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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乔小槐长了心眼,尽量避开与覃阿茜接触的机会。等付清那三万元,乔小槐深居简出,克勤克俭忙乎事业。不过,一把手的位子坐不到两个月,局里便有人好出老局长诅咒的话。乔小槐记性不错,也记起来,那是局党委一干七人送别老局长离职离岗,宴请他去“世纪缘”歌舞厅唱卡拉OK。大家都歹了半斤以上白干,老局长杂乱无章的心情好像乐池的气氛,可能接近酩酊,东倒西歪地抱着一位陪唱小姐哼唧五、六十年代一些耳熟能详的老歌,比如《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啊,比如《阿瓦人民唱新歌》呀,那小姐对此一概不熟,所以只干陪他,其余六位包括乔小槐每人都邀了小姐陪唱,但因为老局长心情问题,干脆让他一个人包场包唱了。老局长唱到最后,局纪委书记小陈横竖为他点了一首《驼铃》,老局长曾经抗美援朝,触景生情,将这首歌曲演绎得淋漓尽致,那情那景那场面就像白发宫女说开元遗事,催人泪下。乔小槐清清楚楚记得当时自己也被感染至深,眼眶子噙满泪水,心中恻然升腾烟雾似的疚愧,而仅仅由于如烟似雾,唱完之后又恢复正常,又笑逐颜开地去安慰老局长。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劝慰老局长时,老局长半醉半醒地道:“几时若对出是谁坑害老子,这仇一定得报。”
大家发现老局长真地醉了,也就不欢而散。乔小槐现在听心腹们好出这桩儿事,心里头躁,可转尔琢磨:老子行事滴水不漏,他不见得针对我?可自信得其反是恐惧。乔小槐不怕老局长会怎么样,只怕老局长的背景,那根线埋在遥远的政治中心。左思右想,突然疑心那出尔反尔的覃阿茜若走漏风声,又与老局长搞统一战线,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么反复斟酌,人的意识便会出现极端。鬼使神差,乔小槐打算追求覃阿茜了。这就好比良驹万般无奈去跟驴子匹配。
覃阿茜搬新房这天,耿一标和秋湖美两口子专程贺喜,其它朋友也都到齐了,惟独乔小槐的光临令人诧异。此前,覃阿茜并没告诉他自己新房买在哪儿又几时乔迁,他怎么也来了?正纳闷这件事,秋湖美便在她耳根子底道:“你这人心眼像针屁股,他那条人够义气,算朋友,你莫那么拘谨。”
秋湖美的暧昧让她感觉自己乔迁的事准是秋湖美或耿一标通报乔小槐的。既然他能来,自己也不该怠慢他。于是乎同他招呼,拉他入坐闹哄哄的席宴,一会儿秋湖美为他递了一双不干不净的碗筷,再送他一个塑料杯;耿一标为他斟满了酒,向各位介绍道:“现在我们欢迎武陵县公安局局长光临,大家鼓掌。”
乔小槐听得既慰贴又觉骄傲,索性站直身,将斟满的杯子举上手,朝覃阿茜说道:“我提议,我们一起祝贺阿茜乔迁新居,作为朋友我就先干为敬,你们依序喝吧。”
覃阿茜笑得合不拢嘴,眼珠子焕发异样的神彩。乔小槐的到来使她撑足面子,放眼赶来捧场的这些狐朋狗友,哪一位能敌乔的地位和权势。覃阿茜早年辍学,年轻时跟社会上一个小混混结婚,最后劳燕双飞各奔东西;十来年在舞厅站台,往常所结识的除了耿一标还算大款,余者基本居无定所,没有固定职业,没有稳定家庭;男的以敲诈、赌博经业,女的则以卖淫、当二奶为出路,乌烟瘴气的日子一天胜似一天。乔小槐能够不计前嫌光临寒舍,她打心眼里高兴。夜深人散的时候,女人收拾好房间,冲了澡,正准备美美地睡个香觉,不想电话铃骤然响起。
“喂,你是……”覃阿茜好生奇怪。
对方是位男士,抑扬顿挫地道:“啊是阿茜么?我乔小槐呢,我手机不见了,我怕丢失在你家里了,所以我才问秋湖美你家电话号码,我在打公用电话,我来一趟还是你先帮我找一下,等会儿我再拨你电话。”
覃阿茜说:“你最好来一趟。”
乔小槐就凭借这条谎言再度走进覃阿茜的家。女人看他又进来,心下也十分狐疑,但又不好做出狐疑样子。乔小槐对她耐人寻味地笑,覃阿茜感觉那笑容背后好像寓含别样意味。女人穿一件米黄色睡袍,歪斜着身子躺在真皮软沙发当中。沙发边的茶几亮有一盏白炽台灯。乔小槐毫不拘礼,脱了西装外套,只身一件黑马夹,在客厅里猫身寻觅。
女人说:“要不要开灯找。”
乔小槐知道她所指的是客厅日光灯。他不想再装下去,说:“不用,我找到了手机。”
乔小槐站起来,手里依然握着平常使用的那部“摩托罗拉。”
女人仍然躺在沙发中,嘴边居然叨着一支烟,台灯边这时也多了一包精品白沙烟。这个经典的睡姿引起乔小槐本能地恶心。
“你也吸烟?”乔小槐坐下来,故意这么问;他知道她烟瘾重,她的十指没涂指甲油,因而现形烟黄的腊色。
“你也来一支么。”
“我肚子饿,想歹碗馄饨。”
女人呵呵笑道:“小槐同志你莫演戏了,你今儿来到底有何目的?”
乔小槐挨女人脚边坐下,双手肆无忌惮地伸进睡袍,女人毫不忌讳。那双手更加油滑了,把女人摸得跟猫子叫春一般。女人扔了烟蒂,转身将乔小槐压在身底下,低低耳语道:“俺们馄饨一次吧。”
俩人正大行云雨,乔小槐突然抽出来道:“阿茜,我觉得如果我这么糊涂地占有你一次对于我的灵魂几乎是污渎,因为我彻底爱上了你。我想拥有你一生一世。”
女人烦闷地道:“等会儿再要你好好表白爱情是了,来……”
乔小槐说:“你不答应嫁给我,我就不起来。”
他精赤身子跪在女人跟前,两只手握紧女人那只白藕似的手臂。女人什么也不说,半起了身子,将他的头埋进自己一对丰硕的乳房中间,搂得紧实紧实后喜极而泣,泪珠洒湿他浓密的硬发。女人便拧熄了台灯……
要说乔小槐像只会撒欢的小狗,倒不如说他就是一只活泼可爱的青蛙!它已经歌唱春天了。自然而然这样的比喻就让人感觉他和覃阿茜的结合接近童话,但绝不是神话,因为这则童话里的二位主人公缺乏传奇色彩,男主人公虚伪而夸张,女主人公幻想而盲目。男主人公喋喋不休地吐露了所谓心迹。他告诉覃阿茜他之所以喜欢她的驼峰鼻是因为家族中有太多的扁塌鼻子;他告诉覃阿茜之所以青睐她铅球一样紧实的乳房因为自己童年稀缺奶水——他说他母亲也就是乔保森的嫂嫂,过苦日子罹患了精神病,而那个时候自己正嗷嗷待哺;他告诉覃阿茜之所以迷恋她过于浑圆的臀部,一切源自童年母爱的缺失,因为文革第三个年头他母亲便死了,害肺病的父亲长年累月靠打针吃药维持生命,挣不到多少工分,便把儿子寄养弟弟乔保森当螟蛉子(此一说乃乔保森自小哄他的样版,是谓间接真实);他告诉她之所以不在乎她的过去和自己未婚是因为他欣赏成熟的女人,他还规劝她自食其力,等结婚以后一定帮她找份象样工作。即使女人无法确定他在说人话或是鬼话,但她仍然相信了他。她喜欢这种花言和巧语,她沉醉于他的风度乃至肉体,而且他看她很重,往往一诺千金。有迹象表明,谎言一旦被物质化了,就如同拙劣的商品被包装得美仑美奂,让人不能不相信谎言的魅力,何况乔小槐一诺千金的做法完全虏获女人芳心,使她不能自已不可自拔。
“喂,这是一万块。明天和秋湖美去州市买几幅当家首饰,这钱是跟她借的。她有经验,不妨试试看,看不上也不见急要买”乔小槐边说,边把出那沓齐整的人民币。
覃阿茜内热外冷,说:“我望你比我还急不知多少倍?结婚不是赶考,人说爱情像长跑。你莫催我魂。我报你,你也莫指派姓秋的妖精来凑热闹,什么玩意儿。”
“随你选日子好吗,随你怎么就怎么,我只怕你——哇,湖美也是热心肠么。”
“我觉得蹊跷。你那么有钱,你叔又是大林场一把手,为何还跟耿一标堂客借,岂不丢人现眼”女人瞄着他,一脸迷惑和不解。
乔小槐说:“我叔那人你不晓得,老辈上的人吝啬,最近又忙前程的事,哪里得空去寻其他门路。我自个儿是什么货你难道还不清楚,我是漏孔的存钱筒,你以为我们这些芝麻小官能挣多少薪水?比一般公务员不过多些补贴而已。”
女人接了钱,塞进乳罩里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打量我不懂官场科套,你那叔侄在武陵名声了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乔小槐不敢翻脸,说:“你说的什么?我们是儿打爷名声大,都怪那些见不得人好的小人吐的牙象。”
女人说:“你叔最近忙乎啥事?能不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