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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地旋身,跨上出城时雷海城骑坐的那匹骏马,一夹马肚,朝坎离城的方向驰去,倒是走得十分地干脆利索。
雷海城望著马上魁梧的背影微笑。拿得起,放得下,确是个豪爽男儿!
等一人一骑都已渺小不可见,他骑上了湛飞阳的坐骑,一手牵著自己原来那匹马,沿著林子边缘慢慢走。
午後的太阳最是骄烈,晒在身上,让他懒洋洋地,有种欲睡的感觉。他漫不经心地低头看著自己投在地面的影子,边考虑著自己今後该如何打发时光。
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开荒种菜,过自己前世和婷向往已久的田园休闲生活?还是继续游手好闲浪迹天涯?……
风吹拂著他的头发,一丝丝地飘扬,一如他的心情。影子旁,蝴蝶飞舞。
目光里的柔和不见了,雷海城抬头──
跟昨晚被他踩死的彩蝶同样淡金流幻的双翼。这只蝴蝶,本来一直是跟在冷玄身边的……
阴魂不散!他猛地从发束里抽出枚铁刺,扬手掷出。
铁刺在日光下划出道黑影,穿过彩蝶将它钉在株树干上。
看著蝶翼几下扑腾後没了动静,雷海城将视线转向路边林荫。
黑衣白马,逆光而立,正是冷玄。
白马的四蹄都用厚软布片包起,难怪先前等白马行到相距十来米时雷海城才听到蹄声。
“别再跟著我。”他冷冷丢下警告,回过头,却被冷玄叫住。
“雷海城,刚才跟你在一起那个人,是叫湛飞阳?西岐狼营主帅?”
“你偷听得很清楚啊!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雷海城没隐瞒。
冷玄脸色微微一变,刚想说话,眼光遽然收缩──
“快下马!”他低吼,驾著白马疾冲上前,伸出左手抓向雷海城。
“你干什麽?”几乎是本能反应,雷海城袖子一翻,匕首已扎入冷玄胳膊。
血迹俄顷染深了冷玄衣袖上的墨绿暗花纹,雷海城却也呆住。
男人左手里,牢牢捏著条麽指粗细的碧绿毒蛇。
蛇嘴里红信吞吐,涎水正从尖锐的牙尖滴落。蛇身下半截,还缩在马鞍子下面。
如果冷玄没有及时抓住碧蛇,蛇牙现在恐怕已经扎进了雷海城身上某个地方……意识到这点,雷海城全身寒毛集体起立。
匕首回手一削,三角形的蛇头掉地,蛇血喷了他满手。
他飞快跳下马匹,正不知道该对面色惨白的冷玄说点什麽,冷玄又叫了起来。“别动!”弯腰一掌,重重打中雷海城肩头。
摊开手掌,一只通体血红的大蜈蚣已被拍得稀烂。
雷海城的眼神彻底变了──是谁如此处心积虑想置他於死地?
不对!这马本是湛飞阳的坐骑,是湛飞阳临时起兴送了给他。放置毒物的人,想谋害的,应该是这马原来的主人才对!
湛飞阳有危险!
怕那马身上还藏著其他毒物,雷海城一刀割断了马匹喉咙。那马狂乱跳了两下,倒地毙命。
马鞍和辔头里果然簌簌爬出数只色彩斑斓的蝎子、蜘蛛之类的毒虫,雷海城迅速几脚,踩死毒虫,方松了口气。
他牵过自己的坐骑就想赶回坎离城,冷玄却忽地摇了两摇,从马背上堕地。
雷海城略一迟疑,过去扶起冷玄上半身,才惊觉冷玄苍白的面庞隐约笼上层青气。
冷玄整只左掌,已经青肿。那只蜈蚣被拍死前,竟已咬中冷玄。
他握著冷玄的手,僵在那里。
“是我一时大意罢了,你不用为难,走吧。”冷玄额头满是冷汗,看出雷海城内心的挣扎,他试图抽回自己手掌。
手被雷海城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冷然看著冷玄就快晕厥,雷海城终於撕下冷玄一幅衣角,替他扎在匕首割伤的创口上方,阻住毒血继续蔓延。
“我不会欠你人情。”他面无表情地挑走蜈蚣,在冷玄掌心割开个十字,用力挤著毒血。但那蜈蚣毒性极为强烈,他挤了好几下,仍不见血色变红,冷玄的左臂却从手肘以下都开始发硬。
麻烦!雷海城停止了做无用功,提起冷玄,上了白马。
“雷海城,你从来都没有欠我什麽,不必勉强自己来救我!”微弱的声音从冷玄发青的嘴唇里吐出,依旧骄傲。
雷海城双手穿过冷玄腋下,扯住了缰绳,“你如果不想毒性发作得更快,就闭上嘴少说话。要是你觉得自己可以骑马回十方城,也不怕耽搁了时间,让自己的左手都废掉,那也好,省得我送你。”
冷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没再出声。
白马似乎也知道主人遇到危险,不等雷海城扬鞭便撒开四蹄,昂首飞奔。
雷海城自己那匹坐骑也极有灵性,一声鸣叫,紧紧跟上白马。
谁主沉浮 第一部 第65章
章节字数:3469 更新时间:07…11…03 02:19
十方城的城楼上,将士披坚执锐,旌旗临风招展飞扬。
冷寿全副披挂,伫立在自己的“澜”字大旗下,正对跪伏身前的一群侍卫大发雷霆。
发怒的理由自然跟目前十方城内最重要的人──烈帝冷玄脱不了关系。
“让你们跟著皇上出城巡查西岐敌情,你们竟然把皇上跟丢了!虽然我军如今和西岐尚在休战,可万一西岐敌军也派人出城打探,皇上落了单,碰到敌军怎麽办?”
不用冷寿咆哮,侍卫门也都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个个垂下头,没人敢跟正在气头上的冷寿说,其实是他们走到树林附近时,皇帝陛下随身的彩蝶飞到林子那端盘旋不去,皇帝便勒令他们回城,违者斩。
只是看眼下情形,皇帝如果再不出现,他们一样会被澜王砍了脑袋。
“王爷,皇上回来了!”平副将一直站在城楼最外处张望,这时突然欢声大叫起来。
众人都冲到平副将身边,看到冷玄的白马载著人疾似流星向城墙奔来,後面还跟著匹无人骑坐的骏马,不约而同放在了心头大石,却又很快悬到了嗓子眼。
冷玄身後那人,穿著西岐兵士的装束。
冷寿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带了风云十三骑和众多侍卫冲下城楼,大开城门,率众严阵以待。
白马脚力惊人,转眼已奔到城门下。
见众人如临大敌,雷海城冷笑一声,扶著冷玄下了马,朝众人中间的冷寿走去。
“雷海城?皇上他出了什麽事?”雷海城脸上还是昨天那副乔装打扮,冷寿毫不费力将他认出,想不通这两人怎麽会一起回来,更见冷玄负伤,不由惊疑不定。
“我受了点小伤,是雷海城救了我。”
冷玄声音虚弱,神智还很清醒,“寿皇叔,吩咐这里所有人,不得将我受伤的消息张扬出去,违者以扰乱军心处斩。”
“这个当然。”冷寿上去扶住冷玄,对雷海城怀疑地连看几眼,著实不太相信雷海城会去救冷玄。
人送到,剩下的就不关他的事了。雷海城转身欲行,可衣袖一紧。
冷玄那使不出什麽力气的右手,抓住了他袖子。
雷海城挑高眉。他可以轻易甩开冷玄的手,但冷玄比纸更白的脸让他陡然间有一点点的踌躇──
毕竟,冷玄刚才救了他……
手的主人也没有说片言只语,只是定定看著雷海城。直至自己下一刻昏厥,他的手,仍抓著雷海城的衣袖。
冷玄臂膀上那一刀仅是皮肉伤,军医清理过伤口,敷上金创药膏止了血,并无大碍。然而蜈蚣毒却令几个经验丰富的大夫都一筹莫展,试过好几样解毒剂,冷玄仍然未醒。
眼看榻上冷玄印堂间的青气越来越深,冷寿再也无法保持镇静,将军医们赶出房,瞪视站在房门口袖手旁观的雷海城。
“皇上怎会受伤的?雷海城,你又怎麽会遇到他?”
“你怀疑我?”雷海城嗤笑道:“我若想要他的命,何必送他回来医治?”
冷寿语塞。
雷海城走到榻边,俯视冷玄。
男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脸庞几乎跟白绸缎枕头同样颜色。眉宇间的青气正逐渐地扩散著……
再得不到及时救治,冷玄会毒发身亡吧?
目光冷冷地望了半晌,雷海城旋身向门外走去。“叫大夫尽量延缓毒性,必要时给他放点血。”
“你去哪里?”冷寿惊问。
雷海城回头,双眼黑而幽深,流淌著些许冷寿无法看懂的复杂神色。
“找能救他的人。”
不想欠冷玄的人情。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