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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血红时·一路硝烟(全文)-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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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了南面敌情威胁,小马队由铁路线西侧向北,去增援梅大队。旭日红光之下,小马队风驰电掣地向北移去,领队的头马之上,那青年指挥官,真个儿威猛无比。 
李士良也看得高兴:“苏兄这支骑兵,真虎狼之师也,实在厉害。这领队人,乖乖隆的冬,活的赵子龙!” 
苏祝周苦笑一下:“那不是赵子龙,是丧门星,他叫关天保,是他妈的怪物!” 
李士良哈哈笑:“令妹婿嘛!他可是名操一时的新闻人物,他的《大江赋》一传开,戴笠就叫把人押送武汉,交他处理。谁知翁胖子窃听了我的电话,说关某的事不许他人插手,其时下江是江苏帮势力,我们只好让步了。苏兄是明白人,当时关少校可是个奇货,谁能控制住他,再来一篇颂扬政府的文章,谁就能升官发大财。” 
“莫扯那些,讲我们合作的事,我现在迫切需要你这样军事人才,而不是姓关的那无赖!” 
“你怎么骂自己的妹夫?” 
“以后详谈……” 
两支民军初战告捷,苏团向东,梅大队向西,极快撤离战场。燕婶在梅大队行列里找不到小保子,问谁谁也不知,她急了,又乘马跑回找孙儿。 
小保子正在追赶一个漏网伪军,向着西南方向已经跑出去两里多地了。在梅大队围歼敌人时他也缴获了一支日本马枪,正在拨拉枪玩,忽见草垛里钻出一个黑衣伪军向西南方逃,他提上马枪跟着追去。那伪军还是个青年,身架高大,腿长跑得快,无奈心慌地方生,七弯八拐的走冤枉路,没跑多远被小保子追上了,小保子边追边开枪,开了四枪,子弹没了。那伪军边跑边向后开“反手枪”,他个子高,也不知是个小孩在追他,子弹全从小保子顶空掠过。他也只开三枪就没子弹了,来不及再压子弹,迈开长腿使劲跑,一个不小心,咕咚放个大跟头。他急慌慌地爬起来再跑,就听身后有个童音喝令他站住,他一回脸,原来是个孩子。伪军不跑了,柱着枪喘,又羞又恼地说: 
“跑得我差点尿了裤子炸了肺,我还以为是那个溜子的,原来是您这么一位大英雄在追人呀!” 
“放下武器!”小保子平端着刺刀,仰脸站在伪军面前,“我奶奶说过,对于自动放下武器的敌人一律优待,还可以给路费放你回家。” 
“你奶奶是干啥的?” 伪军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别管,赶快缴枪做俘虏!”小保子威严地说。 
伪军也不怕他,喘息一阵,捉弄地说:“小兄弟,你还没我腋窝高,是个儿么?快回家去,当心窝窝头凉了。呵!真他娘冤枉,让一个小孩追了这么远,像你这样的,在俺那疙瘩还没裤子穿呢。得了,咱们各走各的吧,东北这会儿叫他啥满洲国,可我是中国人,不难为你,你也别白呼了,走你的吧。” 
小保子愤怒地斥责道:“你还有脸自称中国人,看你这身黑狗皮!” 
伪军恼羞成怒地红了脸:“小家伙不知好歹,当心我一刺刀挑了你!” 
小保子更恼:“为国家战死了,我光荣!可你是个忘了祖宗的汉奸,吃日本人屎的狗骨头,没脸!” 
“小兔崽子!怎么骂人?” 伪军紫涨着脸。 
“不骂你骂谁!你还是东北人呢,配么?现在在小蚌埠顶着鬼子干的就是东北军,他们打仗都勇敢,为国家争了光。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在帮着日本强盗打自己同胞,杀自己老乡。我奶奶领我们给东北军烈士上过坟,我不认识那些烈士叔叔,可我们都哭了,哭了,东北人都是好样儿的!可是你,你,你算个……”小保子说着说着就孩子气地眼泪花花的了。 
那伪军扔掉了枪,双手抱头,跌坐在冻土上,哭开了:“小兄弟,别说了,我受不了啦!” 
燕婶驱马找了来:“你们这是干嘛?一个流泪一个哭,像打仗的么?” 
伪军泪眼模糊地看看燕婶:“大娘,我叫李长山,黑龙江人,原先在码头上扛包,前年让日本人抓进了治安队。方才这位小兄弟说的话比刺刀还厉害,把我心肝五脏都挑炸了呀!”他又大声号哭起来。 
燕婶道:“看来你小子还有点中国人的良心!” 
“不是埋汰小鬼子,这些年亡国奴做的,罪可遭老了,能没有中国人的良心么?” 
燕婶启发道:“都遭什么罪了?” 
“在俺那疙瘩,中国人吃大米白面那是经济犯,说抓就抓;见日本人不点头哈腰那是‘胡子’,说打就打;中国人的房子那是狗窝,说烧就烧;中国人的粮食全是日本人的,说抢就抢;中国人的命不是人命,随便杀。 
“日本人刚来俺那疙瘩时,正是寒冬腊月,不由分说一把火烧了俺那一带的屯子,俺爹救火,被日本人打死,东北的腊月可不赶这,贼冷贼冷的,那时我比这小兄弟要小的多,算我命大,没有冻死,爷爷把从火里抢出来的半拉被子围在我身上,自己却被冻死在路上。逃到一个大屯子安顿下来时,赶上大年三十,俺家已是一无所有,俺娘听俺肚子咕噜噜的响声直抹眼泪,后来她出去借来一大碗豆腐渣,俺迫不及待的灌下去,可娘却饿着肚子过年。那一冬,被冻死、饿死的人,可老了去了。 
“转年秋,鬼子一枪放倒我给东家喂的驴,我上前救驴被鬼子两枪托打到在地一个多时辰爬不起来,他们搜出各家过年用的荞麦面,逼着妇女们给他们做驴肉饺子,把屯子里一群瘦孩子谗的直流口水,日本人却嫌不是白面做的,不好吃,全倒进了茅房,孩子们饿的只能从茅坑里捞驴肉饺子吃。为了向东家交代、不让中间人坐蜡,娘把我五花大绑捆到东家,又是好一顿暴打,打的我一个多月下不了炕,还欠了东家5年无工钱长工。” 
“瞧瞧你们这些当伪军的,简直熊到家了,鬼子把你们都折腾成这样了,还替鬼子打仗?听着就闹心,看着就窝囊,想起来都郁闷!行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拿上枪跟我来,明儿带你去看看东北军烈士墓。” 
第二天上午,苏团与小马队凯旋苏家港。 
昨天战后,他们撤离铁路10余里就住下了,调整武器,整理缴获的物资。为了扩大这次胜利影响,祝娟提前赶回苏家圩,组织欢迎。 
天保带小马队走在前头,苏祝周与李士良走在全团之后继续密谈。李士良经过梳理,穿上军官服,又恢复了青年人原样,只是长相不那么好看。苏祝周同他讲了苦恼所在,却未说出自己曾害过天保,李士良道: 
“你这个三角斗争统是你家里人,外人不便多嘴,另两角是你老子和妹夫,弄翻了要流血的。” 
“我想一箭双雕,左右开弓,惜无可行之策。”苏祝周呲着小胡子说:“成大事者丈夫也,丈夫者不拘小节也,管他老子小子,该放血就动刀子!” 
“你既知姓关的不姓共,又忌他什么?” 
“他并不姓共,但卡住我俩的路。” 
“此话怎讲?” 
“李老弟,中国人事制度是保举制,谁来保举你我这类人?何不趁乱而起,闯出一个局面,你我有福共享。然,姓关的不仅能干,还有硬后台,有他在,局面打开了,我俩只能做个僚员。”苏祝周吐出他恶毒念头。 
“这……”李士良听了这番阔论,吃惊非小。 
刘颖监管着缴获的物资,马驮牛拉的好长一大溜,走在后边。她不知道李士良是特务,苏祝周只说是熟人,国军的营长,被日军俘去做劳工。刘颖也没往坏处想,苏祝周的熟人很多,未必都坏。 
前面突然起了枪声,几个官儿一同催马登上一座小山,天保已在传令部队,准备战斗了。 
苏家圩被围攻着,攻守双方在枪战,形势蛮紧张。 
从苏家圩跑来一匹通信快马,祝娟派人送来了报警信,信里说,陈小头勾结许多股土匪,号称9000余众,兴兵报仇来了。在枪响之前,有个叫严志远的淮北绅士也赶来了,此人同苏家沾点老亲,也闹过田产纠纷,现在刚拉起一杆子兵,自称支队司令。严某人有点地头蛇名气,此刻儿突以调解人面貌出现,其心难料。祝娟把她带回去的200支步枪全交约苏祝山,把青年们全动员出来,依城据守,一面派人出来报警,据祝娟判断,严志远调停是假,是想弄垮苏团,扩大他的实力…… 
苏祝周把信交给别人看,一面阴阳怪气地对天保说: 
“老弟,你的‘穷寇莫追’得到报偿了。” 
刘颖好恼:“你这叫什么话?” 
天保只当没听到,手指火钱对指挥官们说:“河南岸匪兵不到30人,无大危害,暂不管他。苏家圩后山地形我们都熟,已有之匪不会超过千人,一次冲击就解决了。但要注意,这到底是咱们中国人自己的小内乱,我们反击目的仅仅是为了制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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