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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中瞥见坐在角落里的陈佳男,他今天穿了藏蓝的格子衬衣,灰色羊毛背心,黑色牛仔裤,依稀还有当年前那个瘦削羞涩的大男孩的影子,只是表情和眼神都不同了,眉心眼角也都平添浅浅的皱纹,但还是好看的。他一定发生过很多故事,才被时光雕刻成这个样子,而她,周颐,也曾经是故事中的一个吧。
周颐边想着,边点了不少英语歌,又插播了一首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
当熟悉的旋律在包房里弥漫开来,陈佳男楞了一下,隔着一堆肆意嬉闹的男女,他找到了周颐低垂的双眸,他知道这首歌是她点给他的,他们都是听罗大佑长大的孩子,懂得那些或高亢或低哑的声音里,潜伏着的千言万语。
很自然地,陈佳男拿起了话筒,他的声音很干净,没有罗大佑那种沧桑,但他唱得很投入,心酸,欣悦,遗憾,快慰,惆怅,这些年来的种种体验随着烂熟的歌词在心头翻滚激荡:
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
以及远去的笑声
再次的见面我们
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
不再是旧日熟悉的我
有着旧日狂热的梦
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
有着依然的笑容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
改变了我们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
回忆的青春
歌毕,满室沉默,然后周颐轻轻地鼓起掌来。
陈佳男解嘲地说:“点歌最能看出年龄代沟来了,今天点的大多数歌,我都不会唱。”
Linda甜笑着:“没有啊,我觉得你唱得很好。要不我们合唱一首。好不好?”
陈佳男答应。
这时销售部最资深的Tony起哄说:“那我要和周颐合唱!”
Tony差不多是周颐最烦的同事了,以前两人因为工作上的摩擦吵过一次嘴,后来周颐出于两个部门须通力合作的考虑,也碍于原上司Tina的情面,向Tony说过不计前嫌之类的话,也礼貌恭维过他。没想到Tony还是不太放过她,老爱口头上讨她便宜,她也只装没听见,能避则避。
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一时也不好发作他,周颐随口说:“和我对唱可不是辱没了你的好嗓子。”
Tony很得意:“好些人夸我唱得直逼张学友呢,我们就唱那首你最珍贵吧。”
周颐一听歌名就头痛:“我不会。”
“你太不给我面子了,”Tony硬把话筒塞周颐怀里:“看,已经是前奏了。”边说边把身子蹭过来。周颐厌恶到极点,这人的小孩都读书了,还那么不尊重,一边照本唱词,一边站起来要换个位子,这时郑拓抢过她话筒,又把她拉开,笑对Tony说:“这歌男女对唱没劲,要男男对唱才好玩,这歌本来是讲同性恋的,你不知道?”
也不管Tony骂他胡扯,大声嚎起歌来。周颐感激地看郑拓一眼,郑拓一个人也不看,兀自唱得歇斯底里。
一曲毕,Tony忽然石破天惊地说了一句:“周颐,据人事部情报,你和陈佳男在大学里同届同专业,对不对?”
周颐大窘,倒也不好否认,含糊嗯了一声。
Tony不依不饶地转头去问陈佳男:“你俩以前没有什么风liu韵事吗?”
一时间大家都不唱歌了,兴致盎然地看着这对昔日同学。
陈佳男很平静地说:“我们那时全宿舍男生都当周颐是女神,哪里敢追她。”
所有人都哇了一声,Linda追问:“照这么说你也暗恋她咯?”
陈佳男看了一眼郑拓说:“周颐这样好的女孩子,欣赏她的人一直都很多吧。”
孟晓希忍不住也朝郑拓看去,郑拓瞪圆眼睛问她:“没见过帅哥吗?”
周颐也不知道是苦涩还是甜蜜,她以为她一生中最美丽的故事,陈佳男都不愿意再提及了,是不是?可是他的语气里又如那些年前一色一样,仍好像当她珍珠美玉。
这时屏幕上放出了王菲的“笑忘书”,郑拓从侧递上话筒,周颐轻轻地哼唱起来。
从开始哭着嫉妒
变成了笑着羡慕
时间是怎么样划过了我皮肤
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让我亲手
就好好将这一份礼物这一封情书
送给我自己
感动得要哭;很久没哭
不失为天大的幸福
她的声音清冽微凉,好像一汪透明蔚蓝的湖泊。唱完,孟晓希一把抱住她:“谢谢你唱得这样美。”周颐觉得很温暖,虽然是女生的拥抱。
第六章 熟女之痛并快乐
更新时间2008…11…3 19:01:08 字数:1871
终于散场,已近深夜,所有人聚在门口商量怎样拼车,孟晓希的男友特地来接她。陈佳男说可以送部分同事。周颐为了避嫌,自然还是搭郑拓的摩托。
两人一路无话,到家时,郑拓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是同学。”
周颐耸耸肩,学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是我的谁?”
郑拓盯着她眼睛:“你们有古怪,否则为什么不能公开。”
周颐皱眉,拔高了声音:“我们恋爱过!我和他!大学里!满意了?”说罢转身就走,一路还觉得刺心。
是的,只要男主角不再泰然出场,她的初恋简直完满,可是他非但现身,而且还表现得如此自如又如此撇清,她越发觉得她珍视的这段过去也不复醇美了。
刚进家门郑拓电话就跟到:“生气了?我不过好奇问下。”
周颐镇静地道:“嗯,我没事了。”
她这样,郑拓反而更不好意思,讨好地说:“要不明天我带你去你爷爷医院,免费。好不?”
周颐拒绝了:“我没必要惩罚你,懂吗?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这个周末,周颐忙了个马不停蹄,先去医院探视爷爷,后约了潘妙茹饮茶聊天。
潘妙茹晋身投资行业,有闲有钱,每一段爱情也差不多“来如山倒,去如抽丝”,两人这些年来互做心理按摩,用周颐的话说:“我俩才是真正能白头到老的人。”
潘妙茹也打趣说:“那索性我俩结婚吧。”
周颐说:“那我父母宁可我不结婚。”
这天仍在她俩去熟的一个小小茶坊,周颐刚点了水果茶,只见潘妙茹裹了烟灰色风衣,内搭黑色小背心,苔藓绿的铅笔裤,颈间挂了一串银色长链,佩了LV包,一阵风似地掠进来。她留着摩卡色的BOBO头,小麦色肌肤,勾了黑色闪银的眼线,贴了极密的假睫毛,珊瑚色唇彩——这本是潘妙茹风格使然,从不吝惜色彩。
“这只是真的?”周颐拿过她的包,翻来覆去查验。
潘妙茹笑笑:“仿的,反正旁人也不会信我用个假的,我又何必砸银子买个真的伺候着,清洗很麻烦的。”
周颐问:“投资业不用见客户的吗?”
潘妙茹说:“当然要,我见客户不用这个,咱得低调,但不能降格,这个时代呀,只敬罗衫不敬人。”
周颐说:“我就没有这份虚荣,我宁可背个破袋子,也不要假的。”
两人说了一通女人穿戴之事,潘妙茹突然问:“陈佳男和你咋样了?”
周颐说:“没咋样,就为这个堵心呢。他连起码的不适应、冷淡,或殷勤,都没有,好像我们之前没有任何历史。”
潘妙茹讶异地:“他这样我不奇怪,人成熟了都这样。但你这样就很奇怪,你还惦记着他?不是你把人家甩了吗?都多少年了呀。”
“我没有惦记他,”周颐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我就是介意他已经完全放下了。”
潘妙茹翻了个白眼:“zhan有欲那么强,啧啧。你也该放下了,好不好。”想想,突然乐不可支:“你说陈佳男可不和一个仿冒名牌包包似的?似模似样,却没有灵魂。”
周颐有点生气:“别这么损他,他只是心不在我身上了。没你说得这样不堪。”
潘妙茹这才止了笑:“开个玩笑,就这么说不得。”一边喝茶,一边挑眉噘嘴。
周颐哄她:“得,别说我了。那你呢,现在有新动向没有?”
潘妙茹摇头:“没,不过相亲仍是保留节目。”
周颐说:“你要赶在我之前结婚,我会妒嫉的。”
“哦,那我俩一块儿结婚吧。”
“好啊,不过不是我俩结婚哦。”周颐还记得那个笑话。
潘妙茹笑得一口茶喷出来:“谁还真的和你结婚?”
瞎掰了一回,潘妙茹又说:“你知不知道老沈他们还闹着要同学聚会呢,这会儿陈佳男回来了,怎么也得叫上他吧。”
周颐说:“这些人都非富即贵了是吧,我总觉得发达了的同学最热衷聚会,适度炫耀一下。”
“你这人特阴暗啊,”潘妙茹说:“还是你怕在那样的氛围下碰到陈佳男,触动情肠。”
周颐说:“陈佳男,谁?哦,我前男友,嗯,有点印象。”自觉说话措词都带了邓拓那种调侃的调调。
潘妙茹笑:“这就对了,就该这么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记着,不管你心里还有没有他,你一定要大方,即使他身边有了其他人,照样赞美,照样祝福。”
“他身边有没有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