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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杜霆钧拉着她,“来,小跑步!”
雨渐渐大起来,他脱下西装护住她的头,却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扶她。
“不行!”凌羽在雨中摇头,被雨水打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感觉自己从未如此狼狈过。可恨的高跟鞋,每走一步都是折磨,“我的脚好痛。”
“到山脚还有一段路,这样吧,我们先去前面的小教堂避一避。”思考一秒,杜霆钧决定。第一次不征求她的同意,径自拦腰抱起她的身体,不理会她的惊呼,在雨中冲刺,“忍耐一会,很快就到了。”
夜已深,教堂早就关门了,而大门顶端的窄窄屋檐连半个身体也容不下,怎么避雨嘛。
“反正身上已经湿透了,不如跑下山算了。”凌羽恨恨地说,心中仍是闷闷的,万分委屈。
“不好。淋一分钟的雨和淋一个小时的雨意义不同。新剧目已经开始排演了,不是吗?关键时刻你不能生病。”杜霆钧让她背靠大门,自己则用身体紧密结实地围护住她,头顶有西装外套做“伞顶”。就这样,一座小小的“人”屋建造完毕。杜霆钧的后背成了最可靠的墙壁,替她挡风遮雨,“冷吗?”
“不!”凌羽摇头。反而,现在她的身体热得很,从脸颊烧到颈脖。屋子的面积好小,他们的身体之间甚至没有隙缝。他的鼻尖抵着她的额角,没有转动的余地,她连两只手都成了多余的,无处搁置,此刻正不知不觉地贴在他的胸口,以保持“适当”的距离,“杜霆钧,每个在你身边的女孩都能润泽到你的这种上佳风度吗?”
希望他说不。
不知为什么,心中无缘由地嫉妒起那些爱慕他,也能与他共事的女孩。他温善的好脾气一定不忍心拒绝急切示好的佳丽吧,他是否也会在她们跌倒时抱起她们?或是用身体替她们挡雨?不!想得心绞痛了那么一下下,手也不觉中揉乱了他的衬衣。
“你说呢?”黑暗中,更能看清她眸中的闪亮星点。她在吃醋吗?“风度是礼貌的同义词,不可能与之有瓜葛的女子,我自会礼貌地保持距离。而你认为,我现在的举动只是风度的一种表现吗?走不进我生命的女子,我根本不会给她与我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到底什么意思?前后矛盾的话语让她更困惑。
“你湿透了。”凌羽依然生气,气自己的胡思乱想。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婆婆妈妈了?
“没有关系!”杜霆钧低吟。
感谢老天,也感谢这场雨。贴近她的发丝,闻着淡淡幽香,在宁静的天地间感受彼此的气息,不愿移动分毫。他在心中猜测,此时埋于他怀中的她的表情是怎样?羞涩?或仍是那么的孩子气,丝毫未察觉他的变化?
“有一件事很抱歉!枫堤的剧务费暂时……”
“我明白!”凌羽猛地抬起头,扮个怪脸,“是个过分的要求!让你这个努力生存的打工者为难了。所以,你得在保住饭碗的基础上才努力噢。”
杜霆钧不语,只用很奇怪的表情胶住她的视线,“凌羽!”他突然轻叫。
“嗯?”凌羽呆呆地回望而去,眼光却再也移不开他的表情。在他的盯视下,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我——喜欢你!”然后,他迅速地俯下身,封住她的唇。
第九章
“啊啾——”杜霆钧重重地打了个喷嚏,然后用纸巾擤去鼻腔里的液体。
身体隐存着不适,是昨夜淋雨留下的后遗症。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吻到了凌羽,这一事实让他整整兴奋得一夜未眠。她呢?是否与他一样的激动,或是——愤怒?她嘴唇的甜美直到现在似乎仍回旋于他的唇间,让他忍不住期待第二次的碰触。
他的突兀让她生气了吗?他不敢确定。至少,他吻她时,她未反抗,也未挣扎。当然,她的静默也可以理解为被他出其不意的孟浪举动吓呆了,脑部神经暂时休克,而当她回到家真正清醒后,也许正咬牙切齿于他的卑鄙,准备将他五马分尸,以泄他夺走她初吻之恨。
“啊啾——”杜霆钧再次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全身不由盈盈地打一寒颤。回想起第一次腹部被痛击的一幕,额角会忍不住泛起冷汗。呼!好可怕!还是先做好防范措施比较妥当。按下通话钮,交待秘书秦简,“我现在正在起草一份报告书,所以暂时不想有人打扰。”
“可是,经理——”秦简似乎想说什么,杜霆钧早一步关闭了通话器。
正想伸一个懒腰,再擤一下鼻子,开始一天的厮杀,岂料办公室门突然被重力打开。
“秦简!我不是有交待——”
“交待什么?”一个娇俏的声音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语,“难道你想把我也拒之门外?”
“妈——啊——总——总裁夫人?”杜霆钧惊出一身冷汗,立刻起身,以此掩盖去险些露出马脚的称呼,“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杜夫人来不及开口,就被跟在她身后的曹踊权抢了先。他哈着腰,赔着笑,先拉张椅子让总裁夫人坐定。
“夫人刚下飞机。我一接到总裁及夫人归来的消息后,便立刻赶往机场接机。”他谀媚地笑着,笑容里掩不住占尽上风的得意,“幸好降机时间误点,否则还真怕赶不得呢。”
“瞧瞧踊权,比你‘尽心’多了!”杜夫人瞪他一眼,入座,“哼!我看你大概是希望我永远也不要回来。”
“哪里,哪里!”曹踊权摩着掌,“夫人言重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嘛。您也别怪罪杜经理,他最近是真的有太多公事、私事缠身,走不开。杜经理现在是不是在写明天晨会上用的替枫堤申请剧务费的报告书?”
“什么?”杜夫人站起身。
“杜经理提议,除了归还亏欠枫堤的剧务费外,另承担此次新剧目的所有开销。”曹踊权假意叹气道,“大家都知道夫人临走前的交待,杜经理……唉,真让人为难哪。现在好了,所有提议由总裁及夫人定夺。”
“踊权所说句句属实?”杜夫人冷冷地挑眉。
杜霆钧沉默一刻,“是!”
“哼!”杜夫人转身率先朝门外走去。她的声音似乎透露着愤怒,但没有人看得见,在她转身的瞬间,眼角眉梢跳跃出浓浓的笑意,“杜经理,看来我们需要好好地、彻底地谈一下。跟我来!”
“夫人,您也别生气。杜经理年纪小,做事冲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曹踊权最末不忘替杜霆钧说“好话”。
杜霆钧不理会曹踊权摆在脸上的得意,顺手拿起办公桌上刚做了一半的可行性报告,随之跟出。是该与母亲好好淡淡。除非她松口,否则替枫堤申请剧务费的事根本是空谈。但枫堤已经进入排演期,想帮凌羽的话,他的速度必须加快。必须!
※※※
凌羽一定是受了什么重大刺激!
这是枫堤全体社员讨论后得出的结论。
瞧!从八点开始,身着茶色短风衣的凌羽就坐在舞台边,神情茫然地遥望着天花板,直到现在,都过了两个小时了,她仍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表情,目光定于天花板上的同一落点,竟丝毫未变动过。
“小羽到底出了什么事?”直到有人刻意模仿凌羽的姿势,却仅坚持了十分钟便败下阵来后,剧团所有的女孩开始陆续围聚起来,展现丰富的想象力。
“是不是她妈妈病了?”猜测一。
“不会啦!如果凌妈妈病了的话,凌羽现在铁定在社长办公室!”预支下月薪水嘛,老规矩。众人点头。猜测一,否决!
“难道凌羽被人强暴了?”猜测二。
“不会啦!以凌羽的性格,会杀了肇事者,然后自杀。”哪还会坐在这里发呆?众人点头。猜测二,枪毙。
“难道是凌羽的弟弟被强暴?听说她两个弟弟都好漂亮的。”猜测三。
“啐!”惨遭众嘘,“哪有男生被强暴的?”
“谁说不会?唐僧还险些遭玉兔精强暴咧。”
“唔——说得也有理!”众人一致点头。
“哼,我——哎哟!”得意的笑声还来不及发出,头顶被猛打了一下。众人回头,社长大人阴沉着脸站在众人身后,只见他眉梢抽动,人已处于爆发的边缘。
哗!所有人往后退离一公尺。
“闲着无聊,是不是?”枫岸淳咬紧牙关,拧紧眉宇,“那今晚排演到十二点,应该没问题喽?”
“救命哪!”发挥团结默契精神,集体惨叫。
“你们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枫岸淳塞起耳朵,暂时充当残疾人士,“下午两点整回剧社报道。迟到者,排演完毕整理舞台。现在,统统消失!”
呼!一阵风扫过,眼前立刻干净如洗。每一个社员均深有体会,最近的社长精力出奇地旺盛,脾气更可媲美喷火龙,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