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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儿写照-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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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然寻寻觅觅。

    父亲说过,“你们这一代真幸福,读书时一门心思读,恋爱时又可一门心思恋爱,根本不必为柴为米。”

    “想我们在战前出生,跟着父母逃难还来不及,书也没得念,饭也没得吃,百忙中还要报父母养育之恩,一不听话老大的棒子打将下来……”

    “好不容易长大成人,一半苦学,一半运气,总算挣得一头家,已经去掉半条命,把最好的给孩子,次好的给父母,第三等才留着自用,什么叫恋爱?听都没听过,只晓得柴米夫妻,唉。”

    “才隔一代罢了,天同地,云同泥,你们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看看你们,来着大学文凭还说吃苦,我们小时候,两百六十元港币一个月当信差开始,受的气要是算起出怕没有几十吨。”

    “啥人来帮一记,挽一把?你们廿多岁还算小,咱们十多岁已是大人,所以,只要福气好,不用出世早。”

    父亲所说的全属实,并无夸张,无奈钉一不刺到肉,全不觉痛,听了也不过似一个故事,且是陈年的故事。

    他们四十余岁的那代确是苦,上有七八十岁的双亲,永无履足,不但要钱,最好小一辈侍候膝下,天天报到去听规矩,少一样就不孝顺了。

    怨天尤人,并不体谅子女的时间心血早用在创业上,筋疲力尽。子女有成就,那是他们遗传优秀,不在话下,子女有什么不妥,那是不争气,有辱门楣。

    说句老实话,那时做父母顶容易,此时做子女也不难,最不好过是当中那一代,好比三文治中之肉。

    此刻在外国留学的廿余岁仔女心态犹如小毛头,只晓得动不动飞回来渡假,不知天高地厚。

    我也是。

    父亲又说:“罢,对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只盼你们好好做人,别弄个为情自杀之类大新闻,已经心满意足。”

    我很体谅他的苦处。

    两个姐姐嫁得不错,他就担心我的前途问题。

    所以我要双目如炬,好好物色对象,同时发展事业。

    在公司里,上司颇喜欢我,不是因为工作能力,工作能力位位差不多,都受过正式训练,都是人材,都肯勤力做。

    但性格上我占便宜,我天生比较阴柔,没什么火气,婴儿时期肚子饿了,只静静等褓姆拿奶瓶来,并不哭嚷,这是很难得的,母亲说,有些孩子似霹雳火,哭得噎气。

    对同事,我在任何情形下都没有发过脾气。所以上司特别看中我这一点。

    因此将来升级,我是排在前面几位的,不用担心。

    事情很凑巧,越是搁在一边不去着意,成功的机会也就越大。

    是不是找女朋友也应抱着这种心情?

    冷了许久,大姐忽然说要开一个派对,庆祝夏季来临。这人自从廿二岁结婚以后就没长大过,真好福气,夏天来了也能庆祝一番,秋天驾临又悲伤一阵,成日无事忙,要命。

    派对在园子举行,相信我,她的园子才比花圃大一点点,挤了三十个人,水泄不通,居然还把钢琴抬出来,找个人,在那里弹“哦五月的早上多么美”。

    我打冷颤,寒毛都竖起来,大姐真是要多肉麻就多肉麻,怎么动的脑筋,怎么想出来的。

    客人倒是穿得很随便,今年流行花布,女客全部花裙子,凉鞋。男客穿外套,但没有结领带,气氛过得去。

    我游游荡荡,拿一杯淡而无味的水果酒。

    有一次也是这种聚会,那时我年幼无知,好玩,把三瓶伏特加倾入玻璃缸,结果全体喝果酒的客人醉倒,东歪西倒,男客毛手毛脚,女客吃吃乱笑,场面大乱。

    今年没有这种雅兴了。

    我坐在藤椅子上,对牢一大把月季花,享受美景良辰。

    月季花也属蔷薇科,但不攀藤,可以开好几个月,一大把一大把,鲜红色,很多人误会是玫瑰,为花贩误导,其实较玫瑰小而轻,并不是一种端庄的花。

    我发呆似的坐在花前,比什么时候都寂寞。

    一个月中总有那么一两天,情绪特别低落,看到什么讨厌什么,派钱给我也会给我骂,今天便是其中之一天,闷得天昏地暗。

    天上紧起乌云,看样子不到一会儿要下雨了,宾客纷纷避到客厅去。

    一阵风,将白桌布卷起。

    我仍没有进屋的意思……

    咦,那是谁,谁站在影树下。

    雨点落下来,不密,但见豆那么大,淋上身上,便是一大斑点。

    我走过去,同那树底下的人说:“下雨了,当心淋湿。”

    那人笑起来,“你说我,倒不会说自己,难道你不站雨下不成。”

    我唉呀一声,与她同时走到帆布蓬下去躲避,两个身体差点碰在一块儿。

    是位小姐,穿着白衣,一脸寂寥。

    我不想说话,她也不想说话,两人索性点点看雨。一站好久。

    这种分龙雨下不到半个时辰便停了下来。

    我像是认识这位小姐已有大半生,熟络地说:“进去吧。”

    她不语,点点头。

    一双眼睛像是见过的,也许是前生,怎么会如许熟捻。

    我有种找到的感觉。
欢聚
    每隔一年我们都见一次面,我们是华英女中七七年那届的甲级毕业生。

    毕业那日,我们约定时间地点,一年一度,七月七日,下午七点钟,在希尔顿咖啡厅等,不再另行通知。

    一连几个七,那是十多岁的女孩子贪玩,不过也有深意,容易记,忘不掉,到时到候,跑到咖啡厅去等,错不了。

    头一两年,到的同学比想像中的多,希尔顿是我们学生时期所知最豪华的饮冰室,常在该处逗留,长大后虽然知道有其他地方,但感情上不放心,见老同学,当然回老地头,大家都没有异议。

    那年我们有三十五个毕业生。

    七八年欢聚,竟然有二十八人。许多在欧美上大学的,因暑假回来,赶上见面,嘻哈大笑,声震整个咖啡厅。

    开心得不得了。

    我记得大部份同学都升了学,也有好几位已找到职业,莉做空中侍应生,当时还相当流行这一行,大家都很羡慕,她绘形绘色地告诉我们,受训期间,是如何慌乱,发薪水该天,又如何兴奋。

    我记得那日回家,声音都哑,大家争向报导,各同学念的科目干奇百怪,什么都有:医学。法律。电脑,经济。文学、语言,会计。政治。最好笑是张小旦,她竟然跑去读纸张科学,我们都笑,说别的科系不收她,所以越考越冷门。

    说到冷门,念地质学的有陈港生,海洋生物的有欧媚明。

    我?最平凡不过,征得父母同意,念纯美术。

    他们都佩服我够勇气,美术学生的前途有限,往往毕业等于失业,但这是我唯一爱好,没法度,也感激父母辛劳工作,维持家境小康,好让任性一下。

    最令我们张大嘴诧异不已的是任美玲,她告诉我们,决定结婚,定在十一月请吃喜酒。

    十九岁就做新娘!

    想也没想过在三十岁之前结婚的我,听到这个讯息不相信双耳。

    他是谁?她从来没告诉过我们,这个秘密保守得真好。后来由美玲大方地透露,他俩早已认识,他是她的辅习老师。

    我担心她选择错误,到底年纪小,过几年就后悔浪掷青春,在厨房虚渡,不过她眨眨大眼睛,表示此意已决,不会反悔。结婚的是她,我们只得祝她幸福。

    只有她一个人开始主妇生活。她夫家有间小小的厂,她打算帮手,不出来找事,要生许多孩子,孩子!

    本来与美玲不熟,但因她的选择特殊,注意上她。

    还有三位打算从事教育工作,进了师范学院,另两位为了经济情形,不得不找一份职业,马樟玉在报馆,刘政在银行。

    这是七八年。

    七九年到会的同学少了一大半,只得十五人。

    我数了一数,几乎所有在场的同学全是准备拿学士文凭的,不由得了很失望,并且气馁,才两年罢了,已分出阶级界限,那些有工作的同学开始觉得这种约会无聊。

    只有美玲来与我们相见。

    她说她找过其他走得比较近的几位,他们不肯来,因为上班辛苦。劳累。生气。一言难尽,没有心思同大学生上演相见欢,请见谅云云。

    语气倒没有酸溜溜,但是带很多沧桑——已经有风霜了,才两年而已,一出校门老得飞快,一年等于二十年?校院是洞天福地,至此我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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