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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跃下树干,翡翠将手放在沙土上,那潮湿的土坜下面,却是灼人手心的火热,那下面,恶灵已经汇集成群,等待的就是那场盛宴,而且,已经等不及了。
颜绯色啊,你已经熬不到了新月,是吗?
起身拍掉手上的沙粒,女子上前拉住自己的马,翻身上去,看着远处来的人。
手臂早就已经挥得酸痛,握着鞭子的手心已经发麻了!跑了多久,她茫然不知,只知道,该回回楼了。
丢下的不就是一个梦吗,早上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暮涟笑了笑,却尝到嘴角有些咸,身后一抹,她叹了一口气,“这雾可真大。”同时,再次用力的甩动了手里的鞭子。
马在夜里飞奔了几个时辰,马累得直喘气,她却不敢停下来一直朝西方走去。
薄雾散去,些许晨光穿过悉数的枝干落在地上,清风揽过,可以看见黄土飞舞,这条朝西的路,将是黄沙弥漫。
前方一株枯枝下,立着一匹枣色的马,上面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头发散落肩头,面带笑容,而眸子却是波澜不惊,让人看不透她的神色。
“是你?!”暮涟勒住马,停在她身前。
“我在等你。”翡翠脸上还是保持这刚才的笑容。
“哼~你等到了是吗?”
“嗯。”她点了点头,“比我想象的早。”
“那你开心了?”暮涟挤出一个笑容试图掩饰着自己的狼狈。
“开心?”翡翠神色微微一惊,然后垂下眸子低低一笑,“如果一个人心死了,怎么会懂得开心。”
心死了?暮涟楞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才发现为何这么多次都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原来,那一双杏眼,本该秋水涟涟,却是不带任何波澜,像一滩安静是死水。
心死吗?她不觉得,如果一个女人心死了,那她一定能做到漠视万物,然而这个女人去三番五次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说一些莫名的话,虽然不知为何目的,但是也是别有一番用心,比如算好时间在这里等她。
只所以能让人觉得她除了笑,便再无其他神情,这应该是她用尽了内力抑制着自己其他的情绪吧。
要做到这样,该费多大的心思啊?
而,要为一个人掩藏自己内心和情绪,那关系定当不浅。
“姑娘你贵姓?”暮涟这才想起,一直没有问这个女人的名字。
“翡翠。”
“哦。翡翠姑娘,我想您应该也是爱颜绯色的吧。”这个名字说出口时,她清晰的感觉到胸口掠过的一丝钝痛。
“呵呵呵。”听到这句话,一直保持微笑的翡翠突然低笑出声,“不过是爱过而已。”
“因为爱,得不到,所以你才次次纠缠于我?”
“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
“哦,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而且,如你所愿,我离开,既然这样,那你是不是该离我远点,不要像幽魂一样缠着我!”
“这次你错了,我这次不是纠缠你,而是等你一起回去。”
“去哪儿?”
“你不是要回回楼吗?我刚好要回西岐,欣赏一场盛宴,相比,你也非常喜欢。”
“抱歉,我倒是喜欢回楼的集市,至于什么盛宴,那就不用了。”说着,她暮涟手上的鞭子一挥,策马前去,而翡翠也扬鞭追上去。
“我邀请您不成吗?而且,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凭什么说我会喜欢?”她扭头看着追上来的女人,心生厌恶。
“就凭我猜对了你和颜绯色的结果。”
“事实上,我比较喜欢说话直来直去的女人。”暮涟盯着翡翠,眼中充满了厌恶,“你有话大可以说,没有必要和我绕弯子。”
“我就像知道你的前世!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也不想知道,为何颜绯色要选择你?到底,你和那个女人像到了哪里吗?”
暮涟呼吸顿时一滞,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缰绳。
她算是明白了,这个女人一直在逼迫自己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是替身的事实,甚至,还要让她正视自己和那个女子相似的地方,然后让自己彻底绝望。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也想彻底死心。”这个一直保持‘微笑’的女子突然底下了头,墨色的头发从头顶垂落,遮住了她的眼睛,然而,灰白的晨光中,暮涟看到眼前的女子正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唇,抑制着要滚落的泪水。
原来,那像冰面一样的瞳孔下,竟然是滚滚翻卷的泪水。
这一刻,暮涟突然觉得自己不怎么讨厌这个对自己纠缠不休的女子了。
有时候,爱一个人,往往执着得让人害怕。比如将她当做替身的颜绯色,比如守了燕子轩十年的舒景,比如这个时刻想要自己死心的女子。
----------------女巫的猫-------------
PS:明天是纪念日,和编辑商量好了,明天结。
第三卷:第一百零八章
呈州向西,是一条蔓延的关道,路面的槐树渐渐隐去,然后是稀疏杨林,而沿途的城镇也变得小了起来。
下午,她的马已经累得吐出了白沫,她才肯停下来,不过也是在路边的驿馆歇息,而且驿馆荒凉无人,周围竟然找不到可以食宿的地方
此时已然是夏日,西北天气显得格外的灼热,黄沙漫漫,屋檐下的帆布在风中晃动。
她拿着水袋,坐在高高的围栏上,马尾在风中恣意飞扬,身上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一身红衫在这个地方显得格外刺眼。
翡翠起身,走了上去,抬头看向她,却只能瞧着她的侧脸,轮廓秀美,眼眸微眯,看着天山的方向,神色冷然。
突然想起早上她那句,“我比较喜欢直来直往的人。”
那口气和眼神,让她微微战栗。
她想看到这个女人的过去,想证实一件事,那就是颜绯色错了!因为占星石曾预言,那个女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暮涟回身看着翡翠,将水囊递给她,顺便将一块馍分了一半给她。
看着递过来的水囊,翡翠有些愣住,没有去接,反问道,“为什么给我?”
“你也该饿了吧,今早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
“你看你的唇,都快裂了。天气热,若不补水,在这里,你会被渴死的。”说完,她干脆将水囊一丢,直接扔在了她的怀里。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心脏像是被谁的手捏了一下似的,翡翠有些不悦的问道。
“怎么了?”
“你刚刚不是还很讨厌我吗?”而她自己,是很讨厌这个红衣女子的,非常讨厌。
很多事情,因为她的出现而赫然改变,就连她努力平复的心绪,却也被她搅乱,就连掩藏自己的面具也被她揭穿。
甚至,她恨自己,在早上竟然将自己的心思暴露了出来。
而现在,她是在可怜自己吗?翡翠下意识的握紧了水囊,反手一扔,丢给了暮涟,还将那块馍抛在了地上。以她自己的功力,就便是在这样的天气下,做到不吃不喝一天,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体力消耗严重而已。
可是她的口气,却让翡翠非常的不舒服。
相对于暮涟关心她,她更愿意想象成是在嘲笑可怜自己。
关心,在她的生活中,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只从母亲去世,她独自当上护法的时候,她早就学会了照顾自己了。无须他人的关心,这样只会让自己陷得脆弱!
手中的占星石,被自己捏得咯吱作响,她觉得被自己所讨厌的人‘关心’和‘嘲笑’是一种屈辱。
“这附近可没有水,到下一个城镇,估计已经很晚了。你若是渴了,告诉我一声。”暮涟晃了晃水囊里不多的水,然后翻身跳下围栏,将自己的马牵了出来。
“喂!难道你不好奇我和颜绯色的关系吗?”不知脑子发了那一根神经,或许是出于报复性的,翡翠上前拦住了暮涟,扬眉问道。
马背上的暮涟眼底流出一丝不易擦觉的痛苦,抬头望着天空的烈日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我并不好奇你和他的关系!而且,就现在看来,你和他的关系,更像是让她如此痛苦的源泉。”她低头怜悯的看了翡翠一眼,继续道,“况且,我向来没有揭人伤疤的习惯,那就不必问了。”
揭人伤疤?
翡翠看着暮涟的背影,嘴角上弯,喃喃道,“不揭人伤疤,你还真是伟大。那你可知道,我至始至终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就是揭彼此的伤疤。要痛,就大家都痛苦下去!”
残月挂在树梢,荒凉的大地上,白茫茫一片。
两人找到小客栈的时候,其中一匹马已经累得当即倒了下去。
没有来得及好好的洗漱,暮涟靠在床头边已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