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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辆急驶而过的汽车鸣笛尖啸,薄弱借助了力量。就在杜霆钧的唇就快要沽上她唇的刹那,凌羽迅速地出手,捏住了他的鼻尖;
瞬间,杜霆钧的表情丕变,替换回的是杜霆钧式的温柔笑容。他轻轻地笑,仿佛刚才俯近她的男子不是他,而是一个他与她都不认识的奇异第三人。
“你想干吗?”凌羽瞪着他。好险!险些叉被他轻薄了去!可为什么?在他温柔的笑容下,她竟发不起脾气,竟会——不忍责怪?
“吻你!”他不考虑,也不隐藏,依旧笑得温柔。仿佛吻她是很天经地义的事,那是一种延续。
哐当!凌羽差点没晕倒!
“色狼!”还是个不知羞耻的男人!凌羽恨恨地“照顾”他的鼻子一下。
杜霆钧立刻皱起了眉宇,“这不能怪我!”他显得有丝委屈。
“不怪你难道怪我?”凌羽冷哼,还敢狡辩?
“是你的错!”他肯定地点头,在凌羽快要气到吐血之前告之原因——他指一指她的姿势,提醒道:“若不是你贴我这么近,抱我这么紧,我想——我不太可能会控制不住想要吻你。所以,真算起来,百分之九十归功于你!”
凌羽顺着他的手指向下看去!轰!顿时脑袋冲血,整张脸涨得通红。此刻的她仍紧抱住他,整个身体几乎与他粘合。这种姿势论谁看了都会浮想联翩,更何况身临其境的他?
“那你也不该趁人之危啊!”“嗖”的一下,凌羽离他一米远,背对他嚅嚅而盲。
“生气了?”走近她,杜霆钧忍不住想轻抚她的发,却在离她一寸之隔时硬生生地停住了。风拂过,她的短发扬起,有几缕扫过他的掌心。痒痒的,却能触动神经直达心底最深处。
他有些懊悔!不为做了会被她再次痛扁的孟浪举措,只为一他的动作仍是慢了半拍。否则,今天他定能够一亲芳泽。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渴望女孩,但,绝无预谋的邪念!只是在接近她时,他会下陷,而无法自控。
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难道,真到了娶妻之时?尚在为自己的反常沉思,就被凌羽夸张地转身,外带一副夸张的表情吓了一跳。
“哈哈——”只见她叉着腰,大笑着,“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只要杜经理开心,就万事OK啦!哈——”
杜霆钧错愕一下,盯她一分钟,随即展露笑容。他怎么忘了,让他们真正认识的媒介——剧务费呢?不达目的,她又怎会罢手?
幸好!她不会罢手!杜霆钧笑得更柔,更雅。
而凌羽,边笑边在心中暗忖:哼!我才不会蠢到连跳两次相同的坑!狡猾的杜霆钧又玩这套把戏?用轻浮的举动唬住她,算计好了她一定会大发雷霆,然后打蛇随棍地与她翻脸,那就可以以矛盾为由,明正盲顺地继续拖欠着枫堤的剧务费!哼哼!高招!毒招!幸好枫岸淳深谋远虑,懂得使出以柔制柔的计策!她就不生气,偏不生气!嘿嘿!看他怎么办!
‘啊呵!呵呵……”凌羽努力抽动脸皮。不行了!笑得太久,快挂不住了!不管怎样,公事公办!一切等进了他的办公室再解决!“哇!要迟到了!”
一瞄手表,指针已指向七点五十三分,还剩七分钟!这个傻瓜还怔着傻笑什么?看在刚才救她脑袋的分上,她好意提醒他。
“你要去什么地方吗?我可以送你!”杜霆钧指指他的黑色林宝坚尼。今天他休息,可以做免费车夫。
“不用那么麻烦,我和你同路啦!”凌羽拖着他向路边奔去。先隐瞒意图,免得他临阵脱逃。
被她拉着,所以她前他后,因此,凌羽没有机会看到杜霆钧脸上了悟的、难得一见的促狭笑意。否则,打死她,也不会跑那么快——赶去上刑场!
“圣博吗?”他启动汽车。
“嗯!”凌羽点头。从后车窗看那辆熄火的小福特停在马路中央,越离越远,“它怎么办?”
“没有关系,请拖车公司把车拖走,然后去认领就行。”拿起手提电话,拨号码,交代事情,“不要担心,一切交给我来办妥。”
“会需要多少修理费用?”凌羽挠挠脸颊;有些烦躁。要怎么向枫岸淳交代?还有修理费,应该可以公费报销吧?她可没钱支付。两天前才到手的下月工资,支付了医药费后,已经所剩无几。
杜霆钧但笑不语。
“喂!你一定要以蜗牛爬行的速度前进吗?只剩五分钟了耶!”她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就火大。按理圣博这种大公司,条条框框的规矩应该特别多才对,迟到是不是按秒来计算的呢?哇!那得扣多少钱啊!“喂!快点!要迟到啦!”
“嗅?五分钟吗?”杜霆钧问。
就在凌羽点头,尚来不及出声时,杜霆钧突然踩下油门,加大马力,汽车如离弦的箭一般突射而出。凌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惯性后仰,整个人跌向椅背,脊柱有一瞬间的疼痛。
“你……”咬牙坐直,却又一次失败地跌回椅背。
“别出声!系紧安全带,拉住扶手。”他驾轻就熟地在车流中穿梭,“我们来玩个飞车游戏,让脑神经转入亢奋状态,怎样?”
不用他提示,凌羽早已出不了声,全身紧绷地缩于座位,心脏快升浮出咽喉。
直到现在,凌羽才意识到,她很不幸地坐上了一个疯子的车。早知道有着温文尔雅表面的他会做这么变态的事,就算打昏她,硬拖她上车,她也会在最后一刻挣扎着醒来,抵死反抗。
蓝盈月曾说过,在社会压力极大的现实中,有众多白领为了保证自己不被别人胜出,在日常的工作中努力表现,超负荷到了压抑原有的个性,导致出偏激的不平衡心理,必须通过某种管道输泄。
当时的她,大笑着围住娇小的蓝盈月回讽而去,问她小小的单纯脑袋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离她生活理念相隔两个世界的另一种人类,她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更不会相信的。在她的哲学中,生活艰苦,却仍有快乐维系着天秤的平衡。
上帝创造人类总是公平的,给了你多少痛苦,就会给你相当的快乐。
将生命推至极限的车速已不是恐怖所能形容的,心脏麻痹,不记得颤抖是该有的反应,惟一能做的只有瞪大眼睛,紧密注视车窗前方的动向,生怕有一丁点闪失,就车毁人亡!
要死也不做冤魂!但,不知是不是车子的性能超群,即便疾速而驶,仍感觉不出一点颠簸,穿梭在车流的狭小间隔里,倒觉得很时尚。若非她已经紧张过头,完全封闭住内心深处的敏锐触觉,应该可以感觉到不曾体验过的车身合一的新鲜与刺激。
※※※
几分钟的车程,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汽车终于由疾转缓,慢慢停靠路边。凌羽昏眩得差不多分不清东南西北,她条件反射地推开车门,急于离开是非之地。急速地喘息后,麻痹的心脏似乎有了微弱的复苏迹象,所有的生理反应一次性汹涌而至,仿若做了一夜苦工,松驰的同时,她的人几乎虚脱。
双耳轰鸣作响,两条腿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软靠于黑色的汽车门上,再深深地吸气纳气几下,调整脉搏,让它转入正常运作。
而那个始作俑者——可鄙的罪魁祸首,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立在她面前,双手插入裤袋,笑意盈盈地欣赏她目前的惨样。
什么将神经转入亢奋状态的屁话。恐怕,她要晕一天,余悸一天才可能恢复得过来;而留下的后遗症便是,以后见到汽车会下意识地双腿发软,因此退避三舍。受一次惊吓,她的心脏绝对减寿十年。
身后有黑色车身的衬托,加上头顶初生的阳光照射,相信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已是苍白得透明。他笑什么?得意自己可轻易将人折磨成这般?
“吓坏了?”杜霆钧趋近一步,细看她的脸,他的眼光又舍不得移开了。怜惜她,也自责,似乎玩笑开得过火了些,“真抱歉,我——”
“哼!少假惺惺!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凌羽沉下脸,君临城下的气质光芒四射,竟引来好些行人的侧目。她真生气时,会变得冷静,天生的优雅及高贵,是任何环境任何衣着也掩盖不住的,那是一种让人不由自主跟随的亮点。
“目的?”杜霆钧失笑,也在她闪耀的光芒下失了心神,“我哪有。”
“还说没有?轻薄的法子不灵验了,今天又另谋它招,改用开快车来折磨我!难道你不是企图耗尽我的体力,好让我今天达不成目的,乃至从今往后都再也不敢踏进圣博半步,看见你可敬又可畏的杜经理立马回避三尺!”
“目的?”杜霆钧不驳反问,“我听不懂呢,到底谁有目的?是你还是我?我以为,你只是赶时间!”
“呃——”凌羽暗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