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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时骞瞥了一眼躺在床上日渐消瘦的身影,那头微微的低着,露出一副温顺里带着倔强的神情。他顿时觉得心里像是塌了一块,微微动了动,愈发的觉得酸涩。
“既然你们奶奶这样说了,也就按着她的意思来吧。你们多照顾着,房里不会亏待你们的。”孟时骞转身便出了内室,外边的全儿拿着披风刚刚给烘干,却又见得孟时骞出来,顿了一下,忙给递了过去,试探的笑道:“爷怎么不在房里多待一会儿?”
孟时骞笑着,点了一下全儿的额头道:“爷的行踪也想要管着了,真是胆子越发大了。”
全儿自知说多了,连忙闭嘴不在提。可转瞬,又抬起头看着那挺拔的身影,灰色的狐裘,随着风雪,微微动了动。那人影渐渐走远,徒留下雪地上的一排脚印。再过不久,这脚印也将被风雪掩埋。
听到外边的动静,荣瑾动了动,忽然道:“紫鸢,我有些乏了。给我点上安神香,我再睡一会儿。”
紫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她眼见着两人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间变成了这样?
五十五 几家欢喜几家愁(上)
更新时间2012…3…26 19:00:35 字数:2021
夜里起了风,孟时骞那里着人来传话,说是天儿太冷,让荣瑾不用去了。
荣瑾本抱病起床,提前两个时辰便开始衣着打扮。如今好容易梳好了头,又不去了。紫鸢只觉得扫兴,心里又有些气闷,叨叨道:“二爷,真是的。害得奶奶空欢喜一场。”
荣瑾笑了笑,早看出了紫鸢的心思,转身对着胭脂道:“还是去吧。他不请我们,我们便自己去。我记得碧水小筑那里不是靠近南面,而且又盖了座小楼,从上面看应该看得清楚。”
紫鸢一听又有得去玩了,苦瓜脸立刻笑成一朵花,过了会儿,脑袋又耷拉下来,道:“奶奶,我们还是别去了。”
荣瑾正打算出门,扶着胭脂的手起身疑惑道:“怎么了?突然又不想去了?”
紫鸢略带担忧的看了看荣瑾的脸道:“奶奶,您身子还没大好呢。”
荣瑾拉起紫鸢的手,她的掌心烫得很,像是一块烧炭,暖融融的。荣瑾瞧着她红扑扑的脸,原先因为掴掌而留下的疤早在药物的帮助下恢复如初。眼前的人就像是她的妹妹一般,只要她能高兴,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你这丫头,若是不去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要难过好一阵。你看嘴巴都撅上天了。我就是看你这样,也舍不得你伤心啊。”荣瑾说完,紫鸢眼神躲闪,低下头,嚅嗫道:“小姐,您不必为看我去。。。紫鸢就是个丫头,伤了您的身子是大事。”
“好了,你就当是我是意思。我想去,我想看,还不成么?快些走吧。过了时辰就看不到了。”荣瑾不由分说,拉了紫鸢便往外走。
这夜里出来,荣瑾也不想惊动太多的人,只带了两个紫鸢和胭脂两个丫鬟。三人坐了青布软轿去原先范姨娘住的小院子。推开门,里面依旧是那样的破败景象。那副笔走龙直,圆润隽永的忍字依旧挂在了正当中。
轻车熟路的走上老旧的楼梯,木板吱呀作响。里面是一股子夹杂着酸臭味儿的中药味道。小炉火咕嘟咕嘟的炖着一锅子的药。荣瑾推开门,看见了正站在门边打瞌睡的紫鹃。这样冷的天,里面脸生火的银炭都没有。只能用烟味大的黑炭取暖,弄得满屋子都是乌烟瘴气的。可在这乌烟瘴气里,紫鹃却睡得安稳踏实。或许,有这样的温暖对她来说已经是来之不易的了。
这里的东西似乎比之前来得更加简陋了。原先在门口摆放着的百鸟朝凤屏风早已不见,剩下一块破木板子在挡风。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凳子,真是什么都没有了。若不是她知道这里是孟府,她几乎以为这地方是街角巷子里的哪一个穷人家的家什。
越接近里面,那股子酸臭味越重。直到走到最里面,荣瑾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子躺在黄渍斑斑的床上,她的双颊凹陷,颧骨高高的突起,让人有一种十分尖锐的错觉。
若不是她那眼角下方的一颗痣和她原先相似的那一双眼睛,她几乎认不出这个人了。
这几个月,她几乎要忘了家里还有这样一个人。那样嚣张跋扈,甚至是目中无人的女人,现在病怏怏的躺在这腌臜污秽的床上。大抵人就是这样原先是如何敌对的关系,只要她一落势,复仇就算结束了。说起怨恨,她当真觉得之前甄瓶儿对她做的也不过就是那样。家中争权,谁没有些手段?
所谓成王败寇,大约就是她现在这样。不同的是,她败给的不是她荣瑾,而是和她一同生活了七年的夫君。她不过是败给了一段婚姻。
她的嘴角依旧干裂得起了皮,头发油腻腻的散在床上,也不知是多久没有洗了。荣瑾看着她,不曾说话。甄瓶儿就像是一株植物,一动不动,若不是荣瑾感受到她微弱的鼻息,她几乎以为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房内寂静半响,她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慢慢从床顶的帐子,移到了荣瑾的身上。有过了许久,她似乎笑了笑,路出白森森的牙齿,和毫无血色的唇。
“没想到这个院子里第一个来看我的人居然是你?”她一开口就将荣瑾吓了一跳,她的声音沙哑又低沉。完全没有之前婉转莹啼的清亮和娇媚,仿佛是一个行将入木的老人。
“你的嗓子?”
她看了看外边的紫鹃道:“药是紫鹃从老夫人那里讨来的。一个嗓子换一条命,值得很。”
大抵荣瑾面上神情太过吃惊,甄瓶儿难得又笑了笑道:“这世上只有哑巴和死人才能永远的保密。要不我就变成哑巴,要不我就变成死人。若是我选,宁愿当日便死在了巧惋阁的石凳上,也好过现在苟活在这世上累人累己。只可惜紫鹃不能没了我。”
“在的时候,不曾见你对紫鹃多好。现在患难,你们两却相持相扶,这样的一对主仆,我真是从来都没见过。”荣瑾半是嘲讽,半时羡慕道。
甄瓶儿不说话,沉默了许久。外边突然想起了烟火的爆破声,吱的飞上天空,嘭的一声在当中炸开,一瞬间整个夜空流光四溢。
荣瑾走出去推开了门,外边正是好景色。紫鸢和胭脂拍手雀跃,似乎沉浸在这无边的风月中。
紫鹃也已经醒了,看见了荣瑾来,做出一副戒备的姿态,一直盯着荣瑾看,似乎生怕她会对甄瓶儿做出什么不利是事情来。荣瑾猜到她的想法,冲她和蔼道:”你放宽心。我是来看烟火的正好碰上你的主子。”
紫鹃狐疑看正看着荣瑾,半响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便撂下一句话便走了。“看完了烟火还请快些走吧。”
荣瑾无奈,忽然觉得自己成了大恶人。外边的烟火灿烂,荣瑾却望着室内的那个单薄的身影,心中兀自发呆。她有时想这病要是永远不好,该多好。她可以不问世事,无忧无虑。没有人可以安排她的下一步。
五十六 几家欢喜几家愁(下)
更新时间2012…3…27 19:00:44 字数:2084
闹出了那样的事情,全然被无声无息的掩饰过去。孟府这个年依旧过得欢喜热闹。相反,江南那边的韩家反倒是弄得一点过年的心思都没有。方氏一回家就将消息给放了出来,叫了各房的姨娘都训了话。
韩府除了已经出嫁的大小姐九小姐和从小就订了亲事的二小姐还有三小姐,还余了五个小姐都没有着落。正房里生得少,荣瑾的娘是个偏房,好歹也算是个妻,后来又过到了方氏房里教养,身份自然是嫡出小姐。可府上的几个妾室也算是厉害人物。五姨娘章氏是吏部侍郎的表妹,家中也算是殷实,虽然是个不出众的通房丫头生下来的。但是,好歹也算是个大家小姐,身份比起方氏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所幸生出的是个女儿,若是儿子,这韩家恐怕没人能压得住她了。
五姨娘生的美艳,嫁过来的时候,让韩策茂着迷了好一阵。荣宠之下,怀了孩子,生出了五小姐雯荷。这五小姐的脸蛋身段没有一样继承了五姨娘的美艳,只是平平。这是五姨娘心中的一颗刺。好在,五姨娘年轻,身子强健,又得宠信,生了六小姐白蕊。六小姐出生的时候,说起来也是奇事一桩。五姨娘难产,挣扎了一天一夜才生出来。就在六小姐出生的那个夜里,府上所有的梅花都一夜开放。六小姐一生下来,眉心就带着一颗红痣。
韩老爷对于这等礼佛之事一向是深信不疑。请了得道高僧来为六小姐批命格。那高僧只看了六小姐一眼,旋即跪下对着尚在襁褓中的六小姐磕了三个响头,只道是六小姐命格富贵不可言。
为了老和尚的这句话,韩老爷特意破例请了西席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