让又把你妈抱了回来，你妈那个时候又开始哭。我哄哄她再打量一下四周，发现满屋都是大红的喜字，那一刻就像是掉进了噩梦一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这里了。后来知道有人告诉他我难产而死，孩子也死了，他那个时候才决定另娶的。可我恨他为什么都不想着回来看我一眼，那怕只是一眼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随后给他寄去一张离婚申请书就再无来往。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没想到二十年后命运又逼着我去见了他。”
“你知道高秀雅是因为有个当高官的姨父才抢走了你爸爸，那你知道她那个当高官的姨父是谁吗？”
“姥爷？“小美在心里默念，诧异地看着姥姥，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对，是你姥爷。命运这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