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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那个叫中岛奈绪的女生,回答问题的时候,似乎总有点犹豫不决,那天在咖啡馆,手冢本来还想再问下去,如果不是琴弹诗织突然出现的话。一想到琴弹,手冢下意识地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站起身来,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
他一向是个冷静的人,只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烦燥,有些难以平静下来,压在心头的东西,实在是太重太久了,以至于让他,都有些难以呼吸了。
敲门声忽然响起,传来了妈妈的声音,接着便听到了“喀嚓”声,门打开了,妈妈探头进来,问道:“国光,妈妈要去买菜了,中午你想吃什么?”
手冢张了张嘴,本想说一声“都可以”,却在刹那间改变了主意,礼貌地说道:“不用了妈妈,我中午不在家里吃饭,我想出去一下。”
“嗯,好的,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妈妈微笑着点点头,关上了房门。一直到门完全合上,她的脸上,才出现了一种担忧的表情。自从儿子从德国回来之后,她的心里,就一直有一个结。这个结,是为儿子结的,她一直在等着,希望有一天,儿子能亲手将它给解开。
手冢等妈妈出门后,就拿起那块蒙灰的旧球拍,装进了球袋里,然后走出了家门,搭了公共汽车,一路看着窗外的风景,沉默不语。直到车子停在了目地的,他才跳下车来,一个人慢慢地向不远处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个公共网球场。因为附近有一所规模挺大的小学,附近住了不少小学生。今天是周末,远远地就能看见球场上清一色全是小学生,在那里挥舞着跟他们的身体比例不太相称的球拍,努力地接球,来回地跑动。球场上的加油声和欢笑声,一直就没有停过。
手冢走了过去,站在网球场边,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些孩子打球。从他们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初握球拍时的紧张,第一次击球时的青涩,击回第一个球时的兴奋,输球时的失落,以及赢球后的喜悦,一点一滴,都在脑海中,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看到他们,是不是想起以前的自己了?”一个声音突然在手冢的耳边响起。他略微吃了一惊,但极快地就掩饰住了这种情绪,转过头来,看到来人竟是琴弹诗织时,常年紧绷着的那张冰山脸,居然有略微地放松。
“嗯。”他简短地回答了琴弹的问题。
“没想到,你还会来这里。”琴弹同手冢一样,目光一直注视着球场里的小朋友,说话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了那天在咖啡馆里的那种咄咄逼人。
“我也是。”手冢依旧言简意骇。
“我时常来这里,不过你不常来,我第一次在这里碰见你。”
“是,很多年没来了。”
“多久?”琴弹似乎有些孩子气,非要追问出个所以然来。
“不记得了,大概他们去了德国之后,我就没有再来过了。”手冢推了推眼镜,似乎想要隐藏内心的情绪。
“真一他……”琴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她转过头来,望着手冢,与同时转头的手冢正好四目相接,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了瑟缩的意味。
琴弹甩了甩头,咬紧了唇,情绪忽然有些难以控制,她提高了音量,冷冰冰地说道:“算了,不要再提了,以前的事情,只怕你也全都忘了。”
“我没有。”
“哼,记得又能如何,现在不管做什么,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了。手冢国光,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难跨越的鸿沟是什么吗?就是生死。他们两个,一个早就死了,一个半死不活,跟死了也没什么分别。事到如今,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去招惹中岛奈绪,她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你确定?”
“是,我确定。难道说,你不希望这样吗?你希望中岛她,也卷进这里面来?”
手冢沉默了片刻,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的孩子们的笑声,眼前再次出现往日的画面。良久,他才吐出一句话:“她会零式削球。”
琴弹很清楚手冢的意思,但却只是冷笑道:“那又怎么样,她还会神隐。说不定哪一天,她还会使出幸村的绝技,灭了对手的五感。怎么,这些难道能说明什么?”
“难道不能吗?”手冢反问道。
琴弹一下子有些语塞,顿了一顿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死了就是死了,说再多也是没有意义的。她的死,你觉得,你有责任吗?”
手冢的心开始矛盾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一群小朋友跑了过来,直接围到了琴弹身边,热情地欢呼起来。
“琴弹姐姐,你好久都没来教我们打球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很想你啊,你今天一定要教我上次那个厉害的发球哦。”
“我也要学,姐姐也要教我。”
琴弹被他们围住,七嘴八舌的话语顿时将她给淹没了。她摸了几个小朋友的头,笑着道:“好,今天一定好好教你们。”
话音刚落,小朋友就兴奋地跳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就往球场里拖。琴弹边走边笑着,跟他们很熟络地聊起天来。走出了大约二十米后,她又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冲手冢道:“喂,你要不要一起来,教教这些小朋友?”
手冢看了看手中的网球袋,迟疑了片刻,终于在小朋友们热情地欢呼声中,轻轻地点了点头,随他们一同走进了球场。
这个球拍,真是很久没用了。而对面的那个对手,也已是多年没有交手了。虽然论起水平来,琴弹与自己相差了一大截,但是这一次的打球,却是手冢这些年来,打得最为放松最满足的一次。
一直到太阳渐渐落山,天色已有些朦胧,球场上的人才慢慢散去。手冢看着离开时只看了自己一眼却什么话也没有说的琴弹的背影,开始将球拍往球袋里放。能跟琴弹再次打球,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他的心里,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如果这一辈子,能再和她打一场球,或许,才是真正的没有遗憾吧。想到这里,手冢不禁苦笑了起来,暗笑自己是痴人说梦。是啊,琴弹说得很对,生死的鸿沟,又怎么跨越得了呢?
走出了球场,手冢忘记了妈妈嘱咐他早点回家的事情,只觉得夜风吹来很是舒服,加上心情不错,于是便慢慢地向家里走去。这条路,他从小到大走了很多遍,以前为了打网球,要是错过的公车的话,他就会用跑的。今天再次走在这条路上,他的耳边,似乎再次听到了那个久违的声音:“手冢君,你又是跑过来的吗?要不要休息一下再打球啊?”
而手冢每次都会少年老成地回答:“不用了,开始吧。”
沉浸在回忆里的手冢,突然感觉到面前出现了一道强光。他下意识地就眯起了眼睛,然后慢慢地挪到路边,因为他知道,迎面有一辆汽车,正朝这里开过来,所以想让开一条道儿来。虽然这条不算宽敞的路,并不适合汽车的通行。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辆车却并没有擦着他的身体行驶而过,反倒是直直地停在了他的面前。大灯一下子就灭了,手冢的眼前再次变暗,眼睛对于突然的光线变化有些不适应,这让他一时看不清楚,从那辆车上走下来的,究竟是谁。
一直到那人走到他面前,先是发出一阵颇为嚣张的笑声,然后又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笑着说了句“手冢国光,没想到会在这里,让本大爷碰上你”,手冢这才明白,原来是迹部那个自恋的家伙驾到了。
手冢不动声色地向旁边让了一步,躲开了迹部的那只手,淡淡了应了一声:“嗯。”
“你的话,还真不是普通地少。”迹部笑着撇嘴道,“刚刚看你在那里打球,明明还能说几句的,怎么,见了本大爷,就成哑巴了?”
原来,遇上这家伙,根本不是偶然,他看来是有意跟着自己的。手冢的镜片闪过一道光,低声道:“迹部,今天没时间陪你打球。”
“不要紧,本大爷不急,反正你欠我的那一场球,总是要打完的。你要是总这么忙的话,我们就慢慢打好了,本大爷有的是时间。至于现在……”迹部回头看了那辆车一眼,用一种命令的口吻