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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琴还记得她的酒肆刚开起来的时候,有次一算账,乐呵呵的说挣钱了,要给大家分,害得众人翘首以待,结果到手了才发现,每人竟只分到几十钱,搞得大家哭笑不得的事情。
急忙推辞道,“娘娘你别又和上次一样,先嚷嚷得人人都以为有重赏了,高兴好几天,结果到手之后发现才几十钱,全部傻眼。要真是这样,可千万别再派我去分钱了,要被他们抱怨死的。”
陈娇拍胸担保,“不会,不会,这次肯定是厚赏,你就放心吧,本娘娘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啊!”
估计着第二日馆陶长公主和董偃肯定来不了,她一早起来就带着几个侍女自己出去玩,夏日里的田野风光十分怡人,走出去就会嗅到浓浓的草木香气,几个侍女还有两个小内侍带着些吃食水果,厚厚的毡垫,毛毽跟在后面伺候着。
馆陶长公主的这一处别苑占地十分宽广,就在上林苑的边上,景色开阔,很是不错,陈娇带着大家随意乱走,眼看着快靠近上林苑了,远远的就见到了上林苑那边有一队人骑马往她这边来。
在野外没什么遮掩,她们看到了人家,对方肯定也看到她们了,陈娇不知要不要扭头往回走,避开这些人,轻声问芙楠,“芙楠,你看那边什么人过来了?”
芙楠吐吐舌头,“上林苑里过来的,自然是陛下的侍从了,反正看这架势应该不是羽林军。”忽然想起,“娘娘,你上次不是说陛下准备来上林苑住段时间的,他还在这里吗?有没有回去?”
陈娇诧异,“唉,我不知道啊,谁晓得他准备住多久,不过母亲总该知道的才对,如果陛下的大队仪仗,随侍们都还在上林,母亲应该是不会想着带我一起来散心的……”忽然有点不确定,反问道,“你说是吧?”
芙楠摇头,“那可不一定,不愿意在陛□边人多的时候抛头露面,那是娘娘你自己的主张,窦太主她可未必也这么想。”
“啊呀!“陈娇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母亲给算计了。
那一队人骑着的马都脚程很好,她们说话间就已经跑过来了,可不就是陛下,身后还跟着韩嫣和数名侍卫。
刘彻近来在上林苑休养得不错,神采奕奕的纵马到了跟前,陈娇只好上前拜见。
“阿娇免礼吧,”刘彻说着就翻身下马,“姑姑说你来了这里她的别苑,怎么一早就跑出这么远来?”
陈娇郁闷,这什么世道啊,连亲娘都不能信了,“母亲说她最近觉得长安城中太闷热了些,想来这边住几日消暑,就接我一起来了,谁知道她那里临时有些变故,被拖延住,没能过来,所以我就自己随意四处转转。”
刘彻一笑,将马缰绳交给身后的侍从,揶揄道,“是么?姑姑说她早就想请朕来她这一处别苑游玩,今日已经准备好了酒宴,由阿娇招待朕,朕便过来了,你要不说是随意走走,朕还以为你是专程出来迎朕的呢。”
陈娇干笑,不好说自己是被母亲诳来的,根本没有要招待他的打算,“这里走回去还挺远的,我们走了半天才到这里,这……陛下要不先骑马过去,我们随后就……”
刘彻摇头,他今日心情很好,“不要紧,朕和阿娇一起慢慢走回去好了,又不急着做什么。”
陈娇只得调转方向,恭敬陪着表弟往回走,倒是不担心别苑里有没有准备好,估计母亲早就命人安排妥当了。
微一侧头,眼角的余光瞥见韩嫣面无表情的牵着马跟在后面,暗道他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
只听刘彻笑道,“上次朕说要你一起来上林住些天,你还不肯,说什么现在喜静不喜动,结果偏要劳烦姑姑送你到这边,你这又是何必。”
“啊?”阿娇有点不明白,“我是来陪母亲的。”
“阿娇,”刘彻看她一眼,口气有点无奈,“你跟朕什么时候也要这样遮遮掩掩的了,朕又不会笑话你。”
“唉,我……没有……”陈娇有口说不清,主要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硬着头皮装傻。
本就够尴尬的了,不小心一回头,发现韩嫣听了刘彻的话后正在用他那双十分漂亮的眼睛瞪过来。恐怕也是误会了什么。自己往日里都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保证对陛下再没多余的心思,这一来好像自己故意在他面前说谎了,他肯定不会高兴。
陈娇心里叫苦,这是怎么说的,自己日日谨慎,从来都不太出差错的,今天怎么竟然被母亲给算计到了。
49被打扰了
馆陶长公主在听说了陛下曾想带着阿娇一起去上林苑住上些时日,但却被她婉拒了的事情后就留上了心。
这也实在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论身份贵贱,做母亲的,为了儿女,总是会劳心费力,不辞辛苦的,馆陶长公主虽然贵为公主也是不能免俗,和普通人家的母亲一样,什么事都要替女儿去操心。
馆陶长公主想着既然阿娇性子太过倔强傲气,明明心里还是惦着陛下,却要硬撑着面子不肯表现出来,人家都有意示好了,她还矜持着不肯屈就,这可怎么成。
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刘彻谁也不需要仰仗,天下独他最大,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来哄着阿娇了,能做到如今这个份儿上就已经算是万分客气,非常顾念旧情。
正如阿娇所说,他的后宫中美女如云,难得陛下还能念着阿娇几分,这机会稍纵即逝,以阿娇现在的年纪来看,要是这次的机会因为她面子上下不来而被放过了,那以后再想恢复和刘彻的关系只怕就要千难万难。
仔细思忖了一番,毅然决定既然女儿不肯主动,那就由她这个做母亲的来辛苦一下,筹划筹划,推她一把吧。
于是就有了阿娇匆匆赶来母亲在长安城外的别苑,却发现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倒是大摇大摆的来做客了的情况。
馆陶长公主给他们准备得很好,酒宴丰盛不说,侍从也临时又派过来了一批,都是长公主府中的熟练人手,甚至乐师舞姬也派了十余个过来。不过那些舞姬明显是仔细筛选过的,统一的容貌平平,舞技娴熟。
阿娇很省事,只管专心招待表弟就好了。
她稍微想一下也就明白了母亲的苦心,明白归明白,感动那也是十分之感动,但就是不能让事情顺着馆陶长公主的意思来发展。
一定要把这次和陛下在宫外暧昧的相聚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姐弟会面才行,万万不可以让刘彻认为她这是在欲擒故纵,欲迎还拒的使手段邀宠。
不然看表弟这架势,搞不好真的会看在最近和她关系还算融洽的份上,愿意勉为其难的吃了自己这棵已经送到了人家嘴边的老草,吃完之后恐怕还要认为是十分给她面子的事情,这可是要气死人的。
要怎么样才能把空气里这点暧昧的气氛消除掉呢?
陈娇把表弟恭迎进去,请到上座,命人摆上丰富精美的酒菜蔬果后,就开始开动脑筋想办法。可惜直到乐师歌舞姬们也都全部到位,能弹的弹,能唱的唱,能跳的都跳起来时,她还没有想出办法来。
瞅瞅在一旁端坐相陪着的韩嫣,递个眼色过去,想让他帮帮忙,韩嫣板着个俊脸没有反应,也不知道领悟了她的意思没有。
陈娇正在着急,忽听韩嫣那边终于开口了,“窦太主这处别苑当真不错,修缮得十分精美,外面也十分开阔,一路走来景色甚好,这酒宴也很细致,菜色都不是别处能常见到的。”
刘彻笑微微的在呷酒,“说得没错,姑姑向来是最会享受的了,什么东西都要最好的才行。”
韩嫣笑笑,“那倒是。”接着又赞道,“窦太主这里的歌舞也很好,这些乐师舞姬一个个的都技艺娴熟,音律流畅,舞姿柔美……”
陈娇看看他,心道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只得也跟着谦虚道,“韩大人太过夸奖了,母亲既然准备招待陛下,那自然一切都要挑最好的来准备,不然岂不是就要怠慢了陛下?陛下平日能享用的,比我们这里不知强了多少,我们只盼陛下不要太嫌弃就十分满意了。”
刘彻道,“阿娇你也不用太谦了,姑姑和你可都是少有的会享受之人。”笑道,“特别是阿娇你,朕有时去了你那里都舒服得不想走了。”
转过头去又对韩嫣道,“这些个歌舞不算什么,阿娇那里还有更加有意思的,也亏得她能把长门宫中那些内侍宫女们都训练得个个能歌善舞,而且编排出来的曲目还分外的新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