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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春心里有事一夜躺在方岚的身边也没睡好，早早地听到屋外远处的鸡鸣就醒了过来，但还是装睡地躺在他身边，直到他起身出房门许久才出门。
郝春梳洗过到房厅见方岚穿着身外出的衣衫在厅内圆桌旁用早饭，一副好似吃了饭还要出门的样子，便走过去坐到他对面的登子边坐下问：“要出去吗？”
“嗯。”方岚边用着端在手里的馄饨面应。
“去和那个什么商官谈生意？”郝春问。
“嗯。”
郝春见方岚应下声，将大碗遮在脸上喝着碗低的汤，撅了下嘴不满他有一搭没一搭不老实的交代的样子，顿了下又问：“这几日你和他谈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在平阳开茶行。”
方岚一口气喝完汤，豪迈落下碗，拿起桌角的帕子擦了擦嘴道：“过段时间，眼下还有事要处理。”
“什么事？”郝春追问。
“往后告诉你。”方岚神秘一笑，望向厅门外道：“今日风轻云淡，散散步正好。”
你这死孩子什么态度，啊，啊！
郝春心里已憋得快闭过去，见着方岚落下这么好似戏言的话悠悠起身踱着步就出了厅门，正个人真想从凳子上跳起来，不过想他也没做错什么，自己暴躁跳脚实在也没意思，就撅着嘴忍坐在凳上。
小巧见郝春不动地坐在凳上，便靠上来问：“二奶奶用早食吗？”
“不饿。”郝春暗自寻思着了解方岚动态的办法，嘴上烦躁道下，顿然由凳上站了起来，压低身道：“去拜托戴大套车。”
“二奶奶要出门？不用早食？”小巧询问。
“回来再用，快去。”
郝春急急落话，回屋里换上身出外的褙子就出了门坐上戴大套好的马车，让戴大驱车赶上方岚，因为方岚是徒步，他们出了家门的宽巷不多时，就在绕向集市的路上瞧见了方岚那一身墨绿衣衫的飘逸且俊挺挺的身影，于是郝春就让戴大缓下马车，悄悄由远处跟着方岚。
方岚没有进入集市，而是走过集市外的青石路，走向成东，入了一条宽巷弯弯绕绕地到了一处寂静的林荫小道。
郝春坐在车篷门边，撩着门帘见着道路两边林木种得整齐，林道一边是一条长长的高墙，另一边是青青的河柳岸堤，奇怪问：“这是哪里？”自她来到这里一直就把平阳当成热闹的大市场，不曾想过这里还有这么幽静肃然的地方。
戴大望了望路的四周道：“这里好像是平阳王府的南边，我以往很少来，也说不准。”
“这里有王府？”郝春意外。
“啊，是。”戴大憨憨应。
“怎么没听你们说过。”郝春疑惑。
“没事提他做什么？”戴大道。
“他不好吗？”郝春觉得一个住着王爷应该是很让本地老百姓津津乐道的事。
“诶！帝王家的事咱们不好说，不过每年王爷会在初一、十五让人在庙里施粥。”
“停下吧。”
郝春和戴大说着话，瞧着方岚走到林荫小道尽头一道雕刻得精美的垂花门外，几个护卫朝他点了下头，他就径直走进了门里。
“咦？方家二少爷入了王府，他和王爷认识？”
“我不知道。”郝春奇怪着，眼看只能跟到这里，便淡声道：“戴大先回去……算了……还是到街上买些菜再回去。”
戴大调转马车往来路走，一路上郝春询问着戴大关于这平阳王的事，不过作为贫民的戴大也是不甚清楚，因此郝春只从他那里知道这平阳王在这里住了大概十来年，很少出王府，或是说出行很严谨，不让庶民见到，看上去是过得很低调的人。
月光皎皎照着门前台街，荀书避房门想出恭，突然一个身影晃到他面前着实吓了他一跳，方要叫出声定眼一瞧是郝春，目光越过郝春的肩头还瞧见了小巧，便余惊未散哆嗦：“二奶奶。”
“我有事要问你，进屋说。”郝春说着，自顾跨入荀书身后的门槛。
“二奶奶行个好，我去趟茅房再说。”荀书忙侧过身对郝春躬身道。
郝春朝荀书挤出一堆坏笑道：“我问的，你若不照实说，茅房就别想去了。”
“二奶奶……”荀书为难恳求，顿见郝春笑脸散去，巴掌俏容显出认真的声色，只好低声问：“二奶奶想问什么？”
郝春返身走入房里，立在房中转过身瞧向跟来的荀书问：“阿岚到平阳王府做什么？”
“这个……”
郝春见荀书立起眉显出“你怎么知道”的神色，嘴上吱唔不出来，用脚勾过一旁的凳子就坐了下来，准备跟他耗时间。
荀书一面急着出恭，一面又怕方岚知道怪罪多嘴，但见郝春当真是不让走，心想万一憋不住在自家二奶奶面前也难看，皱起眉道：“二奶奶别为难小的，奶奶不如直接问二少爷。”
“你家二少爷骨子里就是坏，他要不想说，我要能问得出来就不找你了。”郝春见荀书还是不想说，抬起一手玩起指甲道：“好吧，你急，我不急。”
“二奶奶……”荀书无奈一叹道：“其实二少爷怎么认识平阳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和平阳王有来往大概是在进京进贡那时。”
“哦，这样。”郝春想了想又问：“那么二少爷来平阳真是要开茶行吗？”
“少爷的想法，小的也不清楚。”
“那他到王府都做什么？”
“王爷请他吃饭喝酒，然后谈论怎么给关外筹备物质，二少爷想向平阳大商户筹钱，又想不到怎么让商家掏钱……小的就知道这么多，二奶奶……”
郝春见荀书双脚微微颤抖不定，知道他定是急得很，抿嘴偷笑过道：“去吧，去吧。”
正文 第一百一三章 出谋说
霜白的月光映着他一头乌黑若瀑的长发，几缕额发零星散在他平坦光洁的额头上遮着微拢的浓眉，右手长长隐隐显着指节的手指上转着只白如玉，薄若纸的石榴小杯，郝春走入房寝见方岚一身沐浴完的清爽靠在开着两扇窗门下的榻上若有所思，轻轻迈步到榻前，低望他浅笑问：“怎么喝起酒了？”
郝春知道方岚用心在正事上，心里舒坦了许多，可是一时不知怎么提问他和平阳王的事，只先顾左右而言他。
方岚疏开微拢的眉头，抬望郝春清逸淡笑道：“人家送了瓶好酒给我，我品一下。”
“酒好喝吗？谁送的？和你谈生意的商官？”郝春顺势坐在方岚身旁的榻边，背对他望着几上一只水滴装青瓷瓶问。
“嗯。”方岚应。
郝春回头侧望了方岚一眼，不满垂都道：“阿岚，我不喜欢你这样。”
方岚坐起身，贴近她的背疑惑：“怎么了？”
“你最近做事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有些担心。”郝春道。
方岚将一只大手握住郝春一边肩头，默了一会，把酒杯落放几上道：“这事眼下不好说，要成了之后，会告诉你。”
“和平阳王谈生意？”郝春很想知道实情，在也沉不住气和方岚兜兜绕绕，举目望着方岚明朗的双眸问，然后顿在方岚微微泛出吃惊的表情上，急中生智道：“是，是戴大说你往王府那里去了，问我，你是不是认识王爷……”
“哦。”方岚缓缓收起讶异，磕眸沉下口气，沉默了一会，靠回榻枕上道：“去年入京进贡方好认识了王爷。”方岚顿了下接着道：“近来我和王爷商讨提供前线军需的事，朝廷和哒哒打了一年多前线国库吃紧军需不足，平阳商人多为富足，我想向他们筹募军款，好支援前线，不过平日征税就重，想来让他们掏这个钱是难，但要是能筹到军款，为前线送去军需定能振奋士气，只要朝廷大胜，征税定也会减免。”
“这可是好事，为什么不将所有的商人召集到一起将事情说明，既能帮助前线，又有望减少征税。”
“平阳大小商户两三百余，若小商户不计，那些能拿出大钱的商户也有七八十，商人多精明好算利益，打仗的事又难论断何时输赢，只怕他们多有顾虑，召集说明也是白说，且这个钱不能强征，弄不好就坏了平阳王的名声，到时得不偿失。”
是呢，什么事都好办，要别人往外掏钱哪得有信服力，和好的公关能力……
郝春侧身与方岚对坐寻思了一会，心头一亮道：“我们办个晚会把那些大商人请来，等他们吃饱喝足，就让几个美女拿箱上台募捐，要是没人先出来捐款，我们就上前做个表率，然后让王爷夸你几句，最好给个头衔什么，那些人顾着自己面子应该也不会吝啬，而且又有美女在，我想他们要上青楼可不会吝啬花钱。”
“妙妙。”方岚一下起身来高兴道着，伸手捏了捏郝春的鼻头，疼宠地捧着她的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