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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康道阳坐在办公桌后面写着什么。马超龙从门外进来,他往沙发上一坐,叹着气说:“老康,我这销售实在没法搞下去了,我们的产品销量越来越少,退货的倒是越来越多,人家就不要我们的东西,价格贵质量差。我们也该想点办法,别这样等死呵!”
康道阳抬起头:“我这不正在起草一个销售提成方案嘛。”他转过脸对一旁的女秘书说:“梁芬,你去把章工程师叫来!”
女秘书应声出去了。
马超龙见康道阳仍在埋头忙他的,便站起身准备往外走,被康道阳叫住:“哎,老马别走,等章工来了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马超龙重新坐下去,抽烟。
一个身体单瘦,面容糙黑的中年男人随女秘书走了进来,他就是章工程师。章工对马超龙点了点头,面向康道阳问道:“厂长,你找我?”
康道阳示意章工坐下,并递过去一支烟,说:“章工,电动耕作机的图纸搞得怎么样了?你们要抓紧点,必要时可以组织人员加班。另外,你明天跟马科长出一趟差,我们的产品在云南出了问题,你们俩去处理一下。”
章工把香烟放回桌子上,不紧不慢地说:“厂长,电动耕作机的图纸已经差不多了。不过,我还是劝你放弃这个项目。我私下对这个产品作了初步的可行性研究,从国内农机发展趋势和国际农机市场需求来看,我们将要开发的这种型号耕作机属于淘汰产品,国家农业部早在五年前就明令停止生产。我的意见是,应该瞄准科技含量高的农机产品,集中力量组织开发。”
康道阳:“章工,你说的当然有道理。但是,我们也应立足自己的条件。何况目前有人已与我们签了合同,要求两个月内交货,我们何乐而不为呢?至于淘汰不淘汰,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总还有过渡期对不对?我是厂长,我要的就是效益!好吧,你去准备一下明天出差的事情。”
章工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这时,康道阳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话筒:“喂,哦……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康道阳放下电话筒,对马超龙说:“走,老马,我们到金凤酒家去!”
马超龙望着他,懒洋洋地:“去干什么?”康道阳拿起一个小皮包,说:“到酒家还能干什么?昨天我与银行签订了为化工厂作抵押担保的协议,化工厂的朱厂长今天请我吃饭。”
马超龙为难地:“这又不关我的事,你自己去吧。”
康道阳走过去拉着马超龙的胳膊就往外走:“厂里的事就是你我的事,有什么可推脱的。走走走!梁芬,你也去,快去叫老黄把车子开过来!”
女秘书先行出去了。康道阳,马超龙随即也往外走去。
马超龙不解地问:“你怎么愿意为化工厂作质押担保?”
康道阳笑笑说:“化工厂的厂长就是梁芬的老公,他们厂打算上一个复活肥料的新项目,想申请银行贷款,需要有人替他们厂担保。梁芬对我说起这事,这不就向他伸出援助之手吗!”
马超龙:“万一到时他们还不了贷款,我们也会受影响的!”
康道阳自信地说:“不会的,我自有把握!”
他们来到楼下,司机老黄已将黑色“桑塔纳”轿车停在门口等着了。
6。
一顿饭吃了好几个时辰,马超龙本没有什么酒量,那天醉得一塌糊涂,康道阳用“桑塔纳”轿车送他回去。
轿车悄然驶入小巷,在一幢低矮的民宅前停祝车门打开,马超龙从汽车里钻出来,摇摇晃晃地朝家里走去,没走出两步就撞在路边的一根电线杆上。
康道阳推开车门,对马超龙喊道:“超龙,不要紧吧!要不要我扶你进去?”
马超龙一只手撑着电杆,另一只手对康道阳摆了摆,说:“不要紧,你们走吧。”
康道阳朝马超龙家那扇亮着灯光的窗口望了一眼,关上车门对司机说:“我们走!”
汽车消失在黑夜之中。
马超龙在电杆旁边歇息了一会,慢慢地走回家去。
7。
马超龙蹒跚地回到家里便一头倒在床上。尹丽萍为他脱掉鞋子,同时恼火地嘟哝道:“你这是在哪里喝酒去了,弄成这样?”
马超龙用手推开尹丽萍的手,迷迷糊糊地:“你不是文静,你……走开。”然后就呼呼地睡着了。
尹丽萍一脸委屈的神情,但还是将马超龙的腿搬到床上去,让他躺好。
马超龙一觉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是穿着外衣裤睡在床上,再看桌上的座钟:已是子夜十二点。他从床上起来,走到客厅。
尹丽萍没有睡到床上去,而是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听到响动,她睁开眼,看着马超龙。
马超龙欲往卫生间去,尹丽萍一下站起,拦在他的面前。
马超龙站住了,说:“你这是干什么?”
尹丽萍:“马超龙,你自己要干什么?跟你结婚这么多年来,我是怎么样待你的?你坐牢几年我是怎样支撑这个家的?可是你却念念不忘文静,在梦里都喊着她的名字,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忘了,我们是怎样结婚的!文静父母嫌你出身低贱、没有教养,嫌你……”马超龙一把将尹丽萍拉进他们的卧室,关上房门,吼道:“深更半夜的你吵什么?”
尹丽萍一挺胸脯,提高嗓门说:“我要吵,就是要吵!我真后悔当初嫁给你。我是同情你!我为什么要同情你?”
马超龙伸手掀了尹丽萍一个耳光,他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贱货,也有资格同情我?”
尹丽萍用手捂着脸,哭闹着:“马超龙,你竟然打我?”
马超龙:“我打你怎么样?还要和你离婚呢!”
尹丽萍:“离婚?哼,没那么容易。除非把十万元钱放在我手里!”
马超龙:“你撒泡尿去照照,能值多少钱?”说着往卫生间走。
尹丽萍冲着马超龙的背影:“没有十万元钱,你休想离婚!”她顺手操起一张方凳用力砸在地板上,随即扑在沙发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8。
第二天,下班已经有一会儿了,马超龙还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康道阳从门边经过时看到马超龙这种状况,心里明白了几分。他从外面折了进来,将手中的一包香烟递了过去:“在这里发什么愣呀?走,我们去喝一盅!”
马超龙抽出一支烟在左手的指甲上顿了几下,仍坐着没动。
“走吧,跟谁过不去都行,就是不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康道阳拉着马超龙来到附近的一家小酒店里。
康道阳与马超龙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马超龙满脸的疲倦,而康道阳却是一幅容光焕发的样子。
康道阳端起酒杯,没喝又放下,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光看着马超龙说:“超龙,听说你们俩口子又闹矛盾了?”
马超龙困惑地抬起脸颊:“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要问吗,你的脸上就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了我一切!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嘴巴硬心肠软,有什么好与她们计较的!家庭问题,有两条基本方针,要么离婚,像我这样。要么和平共处,互不干涉……”康道阳洋洋得意地往下说。
马超龙扬起手掌,做出制止的姿势。
康道阳连忙点着头:“好好好,不谈这个。明天是校庆五十周年,你去不去?”
马超龙挟了一口菜,放下筷子说:“去!开一下眼界也好。听说我们这一届同学里面出了好几个腰缠万贯的大款,有的已用上大哥大了。我们这些打死工的却还要为一天的吃喝犯愁。他妈的,厂里这个月的工资都还没有着落,销售科上半年的销售提成款也还发不出来,守着工厂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下海经商的好。”
康道阳为马超龙斟上酒:“老马,你可千万不能抱这种想法!现在我俩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谁也离不开谁。厂里的困难只是暂时的,有了流动资金就不怕了,你一定要帮我撑下去!至于你的工资,我会想办法的。”他端起杯子:“来,我们喝酒。”并兀自喝了一口。
9。
马超龙带着一身酒臊气回到家里。马海波和马艳见了父亲,急忙嚷起来:“妈妈,爸爸回来了,可以吃饭罗!”他们一直在等父亲回来吃晚饭。
尹丽萍把饭菜端到桌子上,给马超龙倒了一杯酒,招呼道:“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
马超龙径直往卧室走去,说:“你们吃,我已经吃过了!”
尹丽萍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愣愣地看着丈夫。见马超龙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