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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讲坛-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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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乌鸦反哺
    一
公元两千年,七月初,一个闷热的午后。
省教育学院中文系准毕业生吴雁南,从宿舍里走出来。他面庞微黑,身材偏瘦,一米七五的个头,很有点香港名星古天乐的风格,连长脸、五官、傻乎乎的眼神都有些神似。只可惜皱巴巴的白衬衣和没有光泽的黑皮鞋,使“古天乐”显得土气了点。他匆匆穿过本系宿舍区静静的走廊,终于发现一间寝室的门上没有挂锁,便把门轻轻推开一道缝,探进去半个脑袋。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声音,吴雁南的目光很快落到了靠后窗的一张下铺上面。他要寻的就是这两条腿的活物,所以那个躺在床上的家伙虽然一声没吭,但还是逃脱不过他鹰隼觅食般空前敏锐的眼睛。吴雁南差点笑出了声,因为那家伙正全裸着身子,右手举着一本打开的书,遮住了整个脸部,左手却在拨弄着胯间的物件。那物件半软不硬地呆在黑色草丛上面,他用手指一会把它拨向左边,一会拨向右边,那东西也便随着主人的拨弄耷拉来耷拉去。看样子它的主人也并非在寻求无聊的生理刺激,只是出于一种下意识的习惯动作。事实也的确如此,走近床边的吴雁南发现,物件主人手里举着的是一本《大学英语》。
吴雁南并不太觉奇怪,这是这个寝室的风格。这个寝室里的大龄男人,个个自慰有方,自残有术,寝室便被大家送了个“血不要脸寝室”的称号。其成员个个绰号奇特,什么大英静子啦,龟头正雄啦,梅川库子啦,滕美啦,朴成性啦……总之,都是一些极易让人联想到肢体和肢体上一些特别物件的称谓,是一些特具日韩人名谐音的称谓,是只能在男人面前张口不宜在女生之间公开的称谓。
虽然那人还没有挪开他遮着脸的大学英语课本,吴雁南也已经认出了他。他叫金成龙,也有绰号,唤作“龟头偏左郎”。只有他能在血不要脸寝室中如此超凡,大白天不拉窗帘也不闩门就敢赤身裸体地做那些下流举动。这个走上讲台七八年的老师范毕业生,考进省教院后,凸显出两大嗜好——裸露癖和考研狂。他因前者而被大家取笑,又因后者而多次补考,本届中文系一百多人,就他一个被光荣“留校”一年了。
“不会吧,偏左郎?”吴雁南走上前去叫道。
金成龙听到叫唤,不慌不忙地把双手连书搭在了瘪瘪的肚皮上,和吴雁南一样微黑的脸上,瞪着一双浑沌无光的眼睛,望着吴雁南,半晌才张开嘴巴,露出外凸的牙齿,说:“你呀,我还以为是个母的呢。”
“都作鸟兽散了,还在想女人?你就空有一腔热血浑身肌肉,浪费去吧。”吴雁南拍了拍金成龙的光膝盖。
“大爷今年二十八,一朵鲜花要耷拉,你看看,你看看,”金成龙说着扔了书,伸出右手,正反相交地打起自己的物件来,嘴里骂道,“你他妈的要是跟个有钱人,荤儿早不知开了多少回,可惜呀,你投错了胎,竟跟了我!不要说吃了二十八年的素,就连个省教院都毕不掉业!”
“行了行了,又来了,好好考你的研吧,搭好这跳板,一步跳过去不就成了龙了?”吴雁南有些不耐烦地说,“但是现在,请你回答我,你见到何书章了吗?”
“没有。”金成龙一边回答一边拉过床单搭在了要害处,仿佛吴雁南一提到别人,就像多出一双眼睛盯在那物件上面一样,他也似乎有点害羞了。
“见到周明生了吗?”吴雁南并不再在意金成龙的举动,又问。
“没有。”
“那么赵博远、彭明天呢?”
“没有。”
“洪长海、陈建江呢?”
“没有,都没有,你还要不要问我见没见到严莉莉和李爱华两个老女人?这么跟你说吧,中文系要毕业的十个叶县老乡,我现在除了见到你,视野里再没有第二个活的了。也是,你说这大热天的,都到哪里去了呢?不会这么快就都打道回府了吧?”金成龙疑疑惑惑地说,仿佛刚刚走出他的考研梦,发觉现实有些不正常似的。
“那好,金兄,我本没有打算要把这不幸降临在你身上,现在,也只能不好意思了。”吴雁南的眼里闪出一丝狡黠,却又尽量不让气氛显得紧张。
金成龙直直地坐起来,瞪着吴雁南不说话。
“别害怕,我的偏左郎先生,很简单的,我没有钱了。”吴雁南摊开双手说。
金成龙重又躺下,可能觉得受了愚弄,话就难听起来:“吴雁南,说你傻B就傻B,毕业了还借钱?”
“哎,金兄,金老大,我们是老乡嘛。”吴雁南只好摇着金成龙的光胳膊细声软语地央求起来。
“别麻人了,老乡又怎样,我也没钱了啊。”金成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金,有道是‘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要是他们几个,早掏光口袋了。”
“不是我不仁义,我说雁南啊,没钱就别谈什么鸟恋爱了。你能保证,杨玲会跟你回老家做老婆?就是她愿意,你能给她安排好工作?安排不好,你养得起她?”金成龙的语气,像是埋怨,又很有些苦口婆心的味道。
“这你别管,你只借给我钱就行了。”吴雁南渐渐失去了耐心。
“我是不想让你这个穷教师,把钱都打了水漂啊!你看看你金兄我,多少靓女美媚轮番勾引,我都心静如止水呢,没钱在她们身上糟蹋!”
“得了吧你,你这血不要脸寝室里最血不要脸的家伙,就你龟头偏左郎,会有女人看上你?我只问你,借还是不借?”吴雁南甩开拉着金成龙的手,挺直地站着,直喘气。
“唉,遇上打劫的了,还有七八十块钱,给你一半好了。”可能吴雁南的激动吓住了金成龙,他慌忙从枕席下面摸出来一叠破烂钞票。
吴雁南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来,把一张五十元面值的攥在手里,其余的扔在席子上,说:“什么一半不一半的,借我五十得了!”
“你——拿去吧。”金成龙摸了摸搭在要害处的床单,只好顺风驶船,自认倒霉了。
“那,金兄,谢了。”吴雁南迅速低下头在金成龙的光肩膀上咬一口,迅速地转身,跑了。
“门,关门,唉,不听哥哥言,吃亏在眼前。”金成龙只能自言自语了。
吴雁南哪里还听得到,他也没有精力听。

在离教院不远的中心公园里,有一棵千年古柏,像一把绿色的巨伞,遮住了如火的骄阳,洒下一片浓阴。浓阴下,有好几对青年男女,那都是教院的毕业生,只有他们会在这炎热的天气里放弃午休,在离校之前,来这“老地方”,做最后的温存与嘱托。其中有一个戴眼镜的姑娘,独自坐在长椅上,不停地朝公园入口处张望。
终于,那个面庞微黑的男人,手提着方便袋,步履匆匆地走过来了,一直走到她的面前,停下来,默默地望着她,或许是被烈日烤晒的缘故,他的眼中充满疲惫。
“吴雁南。”她轻轻叫道。
“杨玲。”吴雁南也轻轻叫道。
“你在干什么,全身都汗湿了?”杨玲问。
“遇到一个老乡。”吴雁南随口说道,当然也有一半真,金成龙就是他的老乡嘛。但他不可能告诉杨玲他刚才“抢”钱的经过。
“这是什么?”杨玲指了指吴雁南放在椅子上的袋子。
“一点吃的,还有喝的,明天你回去的时候,就把这个带上。”
杨玲不说话,望向远方的迷茫的目光,渐渐走了神。
“给你,这个。”吴雁南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和一个蓝色的笔记本。
杨玲就把目光收回来,聚焦到本子上,慢慢接过来,打开。扉页上有一首小诗,字迹隽秀却又略显绵软。她轻轻地念了出来:“分手的时候/不要说永别/也不要刻意约束/用三百六十五个日子思考/让每一抹晚霞作证/让每一片星光作证/让每一蓬晨露作证/如果真有生死不渝的感觉/那时/我再找你。”
念完了,杨玲把本子合上,双眼在厚厚的镜片下闭了闭,说:“你看得很开哦。”
“杨玲,我们都给对方也是给自己一年时间好吗?就算像金成龙那样——留校一年吧。”吴雁南下了决心似的急急地说,但声音从嘴里吐出来,却是轻飘飘的。
“留校?我倒想留校一辈子啊,哪怕是留校察看,可是没人要我。”杨玲苦笑着说。
“杨玲,我们只能把一切交给感情,或者说——交给理智。”吴雁南更急了。
“实际上是交给了命运,可笑啊,我们连挣扎的想法都没有。”
“杨玲,对不起,你骂我吧。”
“我为什么要骂你呢?又不是你的错!”杨玲低低地叫道。
是呀,她为什么要骂他呢?她有理由说出一个让他伤心的字眼吗?这一年多来,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他给了她真诚的关怀,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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