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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6点钟起床,晨跑一个小时,回来洗澡,吃早餐,出去找卖冰棍儿的阿姨,跟她瞎聊,聊上大半天。中午回学校,一边吃饭一边翻字典,这段时间持续两个小时,然后再去不同的小卖部,跟阿姨们瞎聊,聊到下午5点钟说“再见”,回学校。回校后,找校内的保安朋友要一份当天别人看过的《人民日报》,顺便跟他聊一个小时,然后去食堂吃饭。回到宿舍大概7点钟,开始翻翻《人民日报》,也不查词典,懂就懂,不懂就不懂,从头到尾翻一遍,大概了解上面说什么就可以了。11点把收音机拿出来,(那是在家乐福花80元钱买的,要插电线的,因为电池的要花电池费,因为住在北大宿舍,用多少电也没有限制,我就选了这种有电线的收音机),我带着耳机入睡,我把这叫做“睡眠学习”。别忘了,人在睡觉的时候,脑子是继续活动的。而且,据说“睡眠学习”能带来特殊的效果,我虽然不清楚它效果究竟如何,也从未看过什么有科学依据的研究成果,但带着耳机边听边睡起码有催眠功能吧。再说,耳朵上戴着耳机已经成为我来北京后的一个生活习惯,除了上课,我几乎所有时间都是戴着耳机听广播的。开始还觉得这样走路妨碍观察周围人的生活——这种观察对我了解中国街头文化很重要,尽管如此,最终我还是决定戴着耳机听广播,只要声音不开得太大,边听广播,边观察生活,感觉真的收获很多,什么都不耽搁,我就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学习中文上了。
曾经有许多人问过我学外语有什么“秘诀”。现在可以回答,我的答案是:没有任何秘诀,迷信秘诀的人不适合学语言。学语言就像马拉松一样,是漫长而需要耐心的旅程,所以,急功近利的人也不适合学语言。反过来讲,拥有自我,也就是习惯于自己决定自己的事,不大受外界的干扰,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的人比较适合学语言。对于学语言来说,最好的教科书就是你的经验,你的探索欲,你的方法。按照常识,你的经验也好,探索欲也好,方法也好,能一夜之内形成吗?不可能,所以我说学语言需要耐心,需要积累,需要一步一步靠近你想象中的、理想中的自我。
我也从来不认为语言是靠“学习”而掌握的,而是靠“接触”而掌握的。“接触”一词,英文叫“contact”,我说的不是单方面的接触,而是多方面的接触(multi contacts)。语言是通过多方面的不断接触才能在自己心中扎下根来的。因此,看电影、电视剧、动漫,看书、看报、看杂志,聊天,旅游等等,都是学习语言的好途径。因此,我们面对陌生的外语,就需要坚持开放与好奇的心态,不要排除任何的机会。
在学习汉语的过程中还有很多“经验”:跟学日语的中国学生互相学习语言;跟不会日语的中国大学生讨论时局;跟中文好一点的日本人说中文;跟中文水平马马虎虎的外国人用中文沟通;看中国电影、电视节目;看中国话剧;看与日本有关的中文书籍;看有图片的时尚杂志等等。尝试,在我脑子里就等于折腾,不折腾的人是不会找到答案也不会很快进步的。我每天跟自己折腾,这也不对,那也不对,这不够效率,那不够靠谱……最终摸索出了我学汉语初级阶段的四大支柱:与土生土长的老北京瞎聊、随便而放松地翻翻字典、不查词典阅读《人民日报》;随身带着收音机,听着广播入睡。
与“非典”有关的日子(3)
首先说说跟阿姨聊天。在普通话相对标准的北京生活,学汉语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要利用好这个条件,就应该尽量跟北京人多接触,但一定要跟普通的、只会中文(最好不识字)的老百姓接触,而今天的大学生基本都懂些英文,我跟他们沟通不畅时,他们就用英文给我解释。中国大学生说英文的积极性相当高,我无法控制他们不跟我说英文。而且,全球大学生所关注的话题都差不多,就是那些时事问题、就业问题、国际交流等,而我真正要了解的是中国普通人的生活状态,是尽可能原生态的、特别“土”的北京街头文化。要了解这种文化,选择那些在街头无所事事,以聊天为业的阿姨是再合适不过的了,选择女性没什么特别的理由,要说理由,大概因为自己比较容易亲近女性,而且女性说的普通话比男性说的浅显一些,好理解一些,也标准一些。当然,刚开始时对方会有一些抵触,“这个不会说中国话的老外,这个曾经侵略我们的日本鬼子的后代”。我还有几次被拒绝消费呢。但经常过去,发自内心地真诚地表示与她们交流的愿望,也不断买她们所经销的商品(主要以冰棍儿为主),我逐渐打入到她们中间。我跟无数个阿姨聊过天,有的还成为了很谈得来的好朋友。和她们聊天,最难找的就是话题,天天聊天,哪有那么多话好聊?我的词汇量又特别有限,就只好重复聊同一个话题了。开始,聊天是快乐的,但天天聊天,又聊着类似的话题,还是比较无聊,令人疲倦的。后来,阿姨们越来越看穿我找她们聊天是希望提高中文水平的,就照顾我的词汇量,有时慢慢说,有时另加解释,有时教我生词——她们是我学习中文的老师。没有她们的耐心和包容,我在初期阶段的进步不可能那么快。今天回想起来,我不知道她们都在哪里,在干什么,说实话,连她们的名字都忘了,但感谢之情依然装在我的心中,我衷心祝愿她们能够天天快乐,日子能够越过越好,我还要告诉她们:阿姨,我长大了。
其次说说翻字典。字典对学语言来说是最重要的工具,它是你的兄弟,你的伙伴,你的战友,必须随身带着,要不离不弃。这是我当初开始学习英语时候就确定的座右铭。我从来不用电子词典,那个用起来是方便,但真正做到刻骨铭心,还是要一页一页地翻,一个一个地查,在字典上留下自己学习的印记,留下的记号,所做的笔记,这一切让人感到亲切,在这样的使用过程中,字典逐步变成不可或缺的教科书了。而我对机器不会产生什么特别的感情。每当我翻字典时都准备纸和笔,边翻边写,一边看新的单词,一边发音,一边听自己的声音,一边做标记。这样,翻字典本身满足了语言学习的四大功能:听、说、读、写,可谓一举四得。对学语言来说,效率也是极为重要的。但别忘记,没有最高的效率,只有更高的效率,而且效率也不可能一夜之内得到提高,而是要通过不断的尝试慢慢儿折腾才能渐入佳境。而在字典上不断折腾,就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提高学习效率的方法。我要像感谢陪我聊天的阿姨一样,感谢字典!
关于读《人民日报》。我当初每天在报亭买报纸,看了许多报纸,但每天买报,每个月算下来,是笔不小的开支,于是就想办法,读不花钱的报纸。后来发现学校的各个机关处室每天订阅《人民日报》,北大有许多机关处室,我就四处联系,后来跟一个年龄与我差不多做保安的哥们儿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他约定每天把大家看过的报纸偷偷地提供给我。这样,我就确保了免费获得报纸的“渠道”。每天下午5点我去保安哥们儿那里拿报纸,顺便聊聊天,也是一举两得啊。其实,找到合适的聊天对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是要不断折腾,才能找到理想的落脚点。那位保安哥们儿就是相当不错的聊友,我们很能谈得来。感谢他对我的照顾!
与“非典”有关的日子(4)
虽然不少人不太爱看《人民日报》,他们更倾心于专业性更强、更贴近日常生活的报纸,但我总觉得,对于我这样学习汉语的人来讲,《人民日报》还是蛮有意义的一份读物。一是其文字的严格和精确。《人民日报》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大报,所有文字都是经过严格推敲过的,基本上不存在文法上的错误,非常规范,让我从中学到了中文的基本结构、语汇和语法。二是其内容的权威性。因为它是一份名副其实的党报,其功能就是为党和国家的中心工作服务。那么,我阅读它等于了解了一个时期中国的中心工作及国家发生的各种大事。刚开始觉得有些枯燥,但后来越阅读越感到有趣,文字表达的一点点变化往往就能反映出国家政治气候上的变化,或者说,国家改革开放的进程,都能从这份报纸上找到端倪。从这份报纸上,我学会了如何跟中国人打交道,即尽可能不去牵动人们“政治正确”这根神经。其实,我后来在北大国际关系学院的课堂上修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