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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雅面色冷淡，丝毫没有因为小弦出现而有什么波动。倒是歌雷踏，反而有些兴奋了。
“想不到你能够恢复那么快。”歌雷踏放开了拥着伊雅的手，几个移动，便出现在了小弦的面前。
“小弦。”歌雷踏的声音，充满了媚惑。在那一瞬间，就算是伊雅，也判断不出，此时的他，到底是歌雷踏，还是莫衍……
然而小弦仍旧是面无表情。
“此时或许我该称呼你为莫衍吧。”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存实感，很浓重，有着莫衍的气味。
歌雷踏有些小小的吃惊：“既然知道，为何不为所动？”
“因为我对他，已经没有了爱。”小弦的声音，冰冷，听不出感情。
歌雷踏挑了挑眉：“哦？是吗？”
说着，一个转瞬，便贴近了小弦，右手托起她的下巴，逼近她。
小弦可以感觉，歌雷踏呼出的气息，温润，然而小弦却没有闪躲，只是任由歌雷踏注视自己，眼眸中，闪现着，只有莫衍才有的亲切。
“真的无爱么？”歌雷踏的声音有些戏谑。
小弦突然笑了，嘴角牵动面部的神经，最后带动眼角，笑得灿烂无比，却让歌雷踏心头一震。
因为此时小弦的笑容，就如同当初一样，凄凉。
“那么，你还认为，我凭什么，有爱呢？”小弦的左手，铃链瞬间贴附了上去，声音响彻，歌雷踏却没有任何改变。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在歌雷踏的注视下，她右手缓缓搭上了他的肩头：“衍，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她的眼角，瞥到了一边静立着的伊雅，圣女一般，就如同那一天，她重新见到伊雅的时刻。
莫衍的脸色突然变了，因为他的身后，伊雅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古筝。
古筝的声音，轻柔，却仿佛根根刺一样，刺入了他的心头。
他托着小弦下巴的手，微微颤了颤，仿佛不敢置信一样，瞳孔瞬间收缩。
“你竟然……背叛我……”歌雷踏的声音在颤抖。
伊雅的声音和小弦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如同魔音一样：“你太容易相信人了……”
小弦笑道：“的确，我仍旧有爱。”
伊雅也缓缓走到了小弦的身边：“只是，我无爱……”
‘‘‘‘‘‘
“风弦……地笙……”歌雷踏突然间明白了一切。因为他看到了小弦的瞳孔，里面隐藏的悲哀，和怨恨……
只听得伊雅说：“你们会拿我做工具，为何我就不能反过来研究你们呢？”
“这十年，我已经把你们研究透彻了。慕特拉，存在已经不久了……再怎么，我也是清音之灵。衍，请你记住……”伊雅的声音，冰冷。
站在身边的小弦，泪水从脸颊落下，凄凉无比。
“风弦，你知道吗？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伊雅朝向小弦笑着，“终于到这一天了。我隐忍了那么久，终于还是等到了。”
“辛苦你了……”小弦脸上的泪痕仍旧清晰可见。
伊雅将芙筝放在一边，擦去了小弦的泪水：“我知道，让你做这个决定很困难……但是，那一天你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你的决心了。”伊雅的笑容，似是只朝小弦绽放，如同凄美的蔷薇，只是此刻，已经不再是黑色了。
小弦点头，然而，嘴角却仍旧上弯着，望着眼前这个，曾经是挚友，背叛过自己，此时却又站在自己身边用温和的语气安慰自己的人。她的眼神透露着绝望和哀伤。
因为她见到了，自己预料的一切……
蔷薇花瓣瞬间绽放，伴随恶魔一般的音阶，朝向自己攻击过来。
小弦笑着，迎着伊雅的目光，听她如同歌唱一般的质问。
“只是，我不明白……为何说我是分裂体呢？……”
伊雅的礼葬，缓慢，却勾起了小弦淡淡的思绪。
伊雅的歌唱仍旧在继续着。
“为什么，我是分裂体，而不是你！”
眼前掠过一个身影，伊雅一惊，手指拨到了另外一根琴弦，发出了破音，礼葬停止。
面前，歌雷踏似乎根本没有受伤一样，朝向自己微笑着，而他的旁边，小弦的笑容对着自己绽放。荷花的香气扑面而来，却过于浓重了……
“风弦……难道说……”感受到小弦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伊雅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
“是的，地笙，你没猜错。”冰冷如雪，小弦左手的音恕，声音清澈无比。她叫她地笙，不是伊雅，是地笙。
“地笙，从一开始，我便预料到了一切的结果。”风弦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是如此的遥不可及，仿佛是神灵才会有的声音。
“你是谁？你不是风弦！你是谁？！”伊雅惊叫了起来。小弦如此单纯，不可能会考虑那么多。不可能！
小弦的声音开始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的名字叫爱佛萝。”
……
“不可能！女神已经死了！不可能！”伊雅惊惶失措，脸色从未有过的苍白，“不可能的！我知道，女神已经死了！别骗我！你不是女神！”
“难道你不知道，风弦强大的意识，已经唤醒我了吗？”女神微笑着，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凌厉的气势。
一边的歌雷踏，面带微笑，仿佛极度迷恋于女神的样子。
女神蹲下身，说：“作为我的分裂体，你应该是很出色的。”女神突然皱了皱眉，转换了语气，“只是，你，无爱。”
伊雅的脸色瞬间惨白惨白的：“你骗人！真主大人告诉过我，要生存在这个灵界，必须要丢弃自己的感情！我做到了，我做到了！为什么现在反而告诉我，我不应该无爱？”
“因为，你理解错了。”女神的声音重新变回了小弦，“若没有爱，或许，此刻我便已经被我自己的心魔所吞噬了。”
“伊雅，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已经预测到这一步了。”小弦凄凉的笑容，是对着伊雅绽放的，她的泪，是为伊雅而流的。
“如果你不是清音之灵，那该多好。我便可以继续保护你。”
“不论经过多久，我都爱着你，很深。但是，你已经无爱。我的存在对你只是阻碍……”小弦放开了原本被歌雷踏牵住的手，“你从一开始就想着如何除去我，如何将我的力量吸收，使自己变成一个正体，而不是分裂体……”
“我们从来没有因为你是分裂体而排斥过你。是你，是你自己放弃了你自己……”小弦眼前飘散的是曾经和伊雅的回忆。她突然明白，此刻，自己已经能够处理感情的问题。
“安洛姐，和火琴姐，愿意为了保护她们要保护的人，而放弃自己的性命。风凝姐，也知道，只要付出自己的性命才能将损失减少到最小。她们是出色的清音之灵，因为她们做到了在该决断的时候决断，她们知道，有些时候，要做到放弃自己的爱。”
“我也该做到如此。即便面对你，即便面对我一直不愿亲手去伤害的，我也必须要决断。”风弦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冰冷了下来，“伊雅，再见了……”
‘‘‘‘‘‘
仿佛周围棉花一样，软软的，陷在里面。
被蒙蔽了那么久。从杀害了安洛和火琴后的逃避，从背叛小弦后祈求原谅，从小弦的决断后开始仇恨，从小弦寻找自己参与计划后的决定……那段时间，仿佛忘记了，曾经和小弦之间有过的纯真感情。
从来没有忘，不是吗？无论多少次，多少次面对这些回忆，都会流泪，不是吗？
那么是谁告诉自己的，自己只是一个分裂体，自己的存在会影响到清音之灵？
‘‘‘‘‘‘
突然间，伊雅感觉自己清醒了过来。
“小弦！”伊雅大喊着，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她只感觉自己全身力量仿佛汇聚在了一个点，随着灵魂消散在了世界上……
“伊雅，我什么都明白……”
小弦的声音，仿佛是最后一道魔咒一样，伴随着自己，沉沉睡去……
第三十二章：终结
“这件事，都掌控在你手里，不是吗？”小弦目不斜视，一语道破了歌雷踏的想法。
歌雷踏不禁一惊：“难道你连这一步都算到了？”
小弦目光再次清澈了起来。她脸上拉开了大大的笑容，凄凉，却让人觉得无比哀伤。
“在你还是人类的时候，你便已经有意识，被告知了，清音之灵是敌人。所以，你接近我，企图能够杀伤我。为何那一天怨灵攻击你的时候恰好迪埃罗会出现，便是这个原因。只是那时，你早已知道，若当时除去我，安洛和火琴便会发挥最强的实力。所以，你便将我留下。
第二天怨灵攻击的时候，是你故意将伊雅心中的记忆唤醒，因为你已知道，她便是暗之清音。你需要的是她在你们预测的大屠杀之前苏醒。你料想，若我遇到死亡的威胁，那伊雅的清音体质便会苏醒。只是你没料到，我竟会以一人之力抵挡住如此多的怨灵，甚至使用了共鸣礼葬。你也没预料到，火琴姐会特地为我输入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