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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我,只是第三天的早上,有人端来一碗燕窝粥。
“公子爷盼咐说你要好好滋补一下”,端粥来的待女娇笑着,用暖味的眼光瞟着我,像是在说”还不承认,这样瞒不住我们了吧”。
我默默起身,无言地喝下了这一碗粥,自十岁起我就明白人的命是很不相同的,而我天生注定不能任性地哭泣与欢笑,谁叫我的父亲不是达官贵人呢,这一点,我早就认命,如果有泪,我也早就习惯把它往肚子里回咽了。
随后,我去小侯爷处听命。
他正在书房看书,身着一袭紫缎长袍,他抬起头,微笑着看我走进房间,表情悠闲得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上下打量我后,他说:”颜夕,你可知道金越对我的重要?”
“颜夕明白。”我低下头,怕他看到眼里的绝望。
“很好。”他走过来,将手搭在我肩上,手心里的温度透过重重衣衫,暖暧沉在肩头,我突然想哭。
“你放心,你永远是我的人。”不知不觉他已俯下身来,贴着鬓角耳侧,声音如花涧中的小溪般温柔而流畅,却,透出无情:”给我些时间,待我将武林掌握在手里,你就能回到我身边”。
是真的么?我疑惑看他,纵然到了那个时候,我回到了他的身边,只怕,也不会再是现在的模样。可是在他的目光下,这些话噎在喉中,我吐不出来。
“三月初八是一个好日子,”见我沉默,他松开手,微笑道:”婚礼就放在弄梅山庄,我记得你说过你很喜欢那个地方。”
是,我曾说过弄梅山庄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可是当时我绝没有想过我会在那里嫁人。一念至此,我突又生出狂笑的冲动。
2
三月八日果然是个好日子,风和日丽,一碧如洗,弄梅山庄更是风景如画,虽然依旧寒风习习,但一树树的香梅介于天地之间,再衬上庄内一色粉墙琉璃瓦,真如人间仙境一般,只是我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喜悦,我的心已死了。
再见金越还是在山庄,他亦是如先前一般英俊挺拔,笑容随意而真挚,在慕蓉噙为我们操办婚礼的当儿,他特意赶来看望我,并不故意讳避什么,江湖男儿不拘小节,他热烈地凝视迫得我抬不起头来,面对所有的询问与关照,我至始至终无话可说,还用说什么呢?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怎么会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一日初入山庄,金越看我的目光已是不寻常,只是我当时太过自信,本以为无论如何,自己是到底与众不同,想这八年间的亲近与陪伴,何止别人的眼光,连我自己也骗了自己,原来我不过是一个小小侍女,对于小侯爷而言,只是份丰美体面的礼物。
紧紧地闭着嘴,我努力地,将一切感情封杀。
时间开始过得飞快,纵然是不甘心,转眼弹指间时光已流失,在入洞房的那个夜晚,满目高悬喜字红纱的房间里,我突然发狂,随手将一股金钗狠狠刺入自己的手臂上,看着鲜血汩汩而出,我的表情却是痛快的,仿佛心里的某些东西正随着鲜血一齐流出。
然后,我擦干血迹,披上霞披,戴上珠冠,回到帐中端坐。
不过一更时分金越就回了房,他喝得并不多,看得出慕蓉噙把他照顾得很好,虽然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他的眼睛却是明亮有神。我不觉暗暗失望,当他上前握住我手时,极度的懊恼令我忍不住要抽回手来,然而他的动作更快,马上紧紧拥住了我。
他的胸膛上温暖而宽阔,令我忆起另一个个曾经依赖过的胸膛,泪水涌起在眼眶,这时,他却拍了拍我的背,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窗外有人”。
我吃了一惊,定了定神仔细倾听,的确,窗外有人呼吸声,声音很小不容易发现,金越依旧拥住我,但脚下开始慢慢向窗口挪动,突然他一个挺身,自窗口跃了出去,敏捷得如光似电,窗外随即响起打斗声,敌人好像只有一个,且明显不能抵挡住金越的攻势,只交手几回合,他就要跑了,可是哪里跑得掉,慕蓉噙已经赶来,隔着房门,我听到他大叫一声:”金兄,手下留情”。
我走了过去,缓缓打开门,外面已是灯火通明,金越早停了手,正站在一旁,嘴边带笑,好一副忧哉游哉的模样,在他对面的地上坐着个娇小的黑衣人,已是头巾散落,长发披垂,衬着明眸皓齿,雪白的皮肤,竟然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慕蓉噙也是一脸的笑,却是苦笑,他不住向金越道歉,又回过头来,硬是板起一张文秀的脸,朝着那女孩瞪眼:”青青,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那女孩嘟着一张嘴,红红的嘴唇似一只樱桃。
“看我”慕蓉噙怪叫”你穿成这副样子来看我,好好的大门你不走,乱窜什么”。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青青不服气了,她的一双大眼波光粼粼的,像是要哭了,”人家老远就看到你这里张灯结彩的,门口又挂着喜字,人家以为-------”
“以为什么?”慕蓉噙不知怎么的,真的板起了脸,”弄梅山庄办喜事与你何干,要你这么贼头贼脑的探进来。”。
“我”,这下,青青可下不了台了,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可倒也干脆,只见她立刻小嘴一扁,哇的一声,竟真的当场哭了出来。
我从未见过如此放肆胡闹的女孩,可看着慕蓉噙苦笑不得的模样以及金越满脸的戏嘲,我又突然有些明白了。
“你还不起来,坐在这里大哭大闹像什么体统”,慕蓉噙说这话的口气与其是说在责备,不如是说在商量。
“不,”青青边哭边闹,她索性拉下散开的头巾,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直看得身边围绕的一众家仆个个目瞪口呆。
这时,小侯爷也赶来了,他已换了一身淡黄团绣的锦袍,见此情景,自然不方便上前劝架,只在一边微笑站立,人群火光中,他的眼光自无计可施的慕蓉噙身上溜过,绕过正用一只拳头捂着嘴笑的金越,慢慢地滑到我的身上,从下自上,将我细细打量了一遍,我顿时身体僵硬起来,他的目光如那天在浴池中他的手一般,令我浑身发热,几乎又要颤抖。
我别过身去,强迫自己去忽视他,身旁的慕蓉噙却已招架不住青青的嚎啕,他实在不方便去碰她的身体,而身边的那些待女们却又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有几个胆大的欲上前劝阻,还没近身,就被她双手一把推了回来。
众人束手无措间,我却走了过去,并不是要帮忙,只是这样的情景下,我一定要做些什么,若是再这样暴露在小侯爷的目光下,我迟早又会落泪。
这个任性的女孩,明明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却像是足足小了八岁,一定是因为家境优越的缘故,我的心不由一阵抽动。
她也发现我走了过去,只见她随手一挥,虽然看似无意,却是以”小擒拿”的招式向我攻来,然而这个大小姐会的,不过是一手三脚猫的功夫,我还她以”拈花手”,亦是很轻灵随意的方法,只一下,便把她的双手牵制住,然后我蹲下身,借着拂摸她长发之际,在她耳边低低道”你恐怕是误会了,今天是金越娶我,不关慕蓉噙的事”。
她的哭声立刻止住,如同开始时一般没有预兆,”真的”,她居然抬起头来,大声地反问我。
我吃了一惊,不由好气又好笑,天下竟有如此不顾前后的人,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而且毫不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当然,顺便提醒你一句”我索性对她说:“如果你真想当弄梅山庄的女主人,就要适当注意自己的仪态”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至少在没当成之前你要注意,别让慕容公子小看了你。”
“啊”,她睁大眼看着我,一脸领悟的表情,仿佛完全没有听出我话里的嘲讽,只见她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就像是有人在下面一脚把她踢起来一样。
“真的,阿噙”起来后她直奔慕蓉噙,”你真没成亲”,她嚷着,竟伸出手想去搂他的脖子。
慕蓉噙木着一张脸,格着手想要去推她,可一不小心就推到了不该推的地方,青青倒是一点也没见怪,反是慕蓉噙像被蛇咬了口似的,猛得缩回手来,不得不让青青抱了个满怀,看着他满面尴尬之色,别说是金越,就连仆人们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可真是开眼了,她的举止令我叹为观止,我吃惊地看着她满足的吊在噙身上,自己却蹲在原地发呆,暗叹:难道这就是无忧无虑的小姐脾气?
我简直忘了自己还是蹲着的,直到金越温柔地上前将我扶起,我的嘴也一定张得很大,因为金越看着我直笑,他笑起来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